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屋
「好的,找到了。」
巴德曼總算是摸了摸額頭的汗水,走過來把一長串的鑰匙丟給了池衡。
「這是你舅舅留下的鑰匙,」巴德曼喝了一口白人警察遞過來的咖啡,「別那樣看著我,我說過,你舅舅和我是戰友。」
你剛剛還說那是開玩笑啊?
池衡茫然地接過鑰匙,這鑰匙都生鏽了。
「但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那門未必還能打開。」
巴德曼又啃著漢堡:「吃吧,吃完了我帶你去。」
池衡也沒再客氣,巴德曼的友善讓他放心了許多,幾口吃完漢堡,黑人警長吩咐了白人警察一聲,就出門讓池衡開著皮卡在後面跟著。
只是剛沒走多久,巴德曼在前方停下,搖下車窗,對著路邊的建築大喊:「吉爾,你這傢伙在嗎?」
大門被推開,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走出門來,「巴德曼,這傢伙是誰?」
他發現了緊隨後面的池衡。
「斯坦利的外甥。」
「斯坦利?」
老吉爾愣了下,反應過來:「你是說斯坦利·陳?」
「對,是他。」
巴德曼黯然地說道:「斯坦利出了車禍,他的外甥遵循遺囑來他的老屋看看。」
老吉爾面色微變,看向後面的池衡,沒多言。
「斯坦利的老屋電氣線路估計老化了,如果沒法正常運轉,就需要你來幫下忙維修。」
巴德曼打完招呼,繼續上路。
這次巴德曼沒有再停留,讓池衡意外的是,舅舅的老屋並沒在多克小鎮上,而是離開了小鎮繼續遠離,直到二十多分鐘的路程,來到了郊外一處森林湖泊前,一棟老屋漸漸地出現在了他的視線內。
那棟老屋是很典型的美式獨棟別墅,一般來說,這種木材結構為主的房屋,基本上二十年就必須大修一次,有的時候建築質量不過關時,十年就要大修一次,而且必須時刻注意蟲蟻問題,就挺麻煩的。
而這棟房屋從上個世紀30年代修建而成,距離現在過去七十多年了,從外表來看確實挺破舊不堪的,就算是大修,恐怕也沒法住人。
「這地方挺偏僻的。」
走到一半的時候,池衡就看到公路從水泥路變成了泥土路,可想而知,一旦下雨,這裡的道路將多麼泥濘。特別是越深入,連泥土路都快消失了,只剩雜草遍地的隱約痕迹。
可見平時根本沒人沒車來這兒。
黑人警長的警車在房屋柵欄門口前停下,池衡趕緊也剎車。
下了車,池衡看到巴德曼把警帽扣上腦袋,提了提褲腰帶,往前走去,這柵欄東倒西歪,柵欄門的鐵鏈效果不大,根本沒法阻擋人進入。
看池衡左顧右視,巴德曼說道:「看吧,這兒很偏僻,一般不會有人來的……」
他帶頭從倒下的柵欄缺口處踏步進去,池衡深吸口氣,也跟著走了進去,話說回來,他根本不信什麼鬧鬼,可看到這老屋破舊的模樣,不信什麼鬼神的他,也難免有點心虛。
老屋的庭院很大,十年來沒有人打理,讓雜草和各種植物成了這兒的主人,清楚美國人工費的池衡內心清楚,請工人來修理一下,恐怕得出不少錢。
最前面的巴德曼幾步上了階梯,來到門口,回頭伸手:「鑰匙。」
池衡趕緊摸出鑰匙遞給巴德曼,巴德曼拿著生鏽的鑰匙,在那兒對著鑰匙孔使勁折騰,池衡無聊地四處張望,他最初的興奮漸漸消失,
倘若舅舅給他留了這麼一大棟房屋在城鎮內的話,他還會興奮一下,可房屋留在如此偏僻的鬼地方,他就完全沒啥興奮情緒了。
在這兒生活?
那可不行!
太不方便了。
「該死!這鎖壞了!」
黑人警長咒罵了一聲,一腳踹向大門。
「轟咚!」
大門居然承受不住黑人警長這一腳,徑直向後栽倒。
池衡看向他,這名黑人警長毫不慚愧,而是把鑰匙扔掉:「賈斯托,鎮上有賣門鎖的,你可以重新去配一個門和鑰匙。」
池衡無語,他才不去呢,這地方他又不會在這兒居住。
「先等等,我去找下電閘。」
巴德曼望了望房屋內陰暗的環境,由於這地方森林密布,大樹林立,恰好老屋旁邊幾顆參天大樹遮擋住了陽光,導致室內環境光源嚴重不足。
他給池衡打了聲招呼,就繞道去後面了。
只留下了池衡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門口。
池衡遲疑了片刻,乾脆往回走,去皮卡車上拿了手電筒才回來,擰開手電筒,房屋內的環境一目了然。
映入眼帘的,倒是沒想象中那麼破舊和潮濕,相反,灰塵很重,很乾燥,整個屋子迎面有一種陰冷的寒風吹拂而來。
「咳咳。」
池衡揮了揮手,也不知警長要多久才能拉開電閘,何況還不知曉能否通電,他乾脆一個人走了進去。
房屋的布局似乎並沒多麼奇怪,進入玄關以後,往右側是廚房和餐廳,左側則是客廳,不論是客廳的傢具,還是廚房的傢具,都被帘布細心遮掩住了,用來防止灰塵堆積。
而客廳向北面還有一扇門,敞開著,池衡用手電筒照射了下,應該是會客廳。
他半捂著鼻子,一邊用手電筒四處照射,「看起來就是一個很普通的老屋啊,不像是鬧鬼的樣子。」
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鬼……
倘若是之前,池衡可以大聲喊出來,不過今天早上,也就是一個多小時前才遭遇了一場車禍,車和人消失無蹤,令池衡也不自信起來。
他沒繼續深入探索,正要先出去,忽地眼神一動,看向了通往二樓的階梯牆上,懸挂著的一幅幅畫像。
「咦?」
手電筒照射到的畫像,是一片繪出的大地,蒼茫而又空寂,遠遠還有連成一片的雪山存在。
若說這還正常,那麼第二幅畫,明明和第一幅畫是同一個場景,可卻陡然一變,整個環境變得黑暗不說,還帶著陰森的腥紅,昏暗的天空,似有什麼龐大的影子隱約閃現。
這第二幅畫讓池衡看得很不舒服,有一種很強烈的壓抑感,不敢多看,連忙收回視線。
但也許是剛才注意力過於集中,不知不覺往前多走了幾步,池衡戴在手腕的神秘電子錶,突然震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