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梅教習
回到梅府，梅燁在門上輕敲了兩下，梅桑立即開了門。
梅燁步入府中第一眼，便看到了立在堂中的梅如海牌位，心底相當煩躁，立即走進裡屋。
次日，梅燁獨自院中練槍，練了一陣之後忽然改練築基拳，拳頭抽打在空氣中，發出恐怖的轟鳴。
他的一切進步都來到一個瓶頸。
所有武功練到爐火純青境界之後，想要再次突破，達到隨後的神乎其技境界難度急速上升，熟練度的上升速度極慢。
現在真成了水磨工夫了，真有點磨鐵杵，水穿石那味道了。
練了一陣，梅燁忽然停下來，喊道：「梅桑，備馬！」
梅桑問道：「少爺，去哪？」
「衙門。」
……
耿振海凝立石階之上，凝視下方的幾個武師，黎振，佟石雷，梁冬，徐世雄等一眾好手都來了。
衙門這邊則有耿振海耿捕頭，孫泰巡捕。縣兵之中有縣尉龍真，和其手下的一眾好手。
「張闖呢？」耿振海問道。
徐世雄笑道：「張幫主已經一個月沒露面啦！」
耿振海搖頭失笑，道：「我還以為他真的是一頭狼，現在看來只能當個鼠輩。」
黎振冷哼一聲，道：「街頭混混而已，咱們不必去管他。」
耿振海點了點頭，道：「好，咱們進去。」
馬蹄聲忽然響起。
徐世雄道：「慢！」
眾人回頭，一人一騎自街角當先出現，後面跟著一個扛槍的僕人。
耿振海臉上浮現笑容，「看，咱們的梅少爺來了。」
徐世雄道：「梅兄弟，我今早出門的時候就知道你會來。」
梅燁扛槍翻身下馬，奇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
「梅如海之子，豈是孬種？」黎振冷酷的聲音說道。
耿振海面色浮現出的笑容仍未消退，道：「快來個人牽馬，梅少爺，咱們請！」
眾人步入衙門之內，這是梅燁第二次來到衙門裡。
秋陽縣的縣衙門非常簡單，佔地不太廣闊，里廳坐著一個身穿官服的老者，看起來能有個五十多歲，灰色鬚髮，面容潔凈。
「危難關頭，誠得諸位義士慨然相助，實在難得。」縣令葉孚一臉真誠。
梅燁卻感到他並非是像外表看起來那麼文弱，應當是有功夫在身。
幾個武師連連表示為國盡忠，理該如此。
縣令眼光掃向梅燁，道：「這位是梅如海公之子？」
梅燁出列道：「在下梅燁，家父梅如海。」
葉孚深深看了梅燁一眼，點頭道：「器宇軒昂，功夫了得，不錯不錯，你此次若能建功，本縣令在此保證，一定推舉你入緝妖司，你若要角逐天武宗，本縣令也為你提供舉薦令。」
梅燁心下頗喜，面上一片冷靜，道：「多謝葉大人。」
葉孚深深看了梅燁一眼，感覺此子城府頗深，大有喜怒不形於色的陰沉。
其餘人等都看向梅燁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葉孚看了一眼，接著說道：「此次若能功成，本官將為列位爭取到以下幾點收穫：第一，山上所有通緝榜在內的通緝犯，只要被各位擊殺的，全部都照價給錢，第二，各位將得到郡內的官身。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郡內將為諸位可任選一門中乘以下的武功。第四，若有不幸戰死者，諸位家屬可享受千兩撫恤，子女可入公門修行。」
葉孚說完之後，
從桌子上拿出一封大紙，其上蓋著郡府的大印。
「文書在此，諸位可看！」
眾人接過文書，一看，果然為真。
葉孚站起來，接著說道：「諸位知道自從新朝雅政，我縣內無權維持太多縣兵，如今的兵都在郡守大人掌控之下，我們秋陽縣也不能無人，諸位代表著本縣的顏面。」
眾人都是老江湖，一聽一看便知其中的門道，第一不必說，要是有能耐殺通緝犯，官府自然要付錢，第二種可有可無，只有拉大旗扯虎皮的作用，當今武師想要在官府掛職並不太難，因為官府之中強大的武師不多，強者都集中在軍部，緝妖司和宗門之中。
第三點是最吸引人，是中乘的武功選擇一種，絕對是極好的東西。
至於第四點，一千兩對於成名的武師來說，並不太多，讓他們自己拿出來也不難的。
不過縣令都這麼說了，眾人當然要表態道：「願為大人赴湯蹈火！」
葉孚笑著手撫長須，道：「是為我大周赴湯蹈火！」
「願為大周赴湯蹈火！」眾人改口。
葉孚點了點頭，道：「一切具體安排，需要等郡內的府衛親臨方能做決定，諸位現在可以先行參謀，先做準備，先做排練！」
「對了，有幾點我要說清楚。此次圍剿，雖由郡內府衛軍統籌，但我們仍自有章程，首先，諸位一旦進入禿鷹山範圍之內，勿要滋擾當地百姓，第二，草民錯為寇者，一定要遣返。」
梅燁道：「大人愛民之心，確是蒼天可見。」
葉孚淡淡道：「分內之事，好了，你們去訓練一下咱們的縣兵吧。」
縣尉龍真帶著眾人來到校場，一千名縣兵站在其中，這些兵都是長期未能作戰，平時訓練時間很少，因此相當稀鬆。
龍真大吼道：「從今天開始，我要認真操練你們了！徐老師做你們拳術教習，梅少爺就是你們的槍術教習！梁冬老師做你們刀術教習！」
軍陣之中，以長槍為百兵之最，這是首要兵器。
其次則刀爾，每個士兵都有一柄佩刀，以備不時之需。
最後才是拳，練兵器的都要會基本的拳法。
這些技能這些縣兵原本都會，但是久疏操練，現在快速撿起速成，非得名師指導不可。
而這些教習當中，以槍術教習最為重要，因此這些縣兵一個個目光轉向梅燁。
梅燁今年十六歲，已經長到一米八五開外，臉上確難以掩去少年人的青澀，豐潤的兩頰，尚未變硬的鬍鬚都在告訴眾人這是個年輕人。
所謂乳臭未乾，說的就是這種年紀的人。
一個隊長懶洋洋的道：「這位是梅如海梅老爺的兒子吧，雖說是名家之子，梅少爺不會打娘胎就會槍術吧？」
眾多兵漢聞言哈哈大笑，樂開懷了。
龍真在城內混跡很久，消息多，聽說過一些梅燁的低調傳說，知道他槍術不錯，但是始終未能前言目睹，始終不信邪，這次縣令執意要讓梅燁來當槍術教習，他本人是有一點不服的，因此此時並未說話。
不必說，梅燁也知道龍真的用意，梅燁沒有感情的目光轉向此人，道：「你，出列！」
這名隊長懶懶散散，一點沒動。
龍真說道：「我有必要提醒你，梅教習是縣令委任的，完全有資格處罰你們。」
這名隊長這才出列，手持長槍，動作散漫至極。
這一切無不是用實際行動在對梅燁表達兩個字。
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