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宗祠!人影!破牆!奪路!
張晉怔了一下,但隨即歉然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族志。
他告了聲罪,借著樓內的微光,走下閣樓。
「伯父,宋兄還在令嬡的閨房裡嗎?」快要出門時,張晉感應到什麼,忽然回頭問道。
近在咫尺的老者看著他的眼睛,轉了轉眼白,終於有了些表情。
「被我家娃兒趕走了,哼,這妮子。」也不知道在生什麼氣。
別人都是千防萬防,怕別人拱了自己白菜,這老者倒像是生怕女兒送不出去一般。
張晉笑了笑,並不是很信這老者的話。
但他也未開口,只是轉身走出了閣樓。
走了幾十步,他回頭看了一眼,那老者並未跟來。
只是三樓仍舊亮著微光,有些聲音,似乎是老者在收拾書冊。
天色已經不早,夜幕之中無星無月,只能借著莊裡的燈籠照明。
可能是由於庄內走婚的風俗,雖然不少人家的家門口掛著白色的燈籠,將路上照的雪白如霜,但路上卻不見一個人,應該都早早睡下了。
那些緊閉的大門之中,也頗為安靜,連雞犬的叫聲都沒有。
張晉沿著庄內道路行走,發現不少人家門口都擺著齜牙咧嘴的扭曲人像,跟莊子門口的人像頗為相似。
還有些人家門口插著白色三角小旗,在風中微微晃動,不知又是什麼風俗。
他沿著記憶,前往那紅裙女子的家中,打算跟宋聞道一道返回。
那老者說宋聞道已走,但張晉總覺得不太對,以宋聞道的脾氣,就算要走,也會跟自己打招呼。
那老者詭異無比,張晉有些懷疑,是否是寒門之後。
但他給張晉的感覺,卻跟陽破天與大天二都不太一樣。
可能是自己在藥鋪聽聞門閥的議論,有些太敏感了吧。
張晉自嘲了一句,沒準是自己想多了,宋聞道正與那紅裙女子交流生命起源呢。
他想了想,打算再去那紅裙女子家中看看。
要是宋聞道真走了,那自己一身本事全力施展,回城倒比他更快些,沒準還能追上宋聞道。
他繞來繞去,來到那處三進院落前。
張晉高聲叫道:「宋兄,時候不早了,你走不走?」
門內無人應聲。
他皺了皺眉,信步走入院落,見所有屋門緊閉,聽不到什麼聲音。
風吹過庭院,嗚嗚聲音響起。
張晉微微皺眉,似乎又聞到了淡淡臭味,與領自己前往天一閣的女子身上的味道相同。
「宋兄?宋兄?」他試探著叫了兩聲,卻仍未聽到回應。
一重院落為一進,張晉走過外面兩進院落,穿過走廊,到了最裡面的院落中,又叫了兩聲。
「宋大哥等你不及,已經走了,還以為你留宿庄中了呢。」女子的聲音帶著些驚訝。
張晉點了點頭,那紅裙女子白日里一雙杏眼都黏在宋聞道身上,對宋聞道確實是情真意切。
既然如此,自己也能放心返回了。
他走出院落,沿著甬道向庄外走去。
明明記得是來時的路,但他走了許久,竟然還未走出。
繞來繞去,總是來到一棟建筑前。
朱漆大門之中,亮著燭光,上面懸著兩個白色燈籠,放出淡淡微光。
屋內安靜,只有咯吱吱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人在用牙齒撕咬什麼東西。
張晉感到有些不對勁,抬頭看去,兩個白色燈籠中間,
寫著「朱氏宗祠」。
宗祠之中,似乎亮著燈燭,門廳內放著一扇長長的屏風,似乎是書寫先人事迹用的。
借著隱隱約約的微光,張晉能看到,屏風上畫著一頭仰天長嘯的猛虎,獠牙利齒,上面滴著鮮血。
猛虎腳下踩著一人,抬頭做哀嚎狀,但身子卻已經被吃了半邊。
屏風後面,似乎有許多人影在微微晃動,影子落在屏風上,離地面卻有一尺左右。
「有些不太對……」張晉皺起眉頭,鼻腔中又聞到了那股淡淡臭味。
他轉身離開,眼見甬道盡頭就是圍牆,而路上又沒有旁人,他乾脆長春不老功發動。
十幾丈的距離瞬間跨過,縱身一躍,便跳過了圍牆。
他剛舒了口氣,瞳孔微縮。
明明跨過了圍牆,但眼前,居然又是一堵朱紅圍牆。
上面斑駁失色,顏色不均,大片大片的朱紅如同血色手印,似乎有人臨死前在此劇烈掙扎。
張晉回頭望去,依然是庄中甬道,盡頭是那座隱隱亮起的祠堂。
「跟我玩這套……」
他終於不耐,冷笑一聲,目中泛起瑩瑩綠光,卻是用起了長春不老功,如同當初判斷江湖人的橫練弱點。
隨著他目中光芒亮起,那圍牆居然如同活物,上面有淡淡的透明氣流在流轉。
張晉找到一處氣流薄弱的地方,身上淡淡金光浮現。
身影消失在原地,留下一雙深深的腳印。
隨後,身影驟然現於圍牆之前,不閃不避,迎頭撞去。
「來吧,比比誰更硬!」
轟!
圍牆被撞出一道人形缺口,硃紅色的顏料飛濺,裡面有白森森的石磚滾落下來。
人影重重落在山坡上,掀起一圈環形煙塵。
月光灑落下來,草地泛出青草的芳香,讓張晉精神為之一振。
眼前是來時的十里桃林,白色月光與粉色花瓣相映成趣,更顯得靜謐美好。
張晉回頭,訝然發現那朱家莊竟然離自己很遠,恐怕足有一里多了。
他嗤笑一聲,縱身向武威城走去,身後焚秋山越來越遠,夜晚看去,倒真像個小小的墳丘。
回到家中,陶大夫早已備好飯食,見他回來,驚訝道:
「小宋跟我說你今晚約了人,就不回來了,還以為你長進了。」
「哦?宋聞道回來了?」張晉心下稍安。
難得遇到個還算聊得來的朋友,沒事最好。
看來那女子並未騙自己。
陶大夫又說了他兩句,不管是白素青,還是那什麼朱家莊的姑娘,只要情投意合,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完,陶大夫自行休息去了。
只留下張晉點燃蠟燭,面龐在燭光下明暗不定,有些陰沉。
「不管朱家莊是不是寒門,但是一定有著堪比寒門的詭異力量,超越了世俗的界限。」
「還以為北庭人被大離平定后,能過幾天好日子,看來還是太樂觀了。得儘快想辦法增進氣血,往下推衍仙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