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合體

現實，不知名的樓房中，一個會議室內。

「這個提案，我否決。」

先前在酒吧內與安康偶遇的彭玖月將手中的文件夾甩到桌子上，語氣冷冷的說。

「但是，彭總管，您...」

「只有一票。」

彭玖月雙臂在胸前交叉，明亮的眸子掃過會議室內的眾人。

西裝革履的先生們舉著手，看著唯一的女士。

「我說過，夢境的事歸我們管，你們不能插手！」

彭玖月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憤怒，可先前開口的那位白髮老頭又繼續說道：

「我們公司的這個提案，好像沒有侵佔您的權益吧？」

「我們只是做個遊戲罷了。」

「王炎黃！你...」

坐在會議室牆邊的小椅子上，一個方臉男人突然起身指著白髮老頭，卻被彭玖月抬起的手制止了。

「王總，您的提案中寫到...」

「以我們夢境為藍本，製作一個vr腦域遊戲？」

「只是藍本。」

王炎黃笑著點出重點。

「那行，我們待會兒回去商量一下，要不要在夢境中也做一個以現實為藍本的遊戲...」

「彭玖月！你這是背叛人類！」

一個光頭突然拍桌起身，滿臉憤怒。

「噢？我做個遊戲就背叛人類了？」

「你就是想打著遊戲的幌子，讓夢境中的人把現實的軀殼佔據！」

「是嗎？好恐怖的想法啊。」

彭玖月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那麼...你們的幌子之下又是什麼呢？」

「你！」

「咳！」

坐在圓桌上一位正對著彭玖月的老者突然咳了一聲，場中瞬間安靜了下來。

「小月...」

「我在。」

「你不要把你二叔的話放在心上，咱們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背叛不背叛的。」

「我知道，爺爺，我沒有放在心上，我是今天被王總的提議給啟發了，真心想做一個遊戲。」

彭玖月笑的十分甜美，如同小女孩一般看著主位上那名姓李的爺爺。

寂靜的旋律響起，一眾西裝們沒有人說話，他們知道在棋盤上現在只剩下兩個人的位置。

「小月啊，這個提案我其實一開始是不太同意的。」

「今天呢，把大家召集在這裡，就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現在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同意了這個提案...」

王炎黃聽到姓李的老者說到這，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但是...」

「選擇權在我的手上。」

平淡的話語，衰老的軀殼，不存在的質疑。

「不過啊，既然咱們是個大家庭，既然有反對的聲音，咱們就要傾聽，然後反覆推敲反覆整改。」

「直到最後拿出一個所有人的滿意的提案...」

「李叔！夢工廠的第二期工程...」

李寬看了一眼彭玖月的二叔李同德，會議室又陷入了沉寂。

「你說對不對啊，小月？」

李寬笑眯眯的看著彭玖月，彭玖月也微笑著。

「都聽您的，爺爺。」

「好！」

「那今天就到這，散會！」

李寬拍掌起身，看了看坐著的眾人，而是對著身邊的秘書說道：

「吃飯的地方定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

李總。」

一個帥氣又顯稚嫩內向的小伙低著頭說道。

「好，各位，今天的家宴可是請了高老頭來做的，那老頭真是難請啊，還是我舍下這老臉好說歹說才給咱來做一餐。」

「嘶嘶～」

這時，一隻灰白的小蛇從彭玖月的微卷短髮中爬出，繞在她的脖子上。

「那個，爺爺，我好像得有事去了。」

眾人的目光都朝彭玖月看去，那灰白小蛇的表皮十分光滑，立著身子用一對蛇眼盯著他們，沒人覺得美女加小蛇的搭配會顯得奇怪，反而都被吸引住了目光。

「好好好！快去忙！忙完趕緊回來吃飯，給你留著。」

「謝謝爺爺！」

彭玖月笑著給李寬一個飛吻，而後起身離去。

先前起身說話的那位方臉男子走到桌前，將彭玖月的包拿上，而後跟著一齊離開。

「走吧各位，愣著幹嘛？」

看到場中眾人都沒有反應，李寬說了一句，而後向門走去。

本來還坐著的西裝們立馬起身，離李寬的幾位立馬上前扶著他，嘴裡還不停的說著，笑著。

......

