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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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身後的人越追越近，常晞一咬牙，起身出了馬車，一翻身騎到了馬背上，又吩咐車夫立刻把馬車解下來。

車的負重減掉后，馬的速度驟然又提升了一截，常晞頭也沒回地跑了。

她知道那些人只可能是沖她來的，一定會窮追不捨，這樣一來，半夏她們反而會更安全。

果然，那些人路過丫鬟們的馬車時根本沒有停頓，采葑瞅准機會，一把將火摺子丟在幾匹馬的中間，後面的兩匹馬一驚，隊伍瞬間散亂了一下。

領頭的那人卻絲毫不受影響，他飛也似的衝到了常晞身後，伸手去抓，常晞驚惶地回過頭，她恐懼無助的面龐在領頭人的眼中漸漸放大······

成了。

領頭人的心頭有一瞬間的放鬆。

突然間，常晞的手腕一翻，一柄比匕首更短的小彎刀向他手上劃去！

刷的一聲，血流如注。

被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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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金吾衛指揮僉事一看清何沐陽的面孔，趕緊從馬上下來了:「何二公子，您沒事吧？」

何沐陽客氣地向他點了點頭，目光朝著他身後的裘同瞥了一眼。

裘同只覺得渾身寒毛都炸起來了。

金吾衛來之前就聽說是常家出了事，裘同生怕何沐陽會懷疑到自己頭上，想來想去，索性大大方方地跟著一起過來了，目的就是向何沐陽傳遞一個信息:這事兒真的跟我沒關係！

常暉和常晞已經把前因後果都跟官府說了，金吾衛指揮僉事點了點頭，卻沒有去提人，人最後被幾位官差給帶走了。

天子腳下，敢去招惹朝廷命官的家眷，明顯不是什麼普通人，金吾衛是怕審出來什麼不該知道的，到時候摘不幹凈，索性一開始就把事兒踢出去。

常暉不禁心頭有氣。準備回去跟大伯父商量一下，跟刑部也打個招呼，一定要查出個子丑寅卯來！

送走了巡防的人，常晞也由著常暉護送著回去了，杜安走到何沐陽的身邊，斂聲靜氣地等著聽他的吩咐。

「人在哪？」何沐陽沉聲問道。

杜安咧嘴一笑:「真是什麼都瞞不住您！那個領頭的被我們五花大綁，扔在過道後邊的樹林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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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沐陽點了點頭，微笑道:「把人提回去，請金師傅親自來審一審！」

遠處的幾位隨從一聽到這位的名字，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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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晞在京都的屋子不大，窗上糊著銀紅色的霞影紗，窗台上種著小小一盆佛手柑，還沒有結果子，只有幾片圓圓青青的葉子掛在枝上，顯得十分可愛。

常晞正在臨窗的炕上描花樣子，在她的對面，沈清文的整個上半身都趴在炕桌上，正眼巴巴地看著她。

「你真的不生我的氣嗎？」她小心地打量著常晞的神色:「你兩次遇到危險，我卻偏偏兩次都不在你的身邊······」

常晞小心地勾完最後一筆葉子，這才抬起頭，無奈地笑道:「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你是我的師父，又不是我的護衛，哪兒能時時刻刻跟在我身邊？再說了，我這不是什麼事也沒有嗎？說起來，還要多虧你給我的那把小藏刀，要不是它，我還真不一定能脫身呢。」

沈清文終於放下心來，又忍不住抱怨道:「你說你這人，命怎麼這麼不好，老是三災八難的！這幾年來你遇到多少事兒？只怕要趕上別人一輩子了！」

這一點常晞還真是無法反駁，她只好苦笑。

「那把小刀還是太醒目了，萬一你被人捉回去搜身，肯定會被他們搜走的，還是用鋼絲更保險！有一種可以彎曲的軟金絲，平時收在別的東西里，什麼戒指啦、手鐲啦都行，關鍵時刻只要拿著開關一扯，就能抻出來用，鋒利無比。」她越說越來了精神:「趁著今天有空，我這就寫封信回家，讓我娘給我裝幾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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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走到門口的五奶奶聽得一愣一愣的。

什麼又是刀又是絲的，嚇不嚇人？

公公也真是的，好好的女孩子家，非要找什麼習武師父，果然把六小姐給帶跑偏了！

她連忙進屋制止:「咱們家又不是武行，天天舞刀弄棒的，要那麼多傢伙做什麼？我看還是算了吧！」

常晞也連連點頭:「我五嫂說得對！」她說著，就伸出了一根手指:「不要那麼多，只要一尺就夠了。」

五奶奶氣了個倒仰。

玉露強忍著笑意進來回話:「張大奶奶來了。」

五奶奶聞言笑道:「肯定是聽說你又出了事，特意來看你的。」隨即她又面色微凝。

那幾個下手的人聲稱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全是聽領頭的人安排的，沒過兩日，這幾個人陸陸續續的都死了，據說是受不住刑，趁人不防咬了舌頭。

這事發生在京都城內，因此驚動了朝里，聖上大怒，下旨讓錦衣衛嚴查，可那些人的衣裳、面容、坐騎全都沒有什麼異常，一切線索都斷了，幕後指使根本無從查起。後來錦衣衛不知從哪裡找出了幾具屍體，跟被捕的幾人衣飾一樣，其中一人正是官府通緝多年的要犯，於是這件案子以「謀財劫道」為由，草草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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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人都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可人已經死絕了，沒有對證，常暉氣得了不得，幾次去大房請常子敬出面討回公道，可常子敬的心腹鄭建時被御史參了一本，他正為此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三房這邊。

常暉失望至極，回到家就開始關起門來讀書，誰也不見。

常大老爺一向凡事以自己為先，常晞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

此時聽說張大奶奶來看她，她連忙整衣起身，五奶奶很有眼色的告辭回去，沈清文也跟著出去了。.lΑ

「你還好嗎？大夫給開了什麼葯？」張大奶奶人未進門，聲已先至。

「我沒事！」常晞把這陣子說了很多遍的話又跟她說了一遍，又問:「怎麼沒把勛哥兒抱來我看看？」

勛哥兒是張大奶奶的孩子。

「我婆婆喜歡的什麼似的，天天自己抱著，連乳娘有些都插不上手。」張大奶奶笑道，又從丫鬟手裡接過兩包葯:「是三七和當歸，給你補補。」

三七以雲南文山產的為最佳，看著藥包上的「文山」字樣，常晞笑問:「張姐夫又出去採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