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月霞劍破飆風陣》

第十九章《月霞劍破飆風陣》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金鎖命中密箭難逃鬼門關。

不知何處射來的弩箭點燃了一觸即發的戰火,血飛燕天地澤三部從各個方向殺來,譚紹領著傷兵殘將也無懼應戰。

譚紹一等雖然一再負隅頑抗,但此刻面對的是精兵強將的血飛燕,終究還是寡不敵眾,血濺金鞭溪。

鮮血染紅了戰袍,吶喊聲、廝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響徹了整個山澗密林。

離秋在離金鞭溪不遠的山腰洞中運功解毒,奈何毒力尚未完全消除,聽到外面殺聲四起,此時出去亦怕是有心無力。

先鋒軍早已在露旱亭設伏完畢,離懿在魚嘴峰處,下面的戰況看得一清二楚,雖然亦想即刻奔赴戰場,殺他個片甲不留,但鑒於在長鰭林吃過了虧,只能憋著那口氣等候張叔禮的信號,為血飛燕作策應。

而劉大梗這邊又何嘗沒看到溪邊發生的戰事,他亦絕對不會這個時候攤這趟渾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靜觀其變方為上策。最好能殺個你死我活,到最後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撿條死魚回去領功也未嘗不可。

話迴風山漸這頭,大柱子先前被張叔禮偷襲,心裡一直堵得慌,現在已是火冒三丈,失了心性,但凡逮住血飛燕的將士就是一頓暴揍,掰頭、卸胳膊、撕大腿無所不用其極。

七八個天字部的將士把傻柱子圍成了一圈,大柱子全身上下均被「燕雙撾」緊緊鎖住,大夥死死抓住爪繩不敢放手,手皮子都被磨出了血泡,使了命地不斷拉扯著,試圖將其控制住。

但「五猛將」的稱號豈是浪得虛名?只見傻柱子完全不費吹灰之力,一把抓住兩頭鎖住自己琵琶骨的繩索,大聲這麼一喝:

「嘿!血飛鳥人是吧!飛天是吧!都給老子飛起來!」

這回可是開了眼,七八個大漢就有七八百斤重,傻大柱那絕對是力拔山兮氣蓋世,掄起他們就跟玩似的。

一時間,天旋地轉,疾如旋風,飛沙走石間,繩索另一頭所有的將士被輕而易舉地提到了半空中。極速的旋轉揚起了一圈圈強大的氣流層越發劇烈,直衝雲霄。好一招狂風怒號震八方!

周圍的人躲的躲,閃的閃,生怕也被捲入這場龍捲風暴之中。

由於衝擊力太強,張叔禮與其他血飛燕將士亦無法靠近。

譚紹萬沒想到這傻柱子居然有如此強大的功力,以前也只是認為他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罷了,如今這可怕的力量似乎連張叔禮也無法抗衡。

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切讓一旁的風山漸看得瞠目結舌,這特效尼瑪是逆天了!

「將軍,下面看起來不太妙,要不要給張校尉搭把手?」

「呵呵!你太小看張叔禮了,對付這莽夫,對他來說是綽綽有餘!」

離懿似乎對局勢和張叔禮都信心十足,畢竟「嘯天鐵騎」無論在七商或是在靈界,那還是排得上名號的。

雖然譚紹其他人馬已悉數被給斬殺,但血飛燕仍然無法阻擋大柱子這一波龍捲風暴,天字部的兄弟仍然命垂一線!

「張校尉,這可怎麼辦,再這樣下去天字部兄弟怕是要全軍覆沒!」

「呵呵!小瞧了這莽夫,兔子急了還咬人!但兔子畢竟還是兔子,終究逃不過獵人的掌心!瞧好了!」

這時管慧大喊道:

「不好!快看!張……張……張叔禮要硬闖!」

只見張叔禮手持月霞劍,腳踏疾風步,身輕如燕,直衝風暴圈!

眼看張叔禮來勢洶洶,月霞劍拖在地上拉起來了長長一道火焰,風馳電掣般繞著傻柱子的周圍也形成了更大的火焰風暴。

由於張叔禮的速度極快,不久已看不到他的人影,只看到一道道紅色的烈焰在極速中環繞,頓時兩股力量交織相錯,天地間風起雲湧,連成了一線,甚是壯觀。

管慧驚愕失色地不停拉扯著譚紹衣袖說:

「三當家,三當家,你快快救救傻柱子吧,這樣下去他會被張叔禮的劍氣給吞噬的!」

此時譚紹也是無能為力,他心裡深知雖然大柱子掀起的風暴威力驚人,但張叔禮的武藝遠在他和柱子之上,更是勢不可擋。

他戰戰兢兢地回道:

「我也沒辦法,說到做買賣我是信手拈來,但是論武功,三當家我碰到張叔禮這號人物也自身難保。」

譚紹不是怕死,他確實說得不假,論在廣生殿做買賣,他說自己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但是論武功嘛……勉強自保!不然也不至於被先鋒軍和血飛燕追得屁滾尿流,狼狽不堪!

