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撩人又安心
宋晚這時候才發現,好像身邊所有人都知道她懷孕了,唯獨當事人還蒙在鼓裡。
她曾無數次設想他知道自己懷孕后的場景,卻萬萬沒想到這傢伙會失憶!
「是呀,這是超聲,你要不要看看?」
徐淮洲呆愣愣的看著她手裡那張單子,像是燙手一般。
宋晚遞過去的手一直懸在那兒,見男人如此,她便縮了回來。
就是張檢查單子,又不是催命符,怎麼表情這麼嚴肅。
男人雙手用力,輪椅上前,他拿過她手中的報告單,從上到下一行行確認,從產婦姓名到最後的那句「妊娠中期,單胎。」
「你……」
他看宋晚的表情似是有千言萬語,最後化成一聲低低的嘆息。
「喂!我知道你現在不記得以前的事兒了,我也沒想著給你壓力,你不會心理接受不了吧?」
要真是這樣,那她不介意將這傢伙掃地出門!
徐淮洲聽此,立刻搖頭:「不是!我是覺得……」
覺得自己很沒用,她都懷孕了還為了自己到處奔走求人,回家后還照顧自己,每天推他來複健。
雖然他對以前的事情不記得,但他知道,作為丈夫在妻子懷孕的時候應該照顧、體貼對方,可他卻恰恰相反。
「我們回家吧。」
他說話很輕,弄得宋晚一時摸不清頭腦,他到底什麼意思?
回去的路上,徐淮洲將水壺拿過來放在腿上,自己盡量挪動輪椅,減少宋晚的力氣。平日里經過菜市場宋晚會去買些新鮮蔬菜,可今天徐淮洲怎麼都不讓她去。
「你怎麼了?因為我懷孕了心情不好?我去買些魚,要不了多少時間!」
「不是,菜市場路不好走,尤其是賣魚的地方,路滑,不安全。」
宋晚詫異的看著他,這傢伙……
回到家后,徐母看兩人有些彆扭,自家這兒子從失憶后就變成原來的樣子。
她真擔心他沉悶又生硬的性格將宋晚氣走了。
「那傢伙惹你不開心了?」
徐母將宋晚拉到一邊小心翼翼問道。
宋晚怎麼能不知道婆婆的擔心,她安撫的笑笑:「媽,沒事兒,那傢伙剛知道我懷孕,估計是不能在短時間內接受自己不但有了媳婦,還有孩子這件事兒。讓他自己消化一會,不礙事兒。」
徐母一聽也鬆了口氣,宋晚她不擔心,倒是擔心那個死腦筋的兒子。她可是聽宋午說房間里兩張床呢,是徐淮洲能幹出來的事兒!
下午陽光還好,宋晚將男人推在廊檐下曬太陽,自己去收拾房間。
徐母上前看著兒子,有些心酸,還有些手足無措。以前孩子性格再冷漠還是尊重她這母親的,現在她想跟他說話,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媽,您不用這樣,就算我不記得事情,您是長輩,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淮洲呀,晚晚是個好孩子,你可別做什麼傷她的心吶。要是……要是你不喜歡她……」
「您說什麼呢!別瞎操心。」
說完這話他還下意識抬頭張望一圈,生怕這話讓宋晚聽見。
「我知道她不容易,也是剛剛知道她還懷孕了。平日里總是麻煩她,今天她要去菜市場買魚,我擔心地滑沒讓她去,麻煩您待會去買一些。」
「哎,行。這些事兒不能讓她去做,這孩子每天都夠辛苦的了,以後家裡這些都有我,你放心吧。」
徐母見兒子也只有在談到晚晚話才多一些,心中甚是欣慰。
好事多磨,希望這倆孩子能趕緊度過眼前這個坎兒吧。
晚飯期間,宋晚看見桌上的魚湯側身看了男人一眼,嘴角不禁上揚。
「喝魚湯補鈣,你多喝些對腿腳好。」
徐淮洲接過,說了聲「好」。
晚上兩人洗漱好之後照例回房間睡覺。
宋晚給他倒了杯溫水,順便把暖瓶放在徐淮洲床頭:「夜裡要是口渴你自己倒水喝,可以嗎?」
「可以,其實我自己能起來,也能上輪椅,你不用擔心我。」
「嗯,要是有事兒你就叫我。今天醫生說你的腿已經有肌肉收縮運動,堅持鍛煉很快就能走的。」
宋晚剛洗完澡,頭髮還有些濕漉,披散在肩上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男人下意識拿過旁邊的毛巾:「你坐這兒,我給你擦擦頭髮。」
「不用,我……好吧,這兩天挺累的,你幫我擦。」
她笑著坐下,背對著他。難得他能主動說這話,宋晚不想打擊他。
拿過毛巾,徐淮洲以為自己做起來會很生疏,畢竟他應該沒有幫女人擦過頭髮。可誰知,肌肉像是有記憶一般。
他先用干毛巾將她頭頂、髮根輕柔的擦拭,見沒有明顯的水印便順著頭髮向下慢慢擦。
宋晚也以為他做不來這個活兒,雖然婚後她的頭髮都是徐淮洲幫她擦乾的。但,此一時彼一時,他不是什麼都忘了嘛!
「疼嗎?」見她欲言又止,男人立刻停下來詢問。
宋晚眼睛有些酸澀,她摸了摸有些半乾的頭髮,細聲回道:「不疼,差不多了,早點睡吧。」
徐淮洲拿著毛巾,目光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直到那邊的燈熄滅。
他將有些潮濕的毛巾放在床邊輪椅扶手上,淡淡的香氣一直縈繞在鼻尖,撩人又讓人覺得安心。
忙碌了許久的宋晚,第一次躺在床上不是倒頭就睡。
今天她的情緒波動了幾次,聽醫生說他很快就能試著行走,她靠在醫院的牆壁上,說不出的開心。
見他害怕又無措的看著她手中的檢查單,說不失望是騙人的。
那是他們的孩子呀,在她期盼和喜悅中懷上的,他那不經意的眼神,真的把她的心戳了個窟窿。
她信誓旦旦的說肯定能讓這個男人再愛上她,可肚子里還揣著個娃,她可能要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宋晚在這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隔斷另一側的徐淮洲也好不到哪兒去。
從劉天橋的農莊看到宋晚的第一眼起,回國、檢查、復健、懷孕一系列的事情,像是放電影一般在他腦海里不停閃現。
今天在醫院她以為自己不願面對她懷孕的事兒,眼裡的傷心他不是沒看見,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針扎一般,覺得自己是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