第7章 第1次變化(一)
當人們被囚禁住時,人們能做的事情只有兩件,一個是打破這個囚禁,還有一個是———思考。
一開始,人們說不定會開始思考那些自己本不會思考的事情。
隨後,說不定會發現從前被自己所忽視的事情。
再之後,說不定會發現重要的事情。
巧合的是,這個道理,特持在六年前也才剛意識到,不知道這個道理在龍身上適不適用。
如果適用的話……
看著血濺四處的洞穴與地上的殘臂麥林說不出話。
「……」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麥林獃獃地看著眼前的事物,一動不動,因為要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原因太簡單了,然而那是從理性邏輯上來說。
「哈……」
麥林坐在地上,眼神帶著茫然。
隨後,他會開始尋找,尋找在什麼時候行動,才會改變這樣的結局。
他會回顧過去,然後在偶然中,發現自己曾經忽視的重要之事,並且,他會覺得那是特持與自己的轉折點———
特持來后一年。
麥林,這便是他的名字,給予他這個名字即不是他的父母也不是他的血親,而是一個,本和他毫無關係的人。
麥林認為,他的性格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此人的影響。
下腹部貼著地面,上本身弓起,麥林躺在山洞的地板上,看著在山洞口位置揮劍的一名智人,他手中的劍是麥林給的。
(……過去一年了嗎。)
揮劍的動作灑出汗水,劍的揮舞發出破空聲。
(感覺……有點像男人了。)
麥林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特持揮劍。
(距離上次已經過了二天了。)
突然,他站起身來,向山洞之外走去,站在空地上,舉起翅膀,麥林作出準備起來的動作。
「啊,要出去打獵嗎?小心不要再那個了喲……」
這麼說著,智人的臉上出現一陣壞笑。
(幽默的男人,他時不時跟我開玩笑,雖然沒表現出來,但我覺得挺有趣的。)
「啊……嗯……」
於是麥林飛向空中,逐漸於智人的視線中消失。
他飛在空中,俯視著森林,在高空中,尋找著自己的獵物,他看到一群角狼,一隻貌似受傷了的安德爾,一隻肥碩的黑熊。
從這些之中,麥林選定了目標,降低了自己的飛行高度,向著目標飛去……並沒有。
反而,他對這些都視而不見,好想一開始就沒有入他的眼中一樣。
麥林只是繼續飛行著,向著自己的目的地。
(快要到了。)
隨後,一個巨大的湖泊出現於他的視野中,他向那裡飛去並降落。
鼓打著翅膀,風塵隨之吹動,站在這個湖泊的面前,麥林想到。
(……抱歉。)
關於這個秘密,他也不知道自己會隱瞞多久……或許是十年,或許是一百年,不過,這並不是由麥林決定的。
(如果被發現會變得怎麼樣….我也不知道……但是,只能先這樣子了……)
因為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那個時候,那名智人一定已經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將今日作為第一天。
第二天。
「今天也是去打獵嗎?」
「嗯,對的。」
於是,麥林挪動著身體,為了節省魔力,邁著步伐,進入了森林。
第三天。
「今天是去打獵嗎?」
「嗯。」
「……麥林一天要吃多少頓?」
「三天只吃一頓。」
於是麥林飛向空中,逐漸於智人的視線中消失。
第四天。
今天麥林一直待在山洞中。
第五天。
「今天是去打獵嗎?」
「對的,和前天一樣。」
於是麥林飛向空中,逐漸於智人的視線中消失。
第六天。
「……今天也是?」
「沒錯。」
於是,麥林挪動著身體,為了節省魔力,邁著步伐,進入了森林。
第七天。
「……」
「今天去打獵。」
於是麥林飛向空中,逐漸於智人的視線中消失,看著那個不斷變小甚至消失的藍色背影。
(嗯……絕對不是去打獵。)
默默地轉回自己揮劍的方向,智人就像什麼都沒發現一樣。
我們尚且不知智人是怎麼想的,只是我們知道,特持,這便是智人的名字。
給予他這個名字的既不是他的父母也不是他的血親,而是一個,本和他毫無關係,名為麥林的的人。
