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於城外窺桃花，異香散盡城樓去

「叮」推開門，風鈴響起，店內卻無一人。胡司術敲打了幾下店內的桌子，沒有人回應。「是不是猜到你要來，提前溜了。」漁夫掃眼了店內的裝飾，簡單的木質框架上種滿了當季的鮮花，色彩繽紛，局促在一起的旺盛之意也令漁夫感到驚訝，「這家店的主人是誰？」話音剛落，密閉的店內吹出了一陣風，拂過胡司術的面龐，像是捏了捏他的臉頰。一株蠟梅垂下頭，灑落了些許花粉，在這無形的風中漸漸膨大生長。「還帶了朋友來，是給我照顧生意？」一尊木色的雕像落在了漁夫身後，隨即炸裂開來，其間儲藏多年的花香溢出。胡司術並不在意這香味，而是扭頭循著那香氣薄弱的地方走去。漁夫蹲下身子，虛眯著眼，將手伸出，食指化作白刺飛向冥冥之地。剎那間，花瓣顫動，原本擁擠的花店似多出了一排地磚，沿著地磚看去卻只是一扇門，平平無奇的門。漁夫的手再度變形，做推狀，一股無形的力將門推開，是一條走廊，延伸向不知何處。

「我都忘了，有你這空間法的本事，我哪還需要自己找開關。」胡司術微笑著走在前，走廊似有無盡遠。「算不上是空間的使用，我感覺得到這是一種欺騙的法術，只是不想被發現而已。」漁夫跟著胡司術，突然愣在原地，而理所應當遠去的胡司術卻彷彿在原地踏步。「狐狸，回頭。」胡司術奇怪的轉過頭，漁夫手做推狀，胡司術騰飛出去。落地，漁夫與他卻不曾遠離。「這？也是空間法的陷阱嗎？」漁夫點點頭，向後看去，這不過是剛跨入走廊的距離。漁夫向後一躍，安然落回了花店之內，他站在門前，香氣稀薄處。

「你們，要找我可以不用那麼暴力。」木製雕塑於花店中再現，花香散去，走廊中的胡司術身形扭曲，隨著整個空間一起裂成了兩半。眨眨眼，胡司術正站在那走廊的門口，門也從未打開。漁夫低頭看了看手，他確信自己曾推開過門，也破解了這店裡的空間扭曲。「不必在意，好歹是我保命的手段。要是就這麼輕易讓你們打破來找到我，那麼多年的劫難我也不可能躲過。」木雕逐漸膨大，雙臂展開化作樹枝枝幹，衣擺卻扭做了髮辮，一番變換后才站定於店內。

「老姚，我都不知道你這本事居然這麼強。」胡司術悠閑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桌上突然變化出的杯子與飲料，「沒想到連漁夫都沒打破這驅邪術，看來你這麼多年沒白過啊。」「漁夫？」老姚坐在桌子另一端，抬頭看著那位不動聲色的人，「你的名字就是『漁夫』？還是狐狸這傢伙沒記住隨便喊的？」說著，揮了揮手，漁夫面前也多了杯飲料。「抱歉，平時沒怎麼在店裡放喝的，之前屯的酒又被狐狸搶了，只能先拿點一般橙汁來招待你們，當然如果你這狐狸今天是來還我酒的我倒是可以考慮再多弄點花釀來。」胡司術撇了下嘴，看了看面前的橙汁又看了眼已經在抿飲料的老姚：「雖說你這桃花大妖少之又少，但到底還是那草木的怪物，喝橙汁不會有種奇怪的感覺嗎？」老姚眉眼微抬，卻不管這話，只是慢慢地喝完了手中的果汁：「吞大爺不更是什麼都吃嗎？管你是人是鬼，能否給修行加把火，都一口咽下。」「別跟那傢伙比啊，一個吃了太多，結果否極泰來爆體消亡的傢伙。」胡司術看著窗外正在舔毛的貓，搖搖頭，「吞咽他物終究不適合我們這種凡物，一不小心吃壞了肚子就是一輩子因果的吞噬了。」小貓有所感應，立起身來悠悠離去。胡司術有點點分神，老姚仍在盤算著讓這臭狐狸還自己酒，漁夫什麼都不想管只是靜靜地喝著飲料。寧靜而舒適的錯覺只需要一瞬間就可打破。

「老姚，今天來找你，可不只是為了寒暄。我要借你那木斧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