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文宮碎，道種生

「人呢，死了沒？」

「大概，也許，應該死了吧！」

「嗯？」

「三日斷腸，文宮破碎，必死！」

「那老東西倒是夠狠的，那可是親……咦？」

「小王爺，怎麼了？」

「屋裡有人，快去看看……」

轟！

伴隨著一聲轟鳴，門破碎了，木屑亂飛。

顧少龍帶著家奴朱七闖進了顧九霄的房間，只見後者端坐在書桌前，皆是一愣。

但旋即，殺意籠罩整個書房。

「顧九霄，你沒死？你怎麼可能沒死？」

顧少龍睚眥欲裂，怒吼著問道。

一旁的朱七死死的握緊腰間的長劍，雙眼猶如一條毒蛇盯著顧九霄。

顧九霄放下手中的書本，望著兩人，不怒自威。

「滾！」

輕輕吐出一個字。

顧九霄站了起來。

一剎那。

顧少龍癱坐在地，被恐懼支配著，冷汗直流。

朱七拔出長劍，劍鋒直指顧九霄，但輕顫的劍身彰顯了他的恐懼。

顧九霄！

僅僅只是這三個字，便足以讓人恐懼。

在大秦帝國，流傳著這樣一段話。

「寧招閻王，不惹顧九霄。」

「君可欺，顧九霄不可騙。」

由此可見，顧九霄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人。

「顧九霄，我才不怕你，我現在是大秦小王爺，你敢打我就是欺君之罪……」顧少龍顫聲道。

雖然他知道這些話沒用，但是他不能慫，必須擺出高姿態。

只是他的姿態，著實有些……難看！

「大秦……小王爺？」

顧九霄雙眼微眯，眸光冰涼。

算算日子，不過三天的時間，那個老東西倒是幹了不少事，還真是……煞費苦心。

然而，一切到此該結束了。

「滾吧！」

顧九霄再次開口道。

「嗯？」

顧少龍眸光閃爍。

以他對顧九霄的了解，此番擅自闖入書房，不死也得脫層皮。

但眼下，顧九霄並未出手，反而趕他們走，而且很著急的樣子。

匪夷所思！

「小王爺，是否？」

朱七退到顧少龍身旁，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他看得出，顧九霄確實廢了，哪怕氣勢磅礴，但終究是一個廢人，只需一劍，他便可殺了顧九霄，以絕後患。

