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餞別信

妮可如願進入決賽，雪琳夫人卻有些憂慮。

雪琳夫人提筆的手懸在空中，猶豫了很久，這才寫道，

「超凡世界危險重重，我的女兒」

「我本不願你踏入其中，但是既然你已覺醒，我想交代一些事情」

妮可回想起阿加莎的匕首卡在自己體內的瞬間，

「難道你指的是……？」

雪琳夫人點點頭，

「長生者們受到漫宿條約的限制，不能干涉俗世事務，也禁止向凡人出手，」

「但你繼承了我的能力，便不在條約的保護範圍之內。世間的黑暗將向你敞開大門，隨時都有隕落的風險」

妮可有些不知所措，

「那麼，我該怎麼做呢？」

「你要保持謹慎，超凡組織各有各的危險之處」

「清算人協會，他們買賣壽命，惟利是圖，顛覆朝政，肆意妄為，擅長給武器附魔。切記，不要和他們產生利益衝突。」

「帝國國教，或者說，救恩之母教會。他們可以直擊敵人的破綻，但本體相當脆弱。由於缺乏統一領導，行事風格難以預估，需要多加小心」

「無敵太陽教會，一群信奉已逝太陽的瘋人，包含許多不同教派，稍有不慎就可能觸犯某條教義，引來眾怒。只要誠心讚美太陽，你就是他們的弟兄」

「荒林隱修會，其成員離群索居，擅長控制植物。所謂的『精靈』指的就是他們」

「遺忘家族，以欺騙偷竊為樂。他們擅長變裝易容，但是那種遊戲人生的氣質很難隱藏」

「皇家學會，它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超凡組織，但與白日鑄爐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只要不打擾他們做實驗，他們也不會影響你」

「獵魔人，曾經是永夜王的手下，喜歡用銀劍和提燈作戰，以狩獵魔物為生。請注意，這裡的永夜王指的不是血族首領，而是永夜帝國的開國皇帝」

「聖杯騎士團，吸血鬼中的超凡組織，原本是永夜王朝的禁軍，現在的目的則是尋找聖杯碎片，以此喚醒他們的女王。你要遠離存在血、酒和色慾的地方」

「魔族，他們保存著上一紀元的科技，因此極為難纏。由於條約的限制，魔族不能離開森林，但我相信，他們的野心從未休止。」

「千橋議會，位於海外，行蹤隱秘，與帝國國教侍奉同一位司辰。其成員都是渾身鱗片的蛇民。它們因為一次叛亂元氣大傷，但依然掌握著許多禁忌技術，實力不容小覷」

「靜默修女會，冷漠孤僻，很少說話，擅長冰系和亡靈法術，她們會把你當作朋友」

……

雪琳夫人列了一長串清單，又附上一堆資料，以備妮可日後參考。

「我的女兒啊，總有一天你會走遍大地，創造屬於自己的傳奇，但是——」

雪琳夫人擱下紙筆，捏了捏喉嚨，以命令的語氣說道，

「在達到我的標準之前，不許你離開我半步！」

從小到大，這是妮可第一次聽見雪琳夫人開口說話。

她的嗓音泠然動聽，卻無比冰冷。

窗玻璃結起霜花，燈火搖擺不定，水管都被凍裂，房間里的氣溫瞬間降低了幾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