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留得禿山在，再也沒柴燒

霍靈纓問:「這個我也能砸壞，你還有別的嗎？」

要說樂器的話，她想要一把像樣的二胡。

從前的時候聽過一個老頭拉二胡，感覺有點意思。

雖然她現在不會拉二胡，不妨礙她有一顆想學的心呀。

花六色厲內荏:「你管我？！」

又繼續吹:「愛你對峙過絕望……不肯哭一場……」

這會兒霍靈纓不想再砸笛子了，東西不管是不是好東西，物件砸壞了可惜。

還是砸人吧，砸人就不可惜。

吹到第二遍曲調的時候，狂風大作，天上烏雲密布，一條條陰氣蛇從房間的四面八方出現，搖搖晃晃直起身子，吐著蛇信嘶嘶的朝霍靈纓聚積。

蛇身漆黑濃郁，長約七八米，人類脖子粗細。

這種陰氣蛇只一條就能把普通人的魂魄纏繞撕碎，吞掉！

它能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暢通無阻，沒有一個人能從它的嘴裡逃過。

但這當然不包括霍靈纓。

霍靈纓連躲都懶得躲了:「你看看你，專往我手裡撞，我的火有的是。」

她伸出左手的五根修長手指，開始點兵點將:「點兵點將、騎馬打仗、點到是誰，跟著我走。要是不走，你是小狗。」

點到了中指:「今天就太陰真火上班吧。」

中指瞬間升起一支白色的火苗，太陰真火對這些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最有效了。

宮佑霖震驚了！

這是正經的太陰真火！

他這輩子還有機會看到這火呢！

霍靈纓兩根手指將小火苗嗖嗖嗖彈了數個出去，陰氣蛇前赴後繼，噝噝啦啦全被燒掉了。

燒完霍靈纓趕緊把火焰又收了回來，這火焰能凍結天地，放出去是大禍事。

陰氣蛇燒完的剎那，外面風已平息，烏雲散開，露出蔚藍的天空。

這是傳說中的太陰真火！

對方想燒死他也輕而易舉！

他怎麼就踢了這麼一塊鐵板啊！

花六的膝蓋軟了，他哆哆嗦嗦:「大師，小的太歲頭上動土，有眼不識泰山泰山，您饒過我吧！」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應是沒別的招數了。

霍靈纓撿起她的鎚子:「睡覺吧你，聒噪。」

一錘不輕不重，正好夠人暈過去。

沈畫跟陳廳新扒著門探頭探腦，倆人跟著霍靈纓上來的，倆人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崇拜地望著霍靈纓。

從五樓跳下來毫髮無損，好厲害！

霍靈纓對沈畫說:「從他身上找裝你老公魂魄的東西，應該是個帶蓋的容器。」

花六人長得跟畫的符篆似的，五官的位置叫人看不懂，身上還有一股餿餿的味道。

沈畫:「要不我不要老公了吧。」

最後還是陳廳新代勞了，把身上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掏出來了。沒想到人丑歸丑，還挺愛美，身上竟然還有香水瓶小樣。

