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外派入世
相比起山腳下的外門，群山環繞之中的內門，氣象萬千，雲氣飄渺，奇花異草無數，聞之口舌生津。
更具仙家氣象。
眼前是一座氣勢磅礴的大殿，幾人合抱粗的門柱上隱隱有龍魂纏繞，右邊則是一頭猛虎，栩栩如生，眼睛竟然還會動。
在白衣仙人的帶領下，陸洪小心翼翼進門。
大殿之內，卻是格外素雅，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傢具，只是在地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諸多蒲團。
幾十個衣著各異的修士，盤膝而坐，各自凝神精修。
前方最主位，也有一個身穿紫色道袍的中年男人，氣質清癯，面帶微笑。
「掌教師尊，這是靈草堂的外門弟子陸洪，修行《朝霞食氣法》已然七年，剛剛產生氣感。」
白衣仙人笑著說道，也並無行禮。
掌教？
這紫色道袍，就是掌教？
陸洪好奇看了他一眼，見他目光溫和，於是也不由笑了笑。
「哦？」
「竟是比我還快？」
「倒也算是一顆好仙苗。」
相比起白衣仙人的震驚，掌教師尊就平和很多。
盤膝而坐的不少修士，也有幾人睜眼，看向陸洪，都是帶著淡淡的笑容，流露出欣賞之意。
「陸洪，你……很不錯。」
「沒記錯的話，你是山下陸家村出身的孩童吧？心中可還有仇恨？」
掌教誇了一句后，開口問道。
陸洪微微一愣。
心中斟酌了一下，開口說道：「自是記得，時常還會做起噩夢，從噩夢中醒來。」
「只是，日常修行，卻已然平靜很多，逝者已矣，生者還得向前。」
百玄門，似乎很看重……心性。
那種清靜無為的心性。
陸洪這麼說，也有順應「師門宗旨」的考慮。
聽到他的話，掌教果然微微頷首，眼神愈發滿意。
「不錯。」
「我輩修行中人，既要走仙途，也不可忘卻人倫，須得世事洞明，方能明心見性。」
「你秉性不錯，只是尚未歷經磨鍊。」
「我派你前往人間村莊，當個駐村的修士，歷練三年，以此見紅塵。你可願意？」
嗯？
聽到這話，陸洪心中，越發詫異。
駐村？
我去？
百玄門這培養弟子的路線，很是離了個大譜啊。
不過……
掌教都這麼說了，自己自然是無從拒絕。
「弟子願意。」
「但憑掌教吩咐。」
陸洪當即應承下來。
掌教見他答應下來，輕輕點頭，想了想，又道：「本門雖名為百玄，但主要修行之法，共有六門。」
「修丹，修器，修陣，修劍，修體，御獸。」
「你可自從其中選擇一門。」
這是要選擇修行路線了。
像是網路遊戲中的「選擇職業」。
陸洪心中頓時盤算起來。
這些路徑自己都沒了解過，屬實不知道哪個好。
劍仙，肯定是最嚮往的。
御劍飛行，想想都很過癮。
不過，修體也爽，那種強悍霸道的感覺。
而如果修丹的話，或許是跟醫術有關，對於現實世界，應該有很大幫助。
但就是不知道，這裡的藥材，在現實世界是否存在。
至於修器，修陣，似乎也是不錯的路徑，只是自己興趣不大。
哎？
御獸？
學會了之後，可以和「寵物」溝通？
這一門，或許和現實世界之間的「契合度」，是最高的。
想到這裡，陸洪當即做出決定。
自己在這裡所學到的一切，終究還是要為「現實世界」服務的。
「掌教師尊，弟子想學御獸。」
「萬物生靈，皆有靈性，弟子對其很感興趣。」
不管那麼多，先學了御獸再說。
等實力慢慢提升起來，或許，還可以輔修其它。
「哦？」
「哈哈，也罷，那就御獸。」
「我傳你《百獸決》。」
「當須謹記，萬物生靈，皆有靈性，人雖是萬物靈長，但還是少造殺戮，少沾因果。」
「你可明白？」
他說著，從袖口中取出一卷經文，緩緩朝陸洪飛來。
陸洪雙手接過，當即輕聲道：「弟子謹記，多謝掌教師尊。」
「嗯。」
「你去吧。」
「蕭玉，你送他一程，前去金村，交予那裡的金衛道。」
「陸洪，金衛道目前執掌金村，世事洞明，為人公允，你到了之後，當認真觀摩他的為人處世，磨鍊自身心性。」
掌教又交代道。
名為蕭玉的白衣仙人，和陸洪，都各自點頭稱是。
然後退出大殿。
……
等兩人離開后。
大殿之中，忽有一個盤膝而坐的修士，聲音響起。
「掌教師尊，金村可是生產紫金礦脈和靈石礦脈的，一位剛產生氣感的弟子前去，是否有所不妥？」
紫金礦脈和靈石礦脈，是百玄門中極其重要的修行資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兒，是個「肥缺」，非核心弟子，不可前往。
而……
陸洪，剛剛產生氣感。
「無妨。」
「紫金動人心，這是自然。」
「可若連財這一關，都無法勘破，那再天才的弟子，也難成大器。」
「且讓他去吧，且看三年之後，這弟子會是何等模樣？」
掌教淡然說道。
剛才那說話的修士，聽到這話，默默點頭，不再反駁，當即閉上眼睛，繼續潛修。
……
「掌教，還真是看重師弟你啊。」
「第一次外派歷經紅塵，就派到金村。」
大殿外，上了仙鶴，蕭玉頗為羨慕的說道。
話剛說完，他再次感覺，自己道心有所浮動，當即眼神一凜，再次平心靜氣。
片刻后，心緒平靜，他睜開眼睛，嘴角帶著苦笑。
這位師弟……
還真是。
讓自己道心浮動兩次了。
不。
不能怪他。
還是自己修行不到家，反求諸己，反求諸己！
他內心迅速再一次暗自警醒。
三次了。
陸洪疑惑的看著他：「金村，算是很看重嗎？」
「當然。」
「金村，乃是我百玄門在人間最大的財源之一，蘊藏紫金礦脈和靈石礦脈。駐守金村一年，所能收穫的金銀，少則萬兩，多則更多。」
「一年，就足夠你賺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有幾位師兄，外派金村過後，甚至選擇還俗，回了人間，當個逍遙富家翁。」
他輕聲解釋。
陸洪於是愈發詫異。
「這……師門難道不管？」
蕭玉笑笑：「師門只定每年的固定總收益，收益足額上繳后，剩下的便可歸弟子所有。」
「至於……離開門派，自然也可。」
「我百玄門，除外門弟子外，來去自由。」
陸洪：……
嘶。
這道門，還真是……大氣！
真就如此的……無為而治？
不過，夢境中，自己要錢有何用？
又不能帶回現實世界！
哎……
看看再說。
看看再說。
想不到，現實世界，自己還是個學生，在這裡，卻已然背靠大樹，當上了「官」。
雖然只是個類似於「村長副手」的角色。
但應該也能增長不少社會經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