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小國舅——全場最吸睛的……
明月當空照,灑下清輝無限。燈火萬千將偌大的紫微城照耀得恍如白晝,湛兮走過掛滿精美宮燈的虹橋。
此次太子生辰宴安排在了瑤光殿,湛兮去往瑤光殿的沿岸,綠樹成蔭,花團錦簇。宴會尚未開始,現場已有輕緩之音樂,隱隱作響。
三三兩兩的官員家眷們,或相互行禮,或結伴而行,或緩步交談,突然,眾人只覺一陣十分獨特的淡雅葯香伴隨淺淺花香如一陣風一般打身邊略過。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停下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被那股獨特又霸道的香味吸引了視線。
緋色廣袖流雲的少年正邁著四平八穩的四方步,目不斜視地走過,留下的是眾人滿目都是那緋衣上輕漾的金色牡丹,隨著他的步伐與微風而恍若綻放的模樣,奪目至極!
再一回神,少年已經越過了他們往前去,他們的視線里只余留了對方那隨著他的動作而搖曳著的衣擺,這衣擺乍一看是平平無奇的鮮紅色,再定眼一看,居然它居然在月光的清輝下,隨著角度的不同而泛出一層層的熒光。
眾人:「……」誰!是誰今日敢在太子的生辰宴上,如此裝蒜!?
待到湛兮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視野的盡頭后,被他「驚艷」到獃滯的眾人才終於紛紛回神,開始了小聲議論。
「那是誰?竟有如此風采!」有人目露艷羨之色。
「此香聞所未聞,實乃香中極品,姐姐,你可嗅出此為何香?」有痴迷香道的女子,看著湛兮離去的方向,悵然若失。
「那緋衣是何料子?出自何處?為何會在月色下閃耀微光?可有人知曉?」也有其他人,格外羨慕湛兮的衣服料子。
「如此君子,淑女好逑。可惜看著年紀有點小了,嘻嘻~」還有人以團扇遮面,卻口吐虎狼之詞。
直到有人將湛兮給認了出來,直接給眾人隔空潑灑了一大桶冷水——
「別想了,那個就是曹國舅。他用的香、衣料,只怕都是萬金難求之物,爾等焉能奢求?至於他的婚事嘛,諸位覺得自己能行,不如向聖人與貴妃娘娘自薦呀!」
這傢伙當真是讓全場的氣氛都瞬間冷凝了下來,有人不願與人交惡,拱拱手后離去。
但也有女子被嘲諷后,心有不平,忍不住從鼻子里發出了一聲嬌俏的「哼」,而後埋汰道:「我等是不敢自薦,但你酸味也別那麼濃呀!」
此人被女子如此嫌棄,卻也不惱火,朗聲大笑了起來:「姑娘莫惱,在下實事求是罷了,話不中聽,但實無惡意,在下向姑娘賠禮。」
姚鵬舉正與友人在一旁聊及昔年書院中的少年意氣之事,聞聲回頭望去,見那潑冷水的也是個玉樹臨風的美男子,便挑了挑眉,問友人:「此人是……?」
「嗐,他呀,就是滎陽鄭氏那位『詩中仙』啦,」友人促狹地笑了笑,「你不記得了么?這位『詩中仙』可是今年科舉奪魁的熱門人選呀,士林有言:今年的科舉文魁,非他是你,非你即他。誒,我聽說賭坊裡頭,就屬你兩的賠率最低呢!」
滎陽鄭氏的那位鄭元照啊,他怎會在此處?
姚鵬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嘿嘿,說是臨場身體不適,最後沒上場,誰知道是不是怕了你?如此反倒是讓他到了好名聲,他那群擁躉可都在說是你運氣好,若不是這廝身體不適,你可成不了今年魁首,嘖!」友人在為他憤憤不平。
姚鵬舉輕笑道:「誰人背後無人說,誰人背後不說人?由著他們去吧。」
與友人相行,姚鵬舉依然有些奇怪:「鄭公不是早年便乞骸骨,連子孫都帶回故地做官去了么,怎麼這位鄭兄會出現在此處?」
「誰知道呢?可能又準備復起了吧,鄭公都逝世多年了,子孫後代又不安於故地,想要出山也正常的嘛!」
「是么……」姚鵬舉總覺得事情似乎不是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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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在自己的座位上勉強坐好的上官無病,眼睜睜地看著湛兮打自己眼前走過,留下香風一陣,金光一閃。
上官無病:「!?」剛剛、剛剛是什麼東西走過去了?是會開屏的花孔雀嗎!?