但風山漸似乎不太擔心他這位傻弟弟有危險。

「大柱子應該不會有事,別擔心。」

「沒事?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馬小慧是夠膽小了,你比我還慫,別以為我沒看見,方才打起來時你像耗子一樣又是東躲XZ,又是裝死詐屍,好不丟人,虧得大柱子口口聲聲把你大哥大哥的喊,臊不臊?!窩囊!」

管慧這話讓風山漸尷尬不已,方才確實窩囊得很,但也怪不得他,一個毫無武藝的小白,能在刀光劍影中活下來已算是萬幸,但憑著五六天的八極拳速成也想著上陣殺敵,那不是痴人說夢嗎?!

但話說回頭,這個偽男不但娘,嘴還挺碎,這損人的風格倒是跟自己的老婆有幾分相似。

山漸一手搭在管慧的肩膀說道:

「小老弟,你看,那位帶劍的小哥哥他一圈一圈地圍著我老弟在繞啊繞的,並沒想要干他,他是在救人。」

「誰是你老弟!手拿開,你這隻癩蛤蟆!蛤蟆裝先生,不懂裝懂!」

「誒呀,我說你這個小娘炮這小嘴怎滴這麼損,啥叫不懂裝懂?你仔細看,那個拿劍的哥哥一直踩在大柱子掀起的風暴邊緣,但並沒有絲毫碰到柱子。」

「他是『燕過無痕『張叔禮。」

「對對對,這個小張啊以最快的速度貼著大柱子轉動的方向,自己也不斷地轉動,這樣他再快就不會與柱子老弟撞在一起。」

「胡言亂語,我看到的是張叔禮劍氣,他定是在風暴里與大柱子打得難解難分,這便有如此強烈的氣勢碰撞在一起,故此天地混沌,乾坤扭轉!」

「小老弟你這是連續劇看多了吧,啥天地混沌,啥乾坤大挪移的!這就是一個簡單的物理知識,你看,當張叔禮的前進速度與大柱子旋轉的方向形成了一個最小的切角,那就很容易從風暴的周邊走到風暴的中心。」

「切腳?為何要切腳?難不成張叔禮要斬斷大柱子的腳?這卑鄙的王八蛋!柱子!大柱子!這畜生要切斷你的腳!」

雖然譚紹在一旁聽得雲里霧裡,但聽起來似乎是這麼個理。

譚紹問道:

「小兄弟,方才你說張叔禮是在救人,此話寓意何為?」

「誒,這位大哥問到點子上了。小張確實是在救人,你想啊,他若是想殺了柱子,一旦與柱子硬碰硬,柱子是殺了,但這麼快的速度,就不怕誤傷了這些個兄弟?退一萬步說,這小張的劍法確實了得,避開了兄弟們,但柱子老弟一撒手,還不把這些個哥哥們摔個粉身碎骨,頭破血流?」

「哦!兄台所言極是!果然人不可貌相!」

「嘿!我說這位老哥,您老是在誇我吶,還是在損我?!」

山漸說完斜眼看了看管慧,這倒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熊貓點外賣,損到家了!

「小兄弟,但是……張叔禮即使進入了柱子的風暴圈,又怎樣救得了這幫血飛燕?」

「這還不簡單,再給柱子老弟加點速度唄,最後輕輕這麼往下一按!」

譚紹與管慧愈聽愈發費解,何來加速之說,不知這莫名其妙冒出的怪人是瘋子或是世外高人,若是柱子再快些,血飛燕這幾個將士豈不更是難逃一死?!

