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鯉魚
何軍蘇醒，趙麗芳心情平復不少，頭髮已經梳好，還給幾人泡了茶。
李樂抱著茶缸坐在炕上吸溜著茶水，由瘦猴問話，畢竟瘦猴更有經驗。
「孫永昌跟你們關係怎麼樣？」
「永昌哥？村裡我們倆關係最好了，從小一起長大，後來他們家出事，這麼多年也沒能幫上太多，唉，永昌哥不容易！」何軍感嘆。
趙麗芳也道：「我家出了這麼大事，別人都躲遠遠的，只有永昌哥和之前一樣！」
「當年他弟弟溺水的事你還記得嗎？能說說嗎？」
何軍聽完先是愣了一下，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然後突然面色一變，語氣有些顫抖，「您是說……永昌哥？不會，不會的……永昌哥不是這樣人！」
何軍開始沒明白瘦猴為什麼問那麼久遠之前的事，當他回憶起當初孫永盛溺水的情況，結合自己噩夢的情景，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如果是別人問他也不會多想，但問話的是探員，問題本身就是一種答案。
瘦猴也不催促，何軍很快冷靜了下來。
「唉……那天的事單純就是個意外。
永昌哥和永盛十幾歲就開始下河抓魚，我第一次跟著他們下河差一點淹死，後來就不太敢下水，一直也不會游泳，每次都是在岸上等著。
那天去水庫釣魚，永昌哥本來也要一起去的，但有事耽擱了，讓我倆先去。
那時，水庫管理不嚴，還可以划船，我本來打算在岸上等的，但永盛非拉著我上船，讓我給他搭把手。
我拗不過他，就上了船，他划了一會，突然玩心大起，站在船上開始左右晃悠。
船不斷搖擺，我嚇得死死抓著船舷不敢動。
我當時只想趕快回到岸上，苦苦哀求，永盛故意跟我嚇唬我，直接跳進水裡，不時地冒頭晃悠一下船，向我潑水。
後來他潛下去好久都沒上來，我大聲喊也沒人回應……
我不會划船也不會游泳，只能等在船上，直到後來岸邊來人了，才把我救上岸，可永盛早就不見了蹤跡，第二天……才被人找到。」
何軍說完又深深嘆了口氣，抓著趙麗芳的手，好像自言自語，又像在詢問，「怪我嗎？這怪我嗎？」
趙麗芳拍著他手背安慰。
「你在做噩夢之前有經歷過什麼特殊的事嗎？尤其是你和孫永昌一起經歷的事！你們平時經常在一起嗎？」
何軍想了一會，有些不確定地道：「好像沒發生什麼特殊的事啊，我平時經常去他家喝酒，但他從來不來我家……」說到這裡，何軍更意識到或許他一直都不了解孫永昌。
「對了！第一次噩夢前三天，我去永昌哥家喝酒，那天他非常高興，在仙子湖抓到一條一米多長的鯉魚，將近百斤，這事不止村裡，鄉里也都知道，當時很轟動，這事算特別嗎？」
「好吃嗎？」
「呃……味道很好，而且那麼大的魚一點土腥味都沒有，剛下鍋沒放調料就很香！」
「一條魚你倆都吃了？」
「那沒有，我們吃的魚頭帶點身子。」
詢問完一些細節，李樂和瘦猴來到院子里，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孫永昌這事不找他本人確定一下嗎？」李樂問。
「特殊事件可不講究疑罪從無，不需要確鑿證據，就可以上報，辦案就是要大膽假設，況且他們這事邏輯都對得上！」
李樂想想也對，畢竟特殊案件往往牽扯的是覺醒者，
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寧錯勿放。
「按流程接下來該怎麼辦？」
瘦猴想了一下，「如果咱們猜測的沒錯，何軍的噩夢是孫永昌背後使然，那麼他二人都疑似覺醒者！
原因應該就是那條魚！
這種情況，他們兩都需要帶回去接受調查，甚至魚骨頭都要帶回去檢測，打魚的地方也需要環保部門來看看。
光靠咱們倆肯定是不夠的，你給署長打電話問一下吧。」
瘦猴讓李樂打這個電話，因為這次本來就是因為李樂才過來，他就是陪同，加上李樂是特別探員，許可權也比他要高。
李樂很快打完了電話，「署長說孫永昌這種已經開始使用異能的覺醒者，需要九州來人才能抓，但九州那邊人手實在不足，最早要明天才能過來。」
「那咱們等到明天？」
李樂沉吟了一下，「何軍本身就有吸血這個隱患，他的噩夢繼續發展下也或許會有生命危險，多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我認為就算孫永昌的異能可以製造噩夢，也一定有距離限制，所以，我提議瘦猴哥你先帶何軍兩口子回陽城。
我留下住一晚，留意孫永昌的同時也正好守著劉三手，畢竟劉三手也很有可能是覺醒者！」李樂指了指西屋的方向。
瘦猴想想如此安排也合理，要不然就算能一起把孫永昌帶走，他還是得再跑一趟，他的車可沒地方給昏迷的劉三手躺著！
瘦猴：「那行，我把何軍他們送到了我再回來。」
李樂搖搖頭，「這都兩點了，你再等等，天黑再走吧，大白天門口一直有愛看熱鬧不怕冷的村民守著，何軍他們上車就會被看見，最好不要讓孫永昌知道咱們把何軍帶走了，我一個人在這住一晚沒事。」
瘦猴聞言囑咐道：「那你一個人在這千萬注意，別仗著自己身手好，就一個人去接觸孫永昌！」
李樂點點頭，他可不會以為自己會點功夫就無敵了，「善泳溺水，平地覆車」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況且他一個練武術的，憑啥去主動招惹人家會魔法的，這世界水深的很，誰知道孫永昌的異能真實能力是什麼。
武道會那次他是真的以為他會死，所以從那之後，他已經堅定了人生信條……「苟」，畢竟苟得久才有機會樂！
瘦猴進屋跟何軍兩口子說了安排，兩人聽說官方會想辦法解決噩夢和吸血的困擾，兩口子高興壞了，十分配合，很快就收拾好東西。
農村一般都吃兩頓飯，晚飯吃的早，不到四點，大門口的人就走光了，畢竟「民以食為天」，看熱鬧不能耽誤吃飯。
瘦猴趁機將車開進了院子。
冬季天黑的也早，五點左右天就徹底黑了下來。
李樂特意到孫永昌家附近溜達了一圈，開啟神識感知到孫永昌正在吃飯，自斟自飲。
回來的時候，神識也一直開啟著，確定了附近沒人，才示意瘦猴可以出發。
何軍兩口子上車后彎腰將身體藏起，直到出了村才直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