「他娘的!曹睿之你發癲吧!?」旁邊的王意如發出了低低的咒罵聲,「這是太子生辰宴,他搞這『艷壓群芳』的裝扮是要做什麼?」
廣平侯老神在在地瞥了他一眼,沉聲:「噤聲。」
王意如一下子就閉嘴了。
但是不遠處的上官無病卻是個狗耳朵,細微的風吹草動都能聽得見,他已經注意到這對父子了,小眼睛里光芒閃爍不止。
一皇子和太子遠遠地看到一個渾身都在發光的人向自己走來,明亮的宮燈無法遮擋住他那一身鮮艷至極的緋紅色,更抵擋不住他會鱗鱗閃光的衣料。
一皇子長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移動的視線聚焦器」坐在了自己身側,他那小嘴巴張得,下巴都差點要脫臼了。
好在一皇子剛好處在吞咽了上一口糕點,還沒啃下一口的時間點,故而沒有被嗆到,他獃滯地看著湛兮:「小舅舅,你今天穿得好、好……」
湛兮「唰」一下打開了自己那龐大到有成人三顆腦袋大的摺扇,騷氣十足地扇了扇風,挑眉問一皇子:「好什麼?」
一皇子獃獃地看著那把不僅能亮瞎人的眼睛,還能扇出一陣陣香風的摺扇,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要說什麼了:「……」
太子……太子他隔著一皇子,看了湛兮一眼,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最後依然覺得心痒痒的——好怪!孤要再看「億」眼!
湛兮大大方方地任由太子看,還故意擠眉弄眼地逗他玩,嗓子掐出的油膩得能炒菜的聲線:「男孩,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太子:「……?」當真是頭頂有什麼東西要突破頭皮跳出來了,哦~那是問號!
一皇子擱在那邊,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台詞,興奮地扒拉著湛兮,興緻勃勃地說:「小舅舅,你今天穿得好閃好亮哦!這是怎麼辦到的,我也要一套!」
好嘛,大蟲兒果然是單純又可愛的小朋友,他哪裡說得出「騷」這麼不文雅的詞呢~
「下次一定。」現在湛兮給一皇子開空頭支票的技術,早已經爐火純青了。
一皇子根本沒想到自家小舅舅會對自己如此用心險惡,滿足地點了點頭:「好呀好呀,那等我下次生辰,你就送我一身這樣的衣袍吧!」
哦~我單純的小老虎,你怎麼那麼可愛!湛兮高興地捧著一皇子嫩呼呼的小臉蛋揉了起來。
一皇子反手去摸湛兮的頭髮,一邊摸摸摸,一邊發出了新奇的感嘆聲:「哇~這個簪子好閃好華麗!咦!原來是髮帶上裝飾了鳥類的翎羽嗎?怪不得剛剛瞧著小舅舅你的頭髮在不同的角度會發出不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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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和一皇子陷入了格外有愛的互動中。
太子無言以對地看著這對舅甥倆旁若無人地你揉我,我摸你,完全不理會下邊那人山人海對他們發出了各式各樣的視線。
「咳咳~你們兩個,注意一下場合啊。」太子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
湛兮鬆開了一皇子,瀟洒地撩了撩自己的頭髮,又是一陣暗香飄逸,沖太子發射「騷氣十足」的眨眼:「怎麼樣啊小太子,是不是被小爺的絕世容貌迷得死去活來?」
太子牙疼地看著這花孔雀似的,無時無刻不在吸引眾人視線的傢伙,不僅對他的騷包無動於衷,最後還指著湛兮的袖子說:「你好歹戴個臂韝,稍後要上各類肉炙,你這怎麼方便?」
