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填鴨式教育

利昂絲毫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事實上，他正在沉浸在冥想空間中，進行著各種嘗試。

隨著吸入的魔力光點增多，利昂發現那個小，哦不，大光團似乎是有極限的。有那麼一小會，利昂幾乎看不到光團的變大。

利昂嘗試性的做了幾次呼吸之後，總感覺這個光團像是外面籠罩著一層薄膜一樣，壓迫著，不讓它變大。

嘿我就不信了！

利昂加快了呼吸的速度，幾個呼吸后，那層薄膜似乎被撐到了極限，「嘭」的一聲不可聞的聲響之後，光團猛然四散，向四周溢去。

啊這！

利昂被這突然的變化嚇了一跳，差點以為自己心臟爆了。

小心翼翼的等了一會發現，屁事沒有。

鬆了口氣，利昂的好奇心上來了。

繼續吸收會怎麼樣？

二話不說莽了再說，利昂開始加大力度。

那團，不，那片魔力的光暈，隨著利昂的呼吸頻率開始迅速的擴大，就像一團墨水掉進了清水池裡，飛速的向四周渲染，不一會，利昂的胸部和臉頰下方都被染的閃閃發光。

這看起來太奇怪了叭。

利昂尋思著這也太丑了，咱就定個小目標，全身均勻就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利昂達成了目標，此時的利昂看起來就像是個小光人。

真·光之子成就達成！

利昂看著自己的新皮膚，開心的手舞足蹈一會，突然聽到耳邊傳來模模糊糊的聲音。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

睜開眼，發現沙希主教正在認真的看著自己，那一臉嚴肅，整的利昂以為自己哪裡犯錯了，於是小心翼翼的詢問道：「沙希主教，有事嗎？」

沒事別耽誤我修仙！呸！冥想！

見利昂沒事人一樣的開口回話，沙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道：「王子殿下，剛才我只是引導您進入了冥想，這個過程想必您也了解了，以後，您得自己按照剛才的流程進入冥想。當然，我會在一旁為您守護。接下來，我來為您簡單介紹一下法術。」

一聽法術，利昂頓時來了精神，對啊！剛才只教了冥想，相當於自己有了藍條，那現在當然要學一學怎麼揮霍這些藍了！

沙希主教頓了頓，伸出右手。只見他的指尖亮起微光，接著越來越亮，越來越大，簡直像是個小燈泡。

「這是最簡單，性質也最純粹的魔法，名為『光芒照耀』」沙希主教慢慢降低著指尖光芒的亮度，「它是最為簡單的魔力輸出，也最直觀。只要您穩定的輸出魔力，它就會亮起，輸出的魔力越大越急速，它的亮度變越高。」

啊這，太陽拳？

利昂沒有開口，等著沙希主教繼續教導如何釋放它。

沙希主教將指尖的光芒控制在光點的大小，緩緩在空中滑動，「看清楚我手指劃過的軌跡，這需要您引導自身的魔力在體內完成這套軌跡，最後釋放出來，可以通過手指，也可以通過施法的媒介，法杖，或者其他的。」

他沒說的是，初學者，是不可能在不藉助媒介的幫助下，自行釋放出法術的，哪怕，只是最簡單的「光芒照耀」。

利昂聚精會神的盯著眼前發光的手指。這一套軌跡並不複雜，很快，沙希主教演示完畢，在沙希主教說不上是期待還是某種其他情緒的注視下，他閉上了眼睛。

沉默了一會，利昂緩緩抬起手指，他的指尖開始明亮。

利昂睜開雙眼，

看著自己變成手電筒的手指開心的笑出了聲，「沙希主教，我成功了！」

「是的，您成功釋放了法術。」沙希主教的聲音很平穩，聽不出其他情緒。

利昂就像一個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盯著自己的手指左看右看。他發現確實如沙希所說，隨著自己猛然增大了魔力的出力效率，光芒驟然閃亮，簡直就像個大號閃光彈在自己眼前炸開。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利昂一陣慘嚎。

沙希主教依舊沉默的坐在一旁，看著利昂像個幼稚天真的孩童一樣玩鬧。

過了好一會，利昂眼睛的酸痛才有所緩解，他抬頭看向沙希問道：「沙希主教，所以每個法術都是在體內構建好軌跡之後再釋放出來嗎？」那我豈不是要背很多種法術的軌跡？啊我現在是天才啊，那沒事了。

「法術只是無知的民眾的愚昧稱呼罷了。」沙希主教搖了搖頭，「準確的說，它們分為魔法，咒術，禱言。它們之間的區別就像鋼劍與鐵棍一樣，差距巨大。」

「但它們都是武器，只是可能使用方式不一樣罷了。」利昂下意識的反駁道。

沙希主教一頓，說道：「那是殿下您還不夠了解。魔法，有的確實就像殿下您剛才所說，只要在體內構造了確定的軌跡，便能釋放出對應的魔法，還有的，則需要使用對應的媒介才能釋放；禱言，是心中懷有信仰的人們，對他們所信仰的神明發出的祈求，神明慷慨的回應了他們，然後禱言的效果才會發生，比如我，我隸屬於青教，我們信奉著洛伊德大神，祂的光芒照耀萬物，所以我們教派的禱言大都能給人們帶來正面的效果，安撫心靈，療愈傷口等等。不同教派的禱言，效果也是不一樣的。」

「呃，那您怎麼也會魔法？我的意思，它們..不衝突？可以共存的嗎？」利昂奇怪道。

「當然不衝突。魔法是用自己的魔力在體內構造完整的軌跡，釋放禱言時所構造的軌跡更類似於一個引子，都是使用魔力。唯一起衝突的地方在於，」沙希主教聳聳肩，「一個人的時間是有限的。我總是需要更多的時間侍奉神明，履行教義。所以我只是學了一些簡單的魔法，方便自己而已。」

