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波折

這天，她一早到了學堂，迎面就看見二房的常映身邊的丫鬟和常晗身邊的小丫頭子在一起交頭接耳，看見她來，兩人忙打住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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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晞假裝沒看見，待她們散了，便轉頭吩咐峨蕊:「去打聽一下，家裡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好玩的事。」

峨蕊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恐怕是為著最近，二老爺家的一些傳言。」

「哦？這是怎麼一回事？」常晞好奇道。

「二太太替大爺說了一門親事······這幾日聽到外面有人議論，說······說二太太收了女家兩萬兩銀子·····」

常晞睜大了眼睛。

峨蕊以為她是不信自己的話，急急的補充道:「是真的！奴婢親耳聽二門上的婆子說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連那家送禮用的是什麼樣的馬車、有幾個隨車的、都一清二楚。」

常晞嘴角微翹。

峨蕊見狀，想了想，又悄聲道:「還有傳言說······二太太收了楊姨娘不少好處，那楊姨娘因著她是府里唯一的正經太太，少不得小心奉承著。」峨蕊打量著小姐的神色，一邊說道:「不過奴婢覺得這話傳得奇怪，您想想，二太太雖說是正頭太太，卻是隔著房頭的，沒有管到三老爺屋裡去的道理······多半是那楊姨娘自己有求於二太太，才上趕著的。」

有求於二太太······能有什麼「求」呢？

還不是為了正房太太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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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峨蕊灼灼的目光，常晞失笑。

峨蕊，這是想逗引著她和楊姨娘打擂台呢。

若是能成，她作為自己唯一的大丫鬟，自然更加得臉，以後也好博個好前程。

可自己畢竟只有八歲······峨蕊怎麼就敢把寶全押在自己身上呢？

一想到這，她又不禁頭痛。

她的年齡實在太小了！說話做事全都束手束腳。要故意用些小孩子的口吻不說，還常常擔心表現的太過反常而引人側目，實在是辛苦得緊！

再熬個兩、三年就好了······她自己安慰自己。

過了五月，天氣越來越熱了。

到了端午佳節，除了吃粽子、飲藥酒、系五色縷、賞花之外、縣裡還按慣例辦了賽龍舟大會，除了官中的銀子，本地幾個鄉紳大家又各自添了彩頭，眾人好好的熱鬧了一番。

幾個小姐里，要數常晴玩的最歡，誰承想剛回到家，就中暑受累的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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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回過神來，她也很清楚，父親帶她們進京是勢在必行的，當然也是為了她們好。

常晞快速調整著自己的心態。

回來送信的是常子衛的另一個長隨趙安，信中讓她們儘快打點行禮車馬，一齊入京，由趙安負責護送。二老爺到底不放心，便叫了長子常暄陪著走這一趟。

家裡頓時忙亂了起來。

這下楊姨娘可來了精神，一面叫趙全去檢修車馬、一面派了老成的僕婦幫著各院收拾東西、一面清點自己的箱籠細軟，或帶走或送人，一面還要安排家裡的下人。那些願意留在曲陽的，或是放了籍、或是安排做洒掃、看屋子；願意跟著去京都的，除了各院指明要帶走的人以外，又挑了些知根底、本分老成的，錄了名冊一齊帶去；當然，那些素日和二房走的很近的，或是沾親帶故的，就被她尋了些借口，統統扣在了曲陽。

常晞時不時的去常晴屋裡，當著滿屋僕婦的面說些閑話。

自有人傳到楊姨娘耳朵里，於是又有一些「漏網之魚」被收拾了。

二太太氣得在家裡躺了好幾天。

顧媽媽忙囑咐外頭的丫鬟們不必進來，自己下去將碎瓷片撿乾淨，又重新沏了茶，輕輕放在桌上，這才開口勸道:「太太何必生氣呢？三老爺一房走了，以後這偌大的宅子，就全是您當家了，這豈不好？」

二太太煩躁地擺手道:「你懂什麼？咱們房頭眼瞧著是富貴，其實全賴著那幾房在朝中做了官，這才有了庇佑。那楊姨娘是個什麼東西？我怎麼會跟她鬥氣？我擔心的是以後······大房一向對我們淡淡的，如今三房又進了京，若再有個風吹草動的，我們在鄉下什麼都不知道，豈不是真要越走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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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說的極是！」顧媽媽意有所指地道:「所以眼下，還是先給那邊送個信兒去，拿個主意才好。」.ζa

二太太的臉色更加灰敗，她閉了眼，半晌才道:「老爺已經接到三叔的來信，文閣老夫人親自為三叔說了一門親事！此次補缺，文閣老是出了大力的，實在不好推拒······他已經應下了！」

這下顧媽媽驚呆了，可隨即，她就想到了夾雜在端午節禮中的那幾件未上冊的前朝古董字畫，忍不住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