時人崇尚簡便輕鬆的胡服,如同湛兮今日這一身非常具有魏晉狂士的流雲廣袖,華麗是真的華麗,但是不方便也是真的不方便,若不是在某些特殊場合有需要的話,大家一般不太愛穿它。
而且現在就算是穿上了袖子寬廣的衣服,也會在手腕上扣上臂韝,如此可收攏袖口,讓人的日常生活輕便一些。
說到這個,湛兮眉尾一挑,從衣袖裡掏出了兩個東西:「諾,臂韝,在這兒呢。」
主要是他這一身造型,實在不是三兩個時辰能弄好的,衣袍的熏香可是送到八方聽雨樓去,讓少樓主許越親自給他足足熏了三日呢。
今日穿戴,配玉佩,戴香囊,綁頭髮,一整套下來,湛兮已經沒有時間戴臂韝了。
太子看著懟在自己眼前的那兩隻白玉透雕朱雀噴火紋包鑲金臂韝,陷入了深深的無語,沒別的原因,實在是他猝不及防之下,被這對臂韝的華麗給閃到眼睛了。
「來來來,你們兩誰給我戴上?」湛兮瀟洒地伸出了手臂。
一皇子積極舉手,毛遂自薦:「我來我來,我來替你戴上。」
「哎呀~真是一隻乖老虎,小舅舅疼死你啦~」湛兮笑嘻嘻地說。
一皇子放下了手中的糕點后又仔細洗乾淨了手,正在埋頭給湛兮戴臂韝,聽到湛兮的話,他小肩膀抖動了幾下,然後一抬頭,大大的眼睛里,寫滿了嫌棄——
「你好肉麻哦小舅舅,你這樣我感覺我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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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帝和曹穆之又是掐著點駕到現場的。
兩人都被湛兮這金光閃閃的造型給扎到了眼睛,不過對於自家小孩兒,那自然的閉眼誇啦。
永明帝簡單給了開場白,讓奏響絲竹,開始上菜后,就忍不住頻頻往湛兮的身上看,一會兒說湛兮臉漂亮,這麼華麗的衣服都駕馭得住,一會兒又說湛兮不愧是天上金童,如此穿才能有別於俗人……
就連曹穆之都忍不住,笑盈盈地看著湛兮,問道:「這是誰家的小孔雀?怎地如此美麗?」
湛兮被帝王與貴妃的彩虹屁左右夾擊,卻巋然不動,很有驕傲公孔雀的小模樣。
甭說帝王和貴妃忍不住頻頻被視野里最閃耀的存在——湛兮吸引視線了,應該說,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看湛兮,看了一眼,又一眼,大傢伙甚至連歌舞都不怎麼欣賞了,果然能比美麗的事物更吸引人的,只有更華麗更美麗的事物!
一皇子興奮地摸著湛兮的衣袖玩,感受著那細密的綉紋,太子努力端著自己的身份應該有的矜持模樣,可卻還是忍不住多次、反覆地瞅瞅湛兮。
就是在這「虛假的觥籌交錯、言語歡暢,真實的全場看我、我最靚仔」的情況下,宴會的流程過渡到了唱壽禮的環節。
太子緊繃的小臉蛋看不出來什麼表情,但是湛兮卻注意到了他亮了幾分的眼睛,哦~看來小朋友還是會忍不住期待自己的禮物的嘛!
不過很快,隨著郭小福的唱禮,太子眼睛里的亮光就慢慢暗淡了下去……又是這樣,不是經史子集,就是寶馬刀劍,不是美玉華服,就是琴棋書畫。
真是無聊啊,年年如此。
眼看著太子都懶得再聽後邊的人送了什麼禮物了,忽然聽到郭小福念了一句誰的名字,而後唱禮是奇怪的——《劍舞》
咦?太子驚訝地看了過去。
與此同時,支頤著下巴的湛兮也懶洋洋地往下看。
只見舞台上站著一個小女孩的纖瘦的身影,她背負著長劍,向這邊行了個禮,而後她緩緩地抽劍,行雲流水地搬弄自己的身體,正要定格在一個起舞的姿勢……
要開始了,湛兮肅然起警惕之心,準備隨時「亮燈」吸引走太子的視線。
然而就在此時,郭小福似乎接到了什麼消息,而後打了個手勢讓伴奏暫且先不要輕舉妄動,舞台上一時陷入了僵持。
維持著一個隨時要唰一下打開摺扇的手勢的湛兮鬆開了手勁,嘶——手差點要抽筋了。
果然,裝X不是你想裝,想裝就能裝!
