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還是那個顧九霄

天昏暗，冷風亂吹。

顧九霄看著來人，沉默不語。

來人盯著顧九霄，等待後者的答覆。

一時之間，書房前陷入了詭異的沉寂。

「太子，顧九霄已經廢了，此時不殺他，更待何時？」

不多時，顧少龍來了，身後跟著朱七，還有三名灰衣老者。

顧九霄抬眼看向顧少龍，雙眸深邃如海，讓人不寒而慄。

「顧九霄，今天你必死無疑，朱七，給我殺了他。」

顧少龍大喝一聲，底氣十足。

「是！」

朱七應聲而動，腰間的長劍破空而去，帶著刺耳的低鳴。

他是儒道三境強者，擅長劍法，有絕對的信心擊殺顧九霄。

畢竟，後者已經是個廢人。

「顧九霄，去死吧！」

朱七暴喝，信心十足，似乎看到了顧九霄慘死的姿態。

「不可……」

就在這時，顧浪濤大喊道。

顧九霄沒有廢，現在衝過去無異於送死。

然而，他依舊是慢了半拍。

「區區家奴，也敢以下犯上，該死！」

顧九霄身影一閃，躲開了長劍，出現在了朱七的跟前。

朱七大驚，想要收劍，但是只感覺握劍的手一疼，長劍便是脫手而飛。

他抬眼望去，只見兩枚銀針插在手背，散發著寒光。

「天命九針！」

朱七的心一下子涼透了。

天命九針乃是顧九霄的絕技，有著神鬼莫測之威能。

據說，九針齊出，哪怕是聖人都要隕落。

咻！

就在這時，一根銀針破空而去，貫穿了朱七的眉心，帶起一串血滴。

顧九霄也在這時邁步，錯開身，出現在朱七身後，掃視前方的數人。

砰！

朱七倒地，神魂俱滅，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直視顧九霄。

特別是顧少龍，心在滴血，好不容易有了個家奴，結果就這麼死了。

他的心裡恨啊，但是不敢吭聲。

「保護殿下！」

三個灰衣老者後知後覺，閃身擋在太子秦向文身前，盯著顧九霄，如臨大敵。

秦向文的臉色極度難看，惡狠狠的瞪了顧少龍一眼，說好的顧九霄廢了呢？

顧少龍覺得很委屈，明明就是一個廢人，為何還如此厲害！

「太子……」

「噗！」

顧九霄剛想開口，突然感覺喉嚨一甜，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緊接著，他只感覺一股莫名的力量從身後傳來，鑽入了他的識海，最後被道種吞噬。

仔細感應，這股力量竟是來自朱七。

「這是……吞噬？」

顧九霄心驚，難以置信。

要知道，吞噬可是魔道之人的邪法，專門吞噬他人的修鍊成果壯大自己。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魔道之人被世人所不恥，哪怕再強大，依舊不被人接納。

顧九霄做夢也想不到，他竟然學會了吞噬，若是被人知曉，後果不堪設想。

「不對，吞噬針對的活人，但是朱七已經死了……」

顧九霄發現了道種的吞噬與魔道的吞噬根本不一樣。

它更像是在汲取一個人經歷，從生來到死去，最後化作一種莫名的力量。

轟！

道種內傳來轟鳴，周身的裂紋更大了。

一道道莫名的能量飄逸而出，鑽入了顧九霄的體內，遊走在四肢百骸間。

……

秦向文等人瞧得顧九霄突如其來的模樣，露出了疑惑。

「哈哈……我知道，他肯定是廢了，剛才反殺朱七一定是用了最後的底牌，現在遭受反噬，這下子不死也得死了。」

顧少龍驚喜，而後對秦向文道:「太子，明日你登基，一定不能讓顧九霄活著，否則恐有變數。趕快殺了他，這是最好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

秦向文盯著顧九霄，眼神閃爍，自也是看得出後者狀況不好。

見秦向文猶豫，顧浪濤趕緊道:「太子，顧九霄哪怕廢了，那也只是修為沒有了。可是，他的腦子還在，他的才情還在，一旦他緩過神，這大秦的天下……怕是太子要等上很多年，甚至再也沒有機會了。」

聽到這話，秦向文握緊雙拳，最終下定了決心。

「上，殺了他！」

話音落，三個灰衣老者縱身一躍，成掎角之勢，向著顧九霄襲殺而去。

他們都是儒道三境的強者，三人又同出一脈，彼此默契，合力可戰儒道四境強者。

「啊……」

就在這時，顧九霄怒吼一聲，渾身爆發出恐怖的氣息。

整個人站在那裡，猶如一尊魔神，僅僅只是看著，就讓人心顫。

「殺！」

三位灰衣老者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身影不停的變化方位，三位一體，形成了一個其妙的殺陣。