一層夢境，黃金國度，模糊邊界外。

一輛風車正好處在模糊與清晰的邊界，巨大的扇葉穿梭兩界，不斷閃爍。

當第三片扇葉再次從模糊進入清晰時，上面站著一位穿著白銀鎧甲的騎士。

「到了嗎？」

白銀王從風車上跳下，回頭看了看模糊的邊界。

「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沒有多餘的停留，白銀王身化流星，向黃金宮殿中飛去。

「你來了。」

晃眼的金色光芒中，坐著一位年輕人，白銀王則正在王座之下。

白銀王仰著頭盯著黃金王，看不到眼睛卻能感覺到它有些出神。

「我們有多久沒見了？」

白銀王緩緩說道。

「自從上次咱們談崩之後，應該有兩萬多夜了吧。」

黃金王思考了一下開口。

「難怪...」白銀王低下頭，「我說怎麼我都忘記了自己的樣子。」

「不用在意這些了，我們馬上又要重歸一體了。」

黃金王從王座上走下，站在白銀王的面前。

「這鎧甲太大了。」

黃金王身高一米七出頭，銀色的盔甲卻有兩米多，他只好抬著頭看著白銀王。

「這種細節的禮節，我不如你。」

白銀王誠懇的說道，話音剛落它的身形便變得與黃金王無二。

「不分你我了，從今往後。」

黃金王伸出瘦弱的手掌，攤開著放在白銀王的身前。

「怎麼了？」

見到白銀王半天沒有伸出手，黃金王忍不住發問。

「沒事...」

「我只是在想...」

「黃金王，你會後悔嗎？」

「我是孫戍北。」

聽到孫戍北的話，白銀王的身軀顫動了一下，而後將手搭了上去。

「念出我的名字。」

兩人同時開口，模糊的邊界同時開始顫動。

「孫戍北。」

剎那間，整座黃金宮殿搖晃起來，目及的一切都如同微風下的床單，出現無盡的漣漪。

「撲通！」

兩人墜入金色的海洋，此時白銀國度內，銀色的光芒從破碎的王座之上噴薄而出，直接刺進天空倒立城市的地面，如同天降福音。

銀色的光柱刺穿了模糊的邊界，在進入清晰地界的一瞬間紛飛為薰衣草花瓣，向宮殿飄去。

「你記憶力還可以啊，律亭她最喜歡的就是薰衣草。」

不知名之處，黑色碎發男子盤坐在虛空中，對著自己說話。

「山北有綠亭...」

「戍邊為花開。」

「哈哈哈哈...我真土。」

「嗯...」

「還記得嗎，當時她差點哭了！還打了我一拳，就打的這兒，我身體記得清清楚楚。」

「那你身體記不記得薰衣草香氛沐浴露？」

「別提了，我明知道我對那玩意過敏還要用。」

「還不是想讓她喜歡身上的氣味。」

「我真土。」

「確實。」

紫色的薰衣草花瓣從虛空中飄來，將孫戍北的身體完全包裹。

瘋王慢慢睜眼，坐在空無一物的宮殿內。

「啊切！」

他摸了摸鼻子，看著瀰漫在宮殿內的薰衣草花瓣。

「我居然對薰衣草過敏嗎？」

瘋王嘆了口氣站起身子，一步便踏到了宮殿的門口，看著山下的國度。

「真漂亮。」

山下，是沐浴在陽光下的黃金國度，每一寸土地都散發著豐收與幸福。

「嗯？」

隨著瘋王將自己的視線慢慢展開，他發現有個身影正逆著人流靠近模糊邊界。

「這是誰？」

那個人留著寸頭，身上有著明顯的義肢痕迹，甚至就連一隻眼睛都是假的。

克里斯似乎察覺到了目光，停在風車的扇葉下，轉頭朝遠處米粒般大小的宮殿望去。

「你...好？」

瘋王閱讀著克里斯的唇語，他的意識已經隨時準備行動。

「我...代表...主...」

「向你...問...偶，不對，候？」

「好久...不見...」

「咚！」

克里斯嘴巴一邊動著，另一隻手拍在了模糊與清晰的邊界上。

本應該被模糊吞噬的手掌卻如同拍在了一面鼓上，厚重的聲音響徹整個國度。

沒給瘋王行動的時間，一個東西出現在了模糊之中，當一個透明的觸手掠過模糊的邊界時，所以被鼓聲吸引而看著邊界的民眾們在那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所有人全部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盯著瘋王。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第一批看向邊界的民眾們一同開口，如同軍隊的將士們齊聲吶喊。

而後來才看向邊界的民眾則一個個開口，如同無數重奏。

「媽的，這單接不了了。」

瘋王立馬回頭，朝殿中跑去。

他直接走到宮殿的最中心，手望地面一伸，直接融進了地面，在那撈著什麼。

「撲通！」

如同捕魚出水的聲音傳來，瘋王揪著化為花瓣軀體的孫戍北，一把將他拉了出來。

「你幹了什麼？」

「這樣嗎...還是來了...」

孫戍北的聲音有些飄忽，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切。

「瘋王，交易更改，你幫我攔住祂一分鐘，條件你提。」

「......」

「二十秒。」

「三十。」

「二十五秒最多了。」

「二十七點五...」

「？」

「哈哈哈，那就二十五秒。」

孫戍北說完話，身形又溶解在瘋王的手中。

這時，一道身影走到宮殿的門口。

「真是失禮啊，有朋自遠方來，不應出門相迎嗎？」

來者是一個普通的民眾，在他的身後還有著人山人海。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那麼的平靜，就彷彿沒有任何東西他們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