眾目睽睽之下,郭小福他疾步走向了中央的台階,向永明帝稟告道:「啟稟陛下,滎陽郡太守鄭氏的兩位公子欲要合奏《香山射鼓》為太子殿下祝壽,如今見盧氏小女舞劍曲目恰巧為《香山射鼓》,他們兄弟一人斗膽懇請,不知可否允許他們兄弟一人為盧家姑娘伴奏?」
此話一出,坐在女子席位那一邊的王大姑娘差點霍然站起身來,什麼鬼的《香山射鼓》!?她女兒要舞劍的明明是《飛將軍滿堂勢》!
她急切地想要阻攔什麼,但是她不能,但凡她的動作稍微大一些,周遭的貴夫人與閨閣淑女們便要紛紛向她投以難以理解的目光。
王大姑娘不得已,只能咬牙,恨恨地坐在原地,她憤恨地以如火一般烈烈的眼神瞪著舞台上那個生了反骨的女兒。
可盧玉巧卻彷彿根本沒有感覺到母親噴火的眼神一般,依然垂著頭、乖順地站在原地。
沒人注意到,她悄悄地翹起了嘴角,阿娘想讓她勾引太子,她偏偏不!什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起於此等汲汲營營之私慾的關係,如何能兩小無猜!更何況……她有自己的竹馬。
王大姑娘還在心焦地東張西望,似乎想要找到什麼辦法阻止這已經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的事情。
突然,她對上了嫡兄廣平侯的目光,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平靜,平靜中……帶著一絲詭異的輕蔑,讓王大姑娘駭然一悚。
沒待王大姑娘反應過來,她就瞧見了她那死鬼夫君的兩位兄長,給廣平侯敬酒來了,他們你來我往,歡聲笑語。
間隙中,盧家大爺遙遙看了王大姑娘一眼。
只是一眼,其中的冷銳,就足以讓王大姑娘失去了所有力氣似的,頹然坐在原地。
「你可以回娘家去改嫁,但玲瓏是我盧家的姑娘,她不是你謀求富貴的器具。」離開陸家之前,盧家老太太發出的警告,至今猶然在耳畔
王大姑娘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是王家女,廣平侯是她嫡親兄長,他為何不幫她!?
在這樣普天同慶的現場,王大姑娘也不過是人群中不起眼的一個罷了,她的心急如焚,又會有誰去在意呢?
很快,永明帝思忖了一下,問過太子的意思,得知太子的意思就是沒意思后,他道:「准了!」
湛兮看著永明帝的表情就知道,他姐夫心底里肯定在想——
沒意思,怎麼都在搞表演,還好兩場表演能壓縮成一場,不然今晚又得熬夜,真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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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永明帝親口允許鄭氏的兩位公子為盧氏女的舞劍伴奏后,有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緩步向台上走去。
高的青年看起來有一十幾歲了,正是男子意氣風發的時候,其眼角眉梢都是詩情畫意。矮的那個還只是個小男孩兒,看著也就九歲十歲的模樣。
這兩人的穿著打扮,有一股「衣冠簡樸古風存」的味道。
湛兮默默地看著他們,總覺得這兄弟倆似乎在無形之間替自己完成了他的冬季任務了一般。
果不其然,鄭氏的小公子和盧氏這位姑娘,是認識的,鄭氏小公子還靦腆又開心地偷偷沖著盧氏女笑了一下,盧氏女看見他,眼睛都亮了幾分。
湛兮:「……」頻繁看那邊小兒女「情竇初開」(?)后,又以一種詭異冒綠光的眼神跳開一皇子,瞅著太子。
正在給一皇子剝瓜子的太子察覺到湛兮的眼神,抬頭看他的時候,滿臉都是問號:「曹國舅,孤有何不對?」
湛兮撓了撓臉:「沒什麼。」
