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室操戈

埃琳諾趴在桌上，平復著戰慄的心。

突然，她感覺後頸上濕漉漉的。

「噫！」

埃琳諾一個激靈，立刻回頭。原來是溫蒂回來了。

「怎麼了，熱成這樣？」

溫蒂伏在她肩上，又舔了一口。

「沒……沒有，做了個噩夢」

「喏，在房間角落發現的」，溫蒂遞來一截不斷扭動的紅線，「你的夢是這個嗎？」

難道那些都是真的？埃琳諾再也承受不住，撲到溫蒂懷中，低聲抽泣起來。

大概是衣服里藏有許多東西的緣故，溫蒂的懷抱有些硌人，但卻無比溫暖。埃琳諾不禁想到，如果母親還在，一定就是這樣吧。

溫蒂輕撫她的後背，感受著絲絨的流動，以及一節節脊椎的凸起。

「好啦，好啦，別哭」，溫蒂動作溫柔，其笑容卻張揚至極，「趁我不在，敢動我的人，安娜·羅絲……我會再殺你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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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走廊里，溫蒂和安娜擦肩而過。

她的笑容令安娜遍體生寒。

「安娜知道錯了啦，都已經死一次了。你還想怎麼樣？」

「反正死不掉」，溫蒂掏出匕首，眼神森然，「再殺一次，又有何妨？」

「安娜可不會乖乖站著讓你砍哦~」

安娜扮了個鬼臉，藉助絲線牽引，在走廊上部快速移動，不斷伸出紅線刺向溫蒂。

溫蒂墊步側閃，回身出刀，斬斷紅線，而後幾步登上牆壁，躍至安娜身旁，將紅線全甩到身後。

只一刀，便教她身首異處。

安娜連忙抱住頭顱，操控大量紅線，把溫蒂圍在中間。

溫蒂屏氣凝神，擰動機關延長刀刃，在包圍圈中左衝右突，揮來砍去。像蝴蝶般靈巧，始終不曾被她抓住。

蠕動的紅線在腳下鋪了薄薄一層，安娜身上的線則愈發稀疏。

安娜沒有辦法，只好選擇逃跑。

溫蒂划亮一根火柴，點燃地上的紅線，然後取出十字弓，追了上去。

直線、拐角、樓梯，安娜四處亂竄，而溫蒂每次都能找到正確方向。

「哦，我的玫瑰。是誰令你如此急躁……」

柯林斯正好從房間出來，還沒弄清狀況，就被溫蒂頂開。

「滾開！別擋路！」

終於，溫蒂熟悉了安娜的移動規律，安娜飄忽的身影變得有跡可循。她抓住時機，一箭將其擊落。

緊接著，溫蒂射出第二箭，而這一次，目標是心臟。

安娜用絲線纏住旁邊的石柱，改變了自己的落點，攀附在牆壁上。

她將手指擠進脖子，伴隨著一陣無意識的顫抖，扯出一根猩紅的長鞭；左手則提著頭顱，陰冷的視線慢慢搖曳。

安娜搶先出手，甩出一道魅影，鞭梢捲起呼嘯的風聲。

鞭影在溫蒂瞳孔中不斷放大。她動了，俯身躲開揮擊，一刀斬在長鞭中段。與之相比，安娜的攻擊簡直像慢動作一樣滑稽。

但長鞭十分堅韌，不僅沒有斷裂，反而主動纏住匕首。

如果被那東西碰到，恐怕全身液體都會被吸干。感受到鞭子傳來的拉力，溫蒂果斷捨棄了匕首。

安娜以為勝券在握，在匕首落地之前便飛撲出去，在空中多次變向，留下一串銀鈴似的笑聲。

然而溫蒂已經看穿了她的軌跡，在兩者相撞的瞬間，用最後一箭將其擊落。

溫蒂扔下十字弓，抓住插在她肩膀上的箭，把箭作為支點，一個前空翻越過安娜頭頂，順勢拔出弩箭。

她半蹲在安娜背後，箭在手中轉了一圈，狠狠地扎進安娜的心臟。

「落影，物歸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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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凱瑟琳生氣地訓斥著所有人。

「安娜·羅絲！給我注意點，這位新來的小姐可經不起你折騰！」

安娜縮在椅子上，身上又添了許多裂口，一句話也不說。

「溫蒂·納斯蘭，你做事也要有些分寸！」

「是，是，是」，溫蒂端詳著匕首，好像還處於興奮狀態。

「還有你，柯林斯·赫連·德·維多利亞，看到情況不對，難道不知道制止嗎？」

「我不知道啊」，柯林斯一臉茫然，埋頭吃飯。

「另外，埃琳諾啊。下次和同伴玩時，再小心一些吧」

「感謝您的提醒」，埃琳諾認真道謝，思緒卻飄向遠方。

那時究竟發生了什麼？受到那種襲擊，自己應該是沒法活下來的。但是，身上卻沒有任何傷痕，其他人似乎也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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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再也沒有開過這種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