「破！」

顧九霄一腳踏出，恐怖的氣息在這一刻內斂。

也在這一刻，他武道入境，成為了一名真正的武者。

「不對……」

為首的灰衣老者發現了顧九霄的異樣，這根本不是一個遭遇重創之人的氣息。

這簡直就是一頭洪荒魔獸。

「你讓我失望了！」

顧九霄看了秦向文一眼，一步邁出，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轟！

空中傳來一聲轟鳴。

一位灰衣老者被顧九霄一拳擊中面部，整個腦袋直接碎了一半，而後倒飛出去，撞在了遠處的古樹之上。

「大哥……」

另外兩個灰衣老者怒吼，折身而回。

但就在這時，兩道銀光一閃而過，兩人的身影戛然而止，皆是雙手捂著眉心，不甘的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這是天命九針，殺人於無形之中，難以防禦。

「太子，如何？」

顧九霄冷冷的看著秦向文，嘴角掛著莫名的微笑。

武道很強，但是還不足以讓他以武道一境秒殺三位儒道三境的強者，只怪這三人護住心切，亂了心神，這才讓他有機可乘。

「你……」

秦向文踉蹌後退，大口的喘著氣。

剛才的一瞬間，他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個瘋子一樣的人，當真敢殺他。

「不，不可能！」

顧少龍露出了見鬼的神情，死命的揉著眼睛，希冀自己看錯了。

然而，他比什麼時候都看的清楚。

顧浪濤則是愣在了原地，根本找不到可以形容此刻心情的詞語。

「世子，本宮剛才冒犯了，還請世子見諒！」

秦向文不愧是太子，短暫的驚慌之後，便是恢復了平靜，對著顧九霄抬手作揖道:「本宮也是被小人迷惑，發了失心瘋，絕對沒有對世子不敬之心。」

顧九霄笑了笑，沒有說話。

「世子，六國殘餘勢力捲土重來，父皇又被匈奴困於北城，而今群臣諫言本宮登基，為了穩定大秦江山，本宮決定明日登基，待到迎回父皇，本宮再將江山還於他。希望世子能夠支持我。」

秦向文不亢不卑，道出了當前的局勢。

「不知是哪些大臣諫言？」顧九霄問道。

「太師，丞相，刑部……」

秦向文脫口而出，但旋即反應了過來。

顧九霄這是在套他的話。

雖然眾人都知道那幾人一直在支持他，但是這話要是從他口中說出，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世子……」

秦向文欲言又止。

「行了，太子回去吧。」

顧九霄下了逐客令。

「世子海涵，本宮先行回宮。」

秦向文轉身離去。

「明日，我會去的。」

顧九霄喊了一句。

秦向文身影一頓，而後大步離開。

待到秦向文離開，顧九霄的視線落在了顧浪濤和顧少龍身上。

兩人被顧九霄盯著看，渾身不自在。

特別是顧浪濤，他害怕極了，擔心顧九霄殺他。

「來人！」

顧九霄大喝一聲。

「世子！」

兩個護衛走了進來。

「將這兩人給我綁起來吊在樹上，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放開他們。」

「這……」

聽到顧九霄的話，兩個護衛猶豫了。

無論是顧浪濤，還是顧少龍，那都是他們的主子，真要將他們吊起來，以後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顧九霄見兩人為難，眼神一冷，道:「這顧家，誰說的算？」

噗通！

兩個護衛跪倒在地，顫聲道:「顧家，世子說的算！」

說完，趕緊起身，在顧浪濤和顧少龍的咒罵中將他們綁了起來，吊在了古樹之上。

顧九霄望向北方，揉了揉眉心，一陣頭疼。

都說他是瘋子，可實際呢，那位才是真正的瘋子，敢拿天下豪賭。

「幸虧我沒死！」

顧九霄收回視線，邁步向著後門走去。

……

「太子，怎麼樣？」

顧家府邸外，眼見太子出來，李應趕緊迎了上去。

秦向文嘆了口氣，道:「他還是那個顧九霄！」

「怎麼可能？」

李應一臉驚愕，旋即發現三個灰衣老者不見了，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說，明天會去的。」秦向文再次說道，「老師，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太子，現在不能慌，哪怕是錯了，也要讓它對。」

李應拍了拍秦向文的肩膀，說道:「太子先回去，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

話畢，轉身離去。

秦向文看著李應的背影，嘆了口氣。

……

顧九霄出了後門，穿過三個街道，來到了醉鳳樓。

醉鳳樓，京城最大的煙花之地，裡面的小姐姐千姿百態，或純或欲，讓人慾罷不能。

此時，醉鳳樓最頂樓，一場大戰剛結束。

「奶奶個熊的，差點就死了。」

秦望蘇扔掉懷中的女子，端起酒罈，狠狠的灌了兩口。

砰砰砰！

門外傳來敲門聲。

「什麼事？」

秦望蘇不耐煩的問道。

「世子來了。」

門外傳來女子的聲音。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