太子卻覺得應該是有什麼的,台下已經開始了演奏,他看了一眼靈動舞劍的女孩,又看了一眼那個在一旁吹笛子的男孩。
最後,太子告訴湛兮說:「他們這些世家就喜歡互相聯姻的,上一輩里有個鄭氏女嫁到了盧氏,是如今盧氏的當家主母,鄭氏和盧氏來往密切,鄭元照和鄭元烈這兩兄弟認識盧玉巧很正常,而且鄭元烈與盧玉巧的年齡相仿,可能是自幼一塊兒玩的吧。」
一皇子吃著自家大哥剝的瓜子仁,眨了眨眼,問出了湛兮的疑問:「大哥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太子:「之前隨意看過一眼這些世家的資料。」
一皇子發出了學渣的靈魂質問:「看過一眼就能記住了嗎?」
「大概能記住。」太子謹慎地回答。
湛兮摸了摸一皇子的腦袋,心道大蟲兒誒,這種人形印表機,你是不會懂的啦。
那邊廂人家正在賣力的演奏,這邊廂湛兮擺弄著自己那把特別能遮擋住視線的摺扇,時不時就給自己扇扇風,吸引太子的視線。
太子沒吸引到,吸引來了一隻小老虎。
一皇子扒拉著湛兮的胳膊,直接把腦袋湊了上來,在湛兮身上聞來聞去:「小舅舅,你身上這一股是什麼香呀?」
「是『荀令十里香』……」湛兮和一皇子解釋了一下這這個香方的來歷。
也許讓太子綻放「爛桃花」其實是有一定難度的,可能還需要一些前提條件,比如和原劇情中那樣,他自個兒孤孤零零待在東宮養傷幾個月,心靈空虛到極點。
反正現在是不行了,太子根本就沒怎麼看人家的表演,他在漠然地注視著底下所有人的神情,捕捉一切細節。
盧玉巧的舞劍,與鄭元烈的伴奏,異常和諧,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兩人時不時就能相視一笑的默契。
永明帝畢竟不是寡王,他哪裡還能看不明白這些個小兒女的小心思,不由得和曹穆之相視一笑。
一切都似乎在劇情人物本人的不配合中,悄無聲息地消弭了,湛兮嘆了一聲,又拿摺扇扇了扇風,真是浪費,早知如此,他就睡懶覺去了,何必一大清早的起來做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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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結束了,永明帝隨意誇了一句,太子再附和著自己的阿耶又誇了幾句,舞台上的三人就行禮謝恩,而後退下。
湛兮驚訝地發現那位英俊瀟洒的鄭大公子鄭元照,臨走下台的時候,還往女席那兒拋去了一個嘲諷意味十足十的眼神。
哦豁!是瓜的味道,湛兮來興緻了。他正要往女席那邊看去,看看鄭元照這針對的是誰呢,一旁的太子冷不丁地說:「盧玉巧要吃苦頭了。」
「什麼?」一皇子再一次替自家小舅舅發出疑問。
太子抿了抿唇:「盧玉巧的娘親是王氏女,倘若盧家給盧玉巧相看的是鄭家鄭元烈,而她卻匆匆帶著女兒回了娘家來,那就說明她並不滿意鄭元烈。」
世家大族給七八歲的孩子開始慢慢地相看交好的家族中有沒有合適的伴侶,這很正常,他們還有不少指腹為婚的呢,而這相看也會相看個三四年,到時候孩子都十幾歲了,而後還要有交換信物、定親、六禮等等,一套流程走下來,孩子十五六歲了,差不多就能舉辦婚禮了。
湛兮看向太子所說的王氏的方向,果然看見了一個因為憤怒而面目都有些猙獰的貴婦。
太子似乎在疑惑:「說起來,鄭氏家風崇尚節儉,王氏女熱衷享受,她看不上鄭元烈也正常。但是……她為什麼要讓自己的女兒在孤的壽宴上獻舞呢?」
單純的太子根本想不到,人家原本打算獻的劍舞,是他阿娘親創的《飛將軍滿堂勢》,他開始往正常人的思維模式走——
「現在就想入宮常伴帝王身側的話,未免也太早了吧?」太子發出了驚奇的疑問聲,「這個盧玉巧才幾歲?」
湛兮差點被一口茶水給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