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紅裙女！天1閣！

沿著莊子的甬道走了沒多久，便看到一個老者背對眾人，動作緩慢，似乎在習練養生功一類的東西。

「小宋來啦，成碧今天可念叨你好久了，連早飯都沒有吃好。」老者雖然背對眾人，卻一口叫破了宋聞道的身份，讓張晉有些驚奇。

宋聞道叫了聲伯父，告罪道：「今日與同窗有踏青宴之約，耽擱了些時辰，是小生的不是。」

「無妨，快去吧。」老者仍舊背對眾人。

「這兩位公子能與問道同行，想來也是飽讀詩書的人物，我庄中的姑娘們最欽慕儒生，如果有看上眼的，今晚就不用離開了，直接宿在她們家中便可。」

張晉隨口應了一聲，隨著宋聞道一路行走。

沿途見到不少庄中女子，見到三人都是吃吃直笑，都是皮膚白皙，容顏嬌嫩，果然都是絕色。

看的盧仁嘉兩眼發直，幾乎挪不動腳步。

張晉心中想著翻看庄中史料的事，跟著宋聞道快速行走，將盧仁嘉撇在後面。

宋聞道輕聲解釋，朱家據說來源於苗疆，實行類似於走婚的制度。

男不娶，女不嫁，只要雙方情投意合，就可以暮至朝離。

子女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為了避免血親交融，因此時常留宿外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順口開玩笑道：「你要是在此留下子嗣，絕對不會外出攪擾你與素青的事，只是一段香艷經歷而已。」

「那宋兄你呢？莫不是已經香艷過了？」張晉笑道。

「我跟成碧不一樣，我對她是真心的，不婚之前，絕不會碰她。」宋聞道嚴肅道。

「但你不是說庄中的女子不外嫁么？」

「也可以破例，那就是男子入贅。只要能跟成碧在一起，我再所不惜。」宋聞道堅決道。

張晉微微驚訝，宋聞道看著風流倜儻，倒是個痴情種子。

幾人七拐八拐，來到一戶單獨的三進院落，進入一間女子廂房之中。

廂房之中，迎面有八扇屏風，上面有人四散奔逃，表情駭然，如同後面有什麼恐怖東西在追逐一般。

縱然張晉不懂畫工，也看出來屏風上人的表情鮮活，惟妙惟肖，藝術成分很高。

屏風后，綉床上坐著幾名女子，容貌比路上見的更為艷麗。

中間的紅裙女子掩口笑道：「宋大哥來啦，這兩位是你的朋友吧？正好我的幾個小姐妹都在，天也快黑了，如果兩位公子有看上眼的，你們盡可以去旁邊的廂房說些私房話。」

但看她促狹的表情，恐怕去了旁邊的廂房，並不只是說說話那麼簡單。

盧仁嘉漲的臉色通紅，嘿嘿笑著，一肚子詩詞歌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只是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終目光落到一名女子身上。

那女子居然咯咯笑著主動起身，將盧仁嘉挽住臂膀，離開了廂房。

張晉原本還想著對宋聞道的承諾，打算幫他當一會兒僚機。

沒想到宋聞道竟然已經坐到那紅裙女子身旁，耳鬢廝磨，哪兒還有一絲過去的羞澀。

張晉心中搖頭，看著宋聞道渾然忘我的模樣，想起個段子。

心道殭屍打開你的腦子嘗一口，恐怕都得吐出來，大罵一聲呸，戀愛腦。

眼見兩人已經不需要他當電燈泡，他也樂得清閑，「宋兄，你們先聊，我出去找些地方轉轉。」

宋聞道猛然一停，想起張晉的事情。

他跟紅裙女子輕聲商議了幾聲。

那紅裙女子交代了幾句，讓身邊一個姐妹帶著張晉前往庄中的天一閣中。

那便是庄中最大的藏書閣了，號稱裡面藏書千卷，還有許多古籍。

張晉起身，隨著一名女子前往庄中藏書閣，路上，那女子不斷靠近張晉，髮絲掃過張晉面頰，傳來泥土味的清香。

只是張晉習練長春不老功，嗅覺驚人，總覺得這女子的香味之下，掩蓋著淡淡的臭味，似乎有隱疾在身。

他面不改色的避開，經過幾次之後，那女子終於放棄，將張晉帶到天一閣前，失望的先行離去。

天一閣是個三層木樓，裡面確實古籍甚多。

張晉大致根據分類尋找，在史料的幾個架子上翻閱，想找到些關於寒門與門閥的隻言片語。

他翻閱了不少典籍，寒門與門閥的記載也都不少，但都是明面上的那種門閥，並不是他想要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天一閣外，有白慘慘的光線透過窗子照進來，不知是哪裡的燈籠微光。

外面嗚嗚的風吹來，將不少書冊翻動，嘩啦啦直響，似乎有人在翻看一般。

書架後面有輕微啪嗒聲響起，如同腳步。

張晉抬頭一看，卻是一扇竹窗被風吹動，便走過去隨手關上。

他看了眼天色，心道宋聞道等到現在也不來叫自己，恐怕還在與那朱姓女子廝混。

反正外面也有燈光，張晉也並不著急，乾脆繼續翻看。

朱家莊那處三進院落的廂房內，宋聞道正依依不捨與那紅裙女子告別。

那女子開口道：「宋大哥，要不你今晚便宿在這裡吧。」

「不是都說好了么，縱然要入庄，我也要對你三聘九禮，絕不做那登徒子，讓你受一點委屈。」

宋聞道撫摸著紅裙女子的發梢，「等那時，我們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夫妻了，天地為證，一生一世，一夫一妻。」

他疑惑道：「怎麼張兄和盧兄還未回來？我去找他們吧。」

「莊子這麼大，誰知道他們宿在那裡了。」

紅裙女子白了他一眼：「就算你能找到，壞人姻緣之仇，更甚殺人父母，你要做這個惡人？」

她推了宋聞道一把，「天快黑了，既然你不宿在我房中，那就快走吧。」

看著宋聞道消失的身影，她喃喃道：「一生一世，一夫一妻？」

張晉走過史料架盡頭，已經到了二樓與三樓的拐角處。

拐角處，蛛網叢生，還橫著個鐵質柵欄，上面有些紅漆漆的痕迹，不知是什麼東西。

張晉隨手躍過柵欄，走上三樓，上面擺放的書架倒是極少，只有一個裝潢精美的架子。

打開上面一本，是朱家的族志，記載朱家的重大事件與歷史由來。

「朱氏一族，由九原之地遷來，原姓為侯，為避禍而改……一世祖……」

張晉心道這家改姓倒是奇特，別人改姓大多是取原姓的偏旁部首，或者諧音。

只有這朱家改的徹底，與原來一絲關係也沒有，不知當初惹了多大的禍。

張晉尚未看完，忽然啪嗒一聲，書冊已經合上。

上面，按著一隻指甲修長的手掌。

他猛然抬頭，見到一個老者面無表情的說道：「天一閣三層禁止外人閱覽，你是怎麼上來的？」

「抱歉伯父，一時興起。」張晉從聲音就判斷出來，這是當初入庄時的那名老者。據宋聞道所說，老者也是朱家莊的莊主。

他抬頭看去，老者面部居然毫無皺紋，如同三十歲的青年人一般。只是雙眼如同死魚，沒有什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