就是體味跟香水一混合，更惡臭了。

一共掏出來香水小樣2，葫蘆1，手電筒1。

霍靈纓晃晃油光錚亮的葫蘆，裡頭有清脆的迴響。點著太陰真火打開瞧了一眼，裡面裝的全是惡鬼。

宮佑霖欲言又止。

拿太陰真火照明！

暴殄天物！！！

霍靈纓看完了，葫蘆是好葫蘆，表皮圓潤光滑，形狀周正，至少盤了幾十年，托在手中沉甸甸，就是有股手油味。

決定先收起來的霍靈纓招招手:「業務，你過來啊。」

宮佑霖:「不要，嫌棄。」

這玩意，他家裡有的是，還沒味兒。

霍靈纓:「我有用，你快來吧。」

宮佑霖嘴上嫌棄，身體很誠實過來了:「就這一回嗷。」

笛子、葫蘆都裝起來，搜颳了一圈，沒找到沈畫老公的魂魄。

檢查完一個睡覺的屋子，另一個屋子擰了把手打不開。

陳廳新:「剛才我找到一把有鑰匙，我去拿。」

沒等他拿過來，只聽咔啦一聲，鎖壞了，抖落兩下，門開了。

陳廳新手裡的鑰匙燙手，若無其事地扔了。

推門進去，只見香煙繚繞，條案上供著鮮花瓜果，上方被供奉的牌位上寫著祖師爺之神位。

更重要的是牌位里裝的滿滿的全是生機與壽命。

霍靈纓眉頭緊皺，這是逆天而為，偷取別人的東西，來救活另一個。

能看出來，好多生機的主人已經死去，是無主之物了。

霍靈纓手裡的鎚子，做了個自由落體直直砸向花六的腿，嘎巴一條腿折了，一條不行，跑了怎麼辦。咔吧，另一條腿也折了。

「啊——！！！」花六在疼痛中醒來，捂著腿嗷嗷叫。

霍靈纓說:「疼嗎？還有更疼的。」

霍靈纓將靈力在掌心催動，緩緩推入花六的小腹中。

花六瞬間明白了霍靈纓想幹什麼！

花六大聲喊:「不要！」

霍靈纓:「那些被你偷走生命的人，他們也不要，你聽了嗎？」

花六拚命喊:「我還有更多好東西，只要你不廢我的內丹，我都給你，以後你讓我跟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就是你的一條狗！」

沈畫趁機問:「我老公的魂魄在哪？」

花六:「在……疼！！！！」

腿斷了一動疼得嗷嗷叫。

霍靈纓一個眼風，花六跟被掐了脖子的雞，消停了。

他哭哭啼啼說:「你老公在我的鞋裡面，裡面有個香水小樣裝的就是他。」

鞋子裡面？

沈畫這老公，真的不想要了。

陳廳新捏著鼻子給放到塑料袋裡，沈畫嫌棄地接過來。

花六自知今天碰上了硬茬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他拚命表現自己:「我有好東西給您。」

「我書桌抽屜里有一個塤。」

「是道家上古傳……」

霍靈纓:「嗯？」

花六:「沒事兒沒事兒。」

陳廳新拿過來，還不錯，宮佑霖面色稍霽，裝下來。

霍靈纓:「還有嗎？不是說好多好東西？」

花六:「沒啦。」

霍靈纓運轉靈力。

花六:「我想起來了！我睡覺那屋衣櫃里有一把二胡！這二胡……」

霍靈纓:「閉嘴。」

花六:「嚶。」

陳廳新給二胡遞過來，二胡由上好的紅木製成，霍靈纓隨手拉一下，二胡音色亮而不燥、柔而不虛、響而不空。

好東西，是極為少見的好二胡，更重要的是可以與靈力合二為一，音波絞殺，見鬼殺鬼。

這回都不用霍靈纓喊了，宮佑霖也看上了這二胡，他湊過來，背包打開，請君入甕。

霍靈纓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問:「還有嗎？」

花六:「沒有了……」

霍靈纓又運靈力。

花六哭著說:「我還有！」

……

……

霍靈纓又雙叒運靈力……

留得禿山在，再也沒柴燒的花六哭泣著說:「真的沒有了，一點也沒有了！」

霍靈纓:「好的，我知道了。」

直接摧毀了花六的內丹，從此以後他便不可再修鍊。

花六渾身抽搐幾下，癱軟在地上說，恨恨地說:「你不守信用。」

霍靈纓:「我不守信用你能怎麼辦？」再說她也從未答應過他什麼。

跟小人要比他還小人，跟君子才君子。跟小人君子，那是傻瓜。

霍靈纓起手結印，牌位受到牽引飛到空中，一絲絲白光從牌位中飛出。

這是還活著的人的壽命，她要將它們還回去。

剩下的無主之物，她暫且收起來，待到有機會，尋個妥善的解決辦法。

只見一絲絲白光碟旋圍繞霍靈纓繞了數圈，似乎在表達謝意。片刻后衝天而起，回到各主人的身旁。

漫天的白光四散而去，這情景宛若夜空中的孔明燈。

還開著天眼的沈畫與陳廳新，頗為震撼。

這騰空而起的，是許多人的生的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