為了知道麥林在特持心中到底是什麼形象,我們進入這個,擁有烏黑眼睛的生命的視角。
特持視角———
當人們被囚禁住時,人們能做的事情只有兩件,一個是打破這個囚禁,還有一個是———思考。人們會開始思考那些自己本不會思考的事情。
這是我在最近才知道的。
以前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但清楚地知道這個道理還是在最近。
於是我開始思考,麥林究竟是個怎麼樣的龍,這樣的問題,是我曾經不會思考的。
然後我便發現,我看不懂麥林,即使是這一年的時間下來,我也無法確定,他是否對我有威脅,對我到底是著何種態度,對待一些事物又是想法。
因為他基本沒有什麼表情,一個原因是他臉上的肌肉很久不怎麼靈活,還有一個原因是他本就是這樣的人,不怎麼外露情感的人。
我至今還未見過他笑,也沒見過他生氣,他的語氣一直很平淡,表情一直都是那樣。
疑惑無法解決,我開始觀察他。然後我就發現了,麥林在隱藏著什麼。
「……」
我沒有看向他飛去的方向,依舊自顧自的揮著劍。
很明顯,麥林不是去狩獵了,而且雖然很明顯地可以看出這件事,但他貌似有在刻意隱瞞,也就是說這是他的秘密之類的。
……之所以會這樣草草對待這個秘密,大概是因為他覺得我只有九歲和真的覺得別人發現不了吧,我自己覺得後者的原因多些。
當然,我對他所不知道的有許多,他來自哪裡?他有怎麼樣的魔法?他過去是怎麼過得?他能活多久?他現在幾歲,這些我都不知道。
「嗯……」
不過都只是他沒興趣講,並不是他刻意隱瞞。
這麼說來,他刻意跟我隱瞞的事情還有一件,那就是關於歐克族的信息。
不知道這兩件事有沒有關聯呢……
同時,有時我無法理解他的一些行為之中到底有什麼目的。
麥林很少對什麼事情表露態度,是那類不會主動說話,也很少講自己事情的傢伙。
他很少講自己的事情,究竟是因為希望我不知道一些事情還是單純是因為性格如此,我想兩個原因都有。
所以,我不明白麥林的想法,自然對他隱瞞的事情沒有多少想法。
他到底在藏著掖著什麼……是他不好意思說,還是不能對我說,亦或者現階段為了我好而不說……究竟是為什麼呢……
我覺得現在還是不知道比較好,因為如果真的是對我有害的事情,知道了也只會加速我的死亡。
所以為了我的安全,我選擇了無知,就算真的有害於我,雖然不情願但也辦法。
既然他不希望我知道,那我就盡量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就好了,盡量少惹怒他。
如果我知道了,不知道會被怎麼樣呢……前世也有這樣的人,為了防止這樣的情況甚至大打出手。
……我也算是這種人吧,我有絕對不想被別人知道的事情……倒不如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絕對不想被別人知道的秘密,-只是反應不同。
當然,這也只是極少數時候,麥林會這麼做的可能性很低……
如果要那前世對比的話,麥林給我的感覺最想是那種在角落裡的人一樣,就算有人做了什麼,只要不直接影響到他們,他們就會一直保持沉默。
基本很少對發表自己的態度,麥林在此之上則又很少主動提及自己的過去。
然而麥林和這種人又有些不一樣。
比起不發表自己的態度……麥林的感覺更像是……沒有什麼想法……是不是這樣還不知道,也許他比我想象地還藏地更深。
總得來說,雖然不清楚麥林到底是怎麼想的,但短時間我的生命應該不會有威脅,有加害於我的可能性其實也不高,儘管他對我有所隱瞞。
我的直覺也告訴我,麥林應該不會傷害我,所以就算不管他隱瞞的是什麼也沒關係。
「……」
我停止了揮劍,恐怕只靠這把劍是無法戰勝他吧,畢竟這把劍就是他給的。
抬頭看向他飛走的方向。
「我的直覺越是放鬆警惕,那我就越應該慎重前行,這次死了說不定就是真死了。」
「雖然直接知道他隱藏的到底是什麼很危險,但我只要我知道他對我的態度,還有他有什麼執著的,多少也能猜中些。」
「從這裡開始吧……麥林曾經說過,他討厭魔王,因為他濫殺無辜。雖然不是個好方法,但現在沒有更好的選擇。」
「而且正好,我有事要在森林裡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