「走！」

顧少龍沉默許久，拉著朱七離開。

他也看出顧九霄廢了，但誰也不能保證這個人沒有後手。

畢竟，連秦皇都敢懟的人，城府之深，深不見底。

他賭不起，也輸不起！

「小王爺，為什麼不乘機殺了他？」

朱七不解。

「因為他是顧九霄！」

顧少龍沉聲道。

「是啊，他是顧九霄！」

朱七無奈的搖頭，明明可以一劍解決的問題，卻偏偏被一個名字嚇退。

可笑嗎？

不可笑！

「我們不敢動他，但有人絕對敢殺他，走！」

顧少龍瞥了一眼書房，疾步離開。

朱七沉默片刻，想起了一個人，趕緊追了上去。

……

「呼！」

待到確認顧少龍離開，顧九霄這才長舒一口氣，竟是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觸。

「廢物，就是廢物。」

「錯過這個機會，你，包括你們，再也沒有機會殺我。」

「那天晚上，除了白家，李家和呂家，應該還有一股勢力，會是誰呢？」

顧九霄陷入了沉思。

數日前，他被人襲殺，文宮破碎，修為盡失。

如果不是對方錯估了他的實力，怕是他早就橫屍街頭，死不瞑目。

不過，也正是這次襲殺，讓他有了一段奇妙的經歷。

在那裡，沒有玄奧的仙道，沒有複雜的魔道，更沒有浩然正氣的儒道，有的只是知識的海洋，科技的力量和無盡的探索。

他經歷了金榜題名，潮起潮落，生老病死；嘗遍了初戀的酸甜，失敗的絕望和分別的痛苦。

像是一個輪迴，說不清是現實還是夢。

「輪迴……真的存在嗎？」

顧九霄喃喃自語，腦海不由得浮現那道倩影。

為了他，她付出了所有，包括生命。

「如果真的有輪迴，還能再見面嗎？」

顧九霄輕聲問道。

咔嚓！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顧九霄心神一顫，意識被拉入了一個莫名的空間。

一道道幽光浮現而出，化作六個古樸字體。

文宮碎，道種生。

在六個字成型的剎那，一塊花籽般大小的石頭露出了真容。

它很古樸，帶著道韻，隱約間能夠聽到大道之音。

轟隆隆！

像是開天闢地，小石頭瘋狂的旋轉，將那六個字盡數吸入體內。

也在這時，顧九霄看到小石頭之上出現了一道道詭異的裂紋，像是隨時都可能會裂開。

但最終，它還是靜止了，看著已經破碎了，但卻沒有破碎。

「這是……道種！」

顧九霄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

文宮破碎，儒道之路已經斷了。

而他又沒有修鍊仙道或者魔道的天賦，本以為就此寂滅，以後只能憑藉顏值和才華活著。

不曾想，卻踏入了武道。

武道，只在一些古籍上提及隻言片語，很虛幻，沒有人相信它的存在。

此刻，他卻踏上了這條道。

不知是福還是禍？

「不管了，有總比沒有強，至於以後……走一步看一步吧！」

顧九霄從來不是悲春傷秋之人，當即盤膝而坐，去領悟那顆道種。

像是霧裡探花，又像是百世輪迴，整個人渾渾噩噩。

感覺，很不好！

……

「顧九霄！」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沉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顧九霄凝神，意識回歸，睜開眼。

只見顧浪濤站在書房前，雙眼猩紅，殺氣騰騰。

「怎麼？還想再殺我一次？」

顧九霄冷聲道。

「你文宮破碎，修為全無，本該悔過，卻還敢如此放肆，簡直大逆不道！」

「從此刻起，顧九霄從族譜除名，死後不入顧家祖墳。」

「這些年，你仗勢欺人，殺生無數，人人得而誅之。」

「今日，我便殺了你！」

顧浪濤拔出腰間長劍，狂暴的沖向顧九霄，想要一劍殺死後者。

「欺軟怕硬，臉都不要了，是吧？」

顧九霄冷眼看著顧浪濤，根本不將其放在眼中。

區區儒道一境，哪怕他沒有修為，都有一百種方法弄死對方。

更何況，他已經踏入武道，雖未入境，但足以應付。

當！

顧九霄探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住長劍，令得顧浪濤不能再前進一步。

「你……」

顧浪濤震驚，右臂用力，想要抽回長劍，但根本做不到。

他感覺自己的長劍像是嵌入了鐵山之中，動彈不得分毫。

「你沒廢？」

顧浪濤怒吼道。

「怎麼？害怕了？」

顧九霄手腕用力，直接折斷了長劍，而後踏前一步，右手再次探出。

顧浪濤大驚，想要閃躲，但已經晚了，整個人直接被拎了起來。

「顧九霄，你這個畜生，竟敢對自己的爺爺出手！」

顧浪濤雙腿亂蹬，掙扎著怒吼。

「呵呵……那又怎樣？」

「你與旁人殺我的時候怎麼想不起來你是我爺爺？」

「說吧，除了你，還有誰參與其中？」

顧浪濤隨手將顧浪濤扔到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冰冷。

對於顧浪濤，他已經絕望了。

從小到大，沒有感受過絲毫的隔代親，甚至有幾次差點被搞死。

他很不解，顧浪濤何至於此？

按理說，有一個才情無雙，智勇雙全的孫子，做爺爺的做夢都會笑醒。

但顧浪濤不一樣，怕是做夢都想殺了自己。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顧浪濤躺在地上，一口否認。

「行……」

顧九霄點頭，轉身走進了書房。

瞧得這一幕，顧浪濤有種不好的預感，剛想起身逃走，卻見顧九霄已經回來了。

「你……你想幹嘛？」

顧浪濤看著顧九霄手裡的皮鞭，渾身發毛。

「你覺得呢？」

顧九霄用力一揮，皮鞭落在顧浪濤身上，頓時皮開肉綻。

「啊……」

「顧九霄，你個畜生，有本事殺了我！」

「來啊，打死我啊……」

顧浪濤慘叫。

「不錯，這次比上次硬氣一些。」

「你說你一把歲數了，還蹦躂個毛線啊？真不怕摔死？」

「你認定了我不會殺你，所以你就使勁的作，一次次的挑戰我的極限。」

「好吧，你贏了……」

顧九霄停了下來，扔掉了沾滿鮮血的皮鞭。

「呵呵……顧九霄，你個小畜生，總有一天你會死的，或許這一天不會很久！」

顧浪濤面露凶色。

「是嗎？那真是可惜了，你看不到這一天了！」

顧九霄眼神一冷，真正動了殺心。

顧浪濤神情一頓，眼底閃過一絲驚恐，他察覺到了顧九霄的殺意，這是從前沒有的。

「他真會殺了我？」

顧浪濤徹底慌了，爬起身撒腿就跑，再也不負之前的強硬。

「殺！」

顧九霄心一橫，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哪怕背負罵名又如何？

鏗！

一腳踢出地面的斷劍，刺向顧浪濤。

「顧九霄，你敢……」

顧浪濤感受到身後的殺意，驚恐萬分。

當！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落下，擊落了斷劍。

「終於來了嗎？」

顧九霄似笑非笑。

「顧九霄，你大膽！」

伴隨著一聲怒喝，一道人影落下，擋在了顧浪濤身前。

「顧九霄，你毆打長輩，冒犯王爺，仁德盡失，即刻打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