對於風山漸的話,管慧很是不以為然,他認為能跟大柱子結拜的角兒,非傻即瘋,能有常人嗎?當然,他覺得自己倒是個例外。

閑話少絮,正在這時,果不其然,內外兩股極速風暴像是已完全交織在一起,勢頭似乎比先前強了好幾倍,這股飆風直衝雲霄,遮天蔽月,這場景如管慧所說的「天地混沌」毫不為過。

所有人都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何事,是兩敗俱傷,或是……?方才紙上談兵的風山漸倒是過了嘴癮,如今他也心裡沒有了底,如此壯觀,也是平生第一次見到。

只有離懿離秋兩兄弟對張叔禮那是信心滿滿,畢竟他是張東鶴的後人,張東鶴何許人也,七商「五擒將」之一,那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後文自有交代。

話回張叔禮這邊,大柱子似乎已喪失了心智入了魔,已是怒髮衝冠,雙眸煞黑,面目猙獰,有肌肉的地方均怒暴起青筋,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強大的靈氣。

張叔禮倒是泰然自若,只見他金雞獨立站於大柱子頭頂,兩人如威風凜凜的舞獅造型,那是「腳踏寶獅頂天地,鳳舞龍蟠扭乾坤」!

不過多時,張叔禮足點傻柱子的天靈蓋,猛一發力!

「下去吧你!」

嘿!果不其然,傻柱子鑽頭覓縫噌一下就自己轉進了地里,除了頭和脖子露在面上,其餘身體都埋在土裡。這倒有意思,這叫活人給自己挖坑,找死!

方才提在空中那幫將士雖然也來了個軟著陸,但腦子已是天旋地轉,身體里翻江倒海,吐的吐,嘔的嘔。

大柱子也是眼冒金星,半天沒緩過神來。

譚紹這邊如今只剩下他自己還有管慧、風山漸三人,其餘兄弟都早已命喪金鞭溪。

張叔禮的部隊除了金鎖一人也已命喪黃泉,其餘將士傷的傷,殘的殘,兩邊可謂是兩敗俱傷。

張叔禮提著月霞劍走到譚紹跟前,這正是要為血飛燕的兄弟們報仇雪恨,一斬痛快。

「譚老三,你我就無需不浪費時間了吧,今天不送三當家上路,我身後那些躺在地上的兄弟們也不答應。你是自己了斷,還是我代勞?」

譚紹雖不為英雄豪傑,但還尚存一絲骨氣,自知今天這道坎定是過不了,也無所畏懼,回道:

「張校尉乃當世英雄,冤有頭債有主,今兒命落於你,我無話可說。但我是他們的當家子,可否留下我這兩個小兄弟的性命,他倆手無縛雞,手未沾血,譚某感激不盡!」

「哈哈哈!我張叔禮是不是英雄另說,三當家明知你我身處不同,暗域靈界水火不容,況且暗域賊人無惡不作,我若放你黨系逃離,豈不對我七商更是莫大的威脅?這人情,恕張某給不了!」

「看來將軍今日定是要趕盡殺絕咯?那也別怪譚某我拚死也要於你同歸於盡!小慧,等下我拖住這狗日的,你倆有機會就跑,記住,人丟了,買賣不能丟,看好三當家的買賣,這次虧了不打緊,下輩子三當家還他娘的打算盤子!」

還別說,管慧是出了名的貪生怕死,人送綽號「落跑新娘馬小慧」,往日一有爭鬥跑得最快的就是這小偽娘,但今日他也算一條漢子,面對張叔禮,毫不怯場,朝著張叔禮就是一頓大罵:

「三當家別跟他廢話,還英雄出少年,方才你看他手底下那些窩囊廢,被我家大柱子打得屁滾尿流,要不是柱子大意,也輪不到這廝再次狂妄,要殺要剮儘管來,殺人不過頭點地,哼一聲就不是大老爺們!」

「好小子!三當家平日沒白疼你!有骨氣,有膽魄!有你這樣的兄弟一起上路,老子死而無憾!哈哈哈哈!」

管慧嘴是夠硬,但說完已是瑟瑟發抖,一直硬生拖著風山漸的手臂,儼然已有些站不太穩。

說完譚紹擼袖提褲準備與張叔禮來一場惡戰,誰知這時風山漸卻站了出來。

山漸想著,這哪行啊,老子才剛到廣生殿,父親還未找到,母親亦是危在旦夕,且還未看到兒子討老婆,就這麼平白無故地死了,你說冤不冤啊!苦不苦啊!他可不答應!

「朋友,得饒人處且饒人,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你說是這個理嗎?」

「哦?想不到這裡還有一位耍嘴皮子討活命的主,你主子可比你有骨氣多了,我張叔禮今生第一除了與暗域勢不兩立,第二就是最痛恨像你這種貪生怕死的人,他倆先不著急,讓本將軍先送你去閻王殿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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