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借屍還魂

兩天前，張潮生的住處。

張潮生躺在床上急促地呼吸著，他在擺脫政保局的追捕時肺部中彈，傷勢極為嚴重。

唐人傑著急地勸道：「老張，你就聽我的，趕緊去醫院吧，晚了就……」

張潮生虛弱地搖搖頭，「人傑，現在敵人正到處抓捕我們，不管我去哪家醫院，肯定會被他們抓到的。」

「咱們可以找一些偏僻的私人醫院，一定會有辦法的。」

張潮生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一口血噴出來，噴得滿床都是。

他抹了抹嘴上的血：「我自己的傷我清楚，到哪兒也沒用，我沒有多長時間了，可是，『銀彈計劃』一定要繼續下去。」

「曾可達也被看抓了，這個小組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你……你又傷成這樣，如果你……還有誰可以主持印鈔工作？」

「我想好了一個接替我的人選，她叫沈子硯，是我表妹，她之前是美國一家造幣廠任工程師，她人聰明，見識廣，業務能力強，完全有能力接替我的工作。」

「她現在人在哪裡？」

「她父母被日本人的炮彈炸死之後，她就回國了，聽說來上海找她的妹妹。」

「大上海幾百萬人，如果找不到她，怎麼辦？」

張潮生艱難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唐人傑，「如果你實在找不到她，就給這個信箱寫一封信，讓他幫你找，他認識沈子硯，和子硯的父母有交情，他可以幫這個忙。」

「這個人是誰，為什麼他可以找到？」

「他背後有一個強大的組織支持他。」

唐人傑驚訝地看著張潮生，「他是紅黨？？」

張潮生點點頭，「他是我黨上海地下組織的負責人。」

「老張，你……你也是紅黨？」

「沒錯，我也是紅黨，這次我之所以答應跟你來上海對付日本人，也是我們組織上特意安排的。」

「你們紅黨也要對付日本人？」

「我們紅黨也是中國人，雖說你姓國，我姓共，可是我們兩家是兄弟關係，日本人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應該同仇敵愾，共同打擊日本侵略者。」

張潮生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唐人傑給他倒了杯水。

張潮生推開他，「人傑，這次我們之所以計劃失敗，是因為我們內部有敵人的我們的人，他們可以做到知己知彼，而我們卻是知己而不知彼……」

說到這兒又大口大口地吐血。

唐人傑說：「老張，你先休息一下吧。」

張潮生擺擺手，「沒時間了。你聽我說，現在岩井一郎的杉機關正缺人手，你馬上利用你們的師生關係投靠岩井一郎……」

唐人傑大驚失色，「老張，你讓我去投敵？」

「不是投敵，是打入敵人的內部，利用敵人的力量完成『銀彈計劃』。」

「老張，我寧死也不想遺臭萬年。」

張潮生激動地坐起來，「人傑，如果能把日本侵略者趕出中國，個人的一點虛名算得了什麼？」

「老張，你不了解岩井一郎這個人，他是個老牌特工，是只狡詐的老狐狸，我就這麼去了，他是絕對不會相信我的。」

「這個我已經替你想好了，現在政保局的人正到處抓咱們倆，你去政保局投誠，然後帶人來抓我……」

「老張，你想過沒有，一旦被捕，你就沒命了。」

張潮生大義凜然地說：「能夠為國家民族而死，那是我無上的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