說完，沙希主教的面色嚴肅起來。

「咒術，不可觸碰，不可深究。」沙希主教盯著利昂碧綠的眸子，一字一頓的說道。

利昂被他看的有點不舒服：「為什麼？」

沙希主教似乎坐久了，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長嘆一聲，說道：「弗拉戈索子爵應該給您說過，黃金家族的起源吧？」

「呃沒錯，在永夜裡發出了第一縷光之類的，很偉大，很..」利昂乾巴巴的說著，差點把牛逼兩字說了出來，都怪自己沒文化。

「這是真的，不是什麼神話故事。」沙希一眼看出了利昂的言不由衷，「那麼您不想知道，永夜是怎麼產生的嗎？」

怎麼產生？這不是類似於背景設定之類的東西嗎？不然怎麼顯得黃金家族很偉大？利昂一腦袋問號。

「傳說在永夜發生之前，天空是明亮的。白天和黑夜正常運轉，人族也有著一個統一的帝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魔獸、龍族之類的東西。」沙希主教語氣蕭索的說著。

他似乎在...懷念？或者悲傷？利昂默默地想著。

「但是，一個咒術師帶來了災難。」沙希主教的語氣變得非常平靜，「一開始，咒術流傳於大地之上，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排斥。他們只以為這也是類似於魔法、禱言之類的新的魔力應用法式罷了。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每一個咒術能夠成功釋放，都代表著這個咒術師成功勾連了世界之外的東西。是那些東西，允許了咒術的釋放。」

「什麼東西？邪神嗎？」老實說，利昂的好奇心有點上來了。

「不知道。沒人知道，也許是邪神，也許是什麼別的東西，沒人見過，誰知道呢。」沙希主教搖搖頭，「但總歸是不好的東西。但隨著咒術開始流行，畢竟它釋放起來很簡單，咒術師開始變多了，也有人開始對它進行了深入的研究，試圖研發出威力更大釋放更便捷的咒術。」

「成功了嗎？」利昂下意識的問道，但他知道，應該是成成功了。

「成功了，沒錯，他們成功了。於是便有了永夜。世上也多出了魔獸和龍族。」

......

當夜，利昂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邁入夢鄉的。

但他知道自己是怎樣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夢境的！！

古色古香的大院，飛檐雕瓦，亭台水榭，利昂差點以為自己又穿越了！

啪！

怒扇自己一個大逼逗，好疼！

「發現新的傳承者，傳承儀式開始進行。」

一個機械摩擦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咔嚓咔嚓咔嚓。

伴隨著這沒上機油的刺耳摩擦聲，一架高大的半人型機器踱步出現在利昂面前。

利昂目瞪狗呆的看著眼前這巨大的造物，我天這劇本不對啊！

明明都穿到中世紀了，哪來的這麼強大的賽博朋克風格啊！

沒等利昂從震驚中回過神，這架巨大的機器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向他抓來。

機械手掌五指俱全，只是沒有外殼，各種零件導管肉眼可見。

利昂剛往後退了一步，豈料手掌的速度更快，一把薅住利昂較弱的身子，塞進已經張開的身軀腹部，將他完整的「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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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落入機器人的腹部，腹部的機關門便已經合上，內部頓時漆黑一片。

利昂啥也看不見，只感覺無數冰冷的金屬管線纏繞到自己的身軀之上。

緊接著，它們的埠似乎有開合裝置，打開之後緊密的貼合在自己的肌膚和各個竅穴之上，一片冰涼。

「開始第一次引導。」

這聲音並不真切，可能是因為耳朵也被塞住了吧...

沒等利昂多想，腦海中便多出了一個畫面：一個中空的人偶，隨著它體內黑色線條的遊走，人偶開始做出各種動作，出拳，出腳...

武功秘籍嗎這是！

利昂忍住吐槽，觀看起來，身體也不自覺跟著人偶模仿，他沒發現，那些纏繞全身的管線此時並沒有造成任何阻礙。

慢慢的，利昂發現，自己體內的魔力像是被調動起來了一樣，跟隨著黑線一起遊動著，但由於體內充滿了魔力，看著不是很明顯。

又跟著做了一會，人偶突然張開了五指，利昂下意識的照做，驚奇的發現，自己的魔力居然順著手指的方向來到了體外！

這...正常嗎？沙希倒是沒提到過這種情況...

人偶又開始了動作，利昂趕忙跟上，做了一會，他發現，隨著這些動作的進行，自己似乎能慢慢開始操控延伸出體外的魔力絲線...

人偶慢慢的停止了動作。

正當利昂想多嘗試幾次的時候，他被猛然彈出了機器人的腹部。

「功法引導結束。」難聽的機械摩擦聲似乎變得悅耳起來。

嘿~利昂新奇的看著自己指尖探出的一根細線，它彷彿在隨風飄蕩，像一根海草。

定下心神，利昂慢慢引導著細線做出各種各樣的動作，雖然慢了點，但細線開始緩慢的變幻動作，遵從著利昂的想法。

「典籍傳承開始。」

機械聲又來了。

這次利昂放鬆了身體，等著機器人抓他進去。

但機器人這次沒動。

利昂突然覺得頭疼欲裂，一部部典籍、資料就這樣被憑空粗暴的塞進了他的大腦。

《親士》、《修身》、《所染》、《法儀》、《七患》、《辭過》、《三辯》、《尚賢》、《尚同》、《兼愛》、《非攻》、《節用》、(節葬》、《天志》、《明鬼》、《非樂》、《非命》、《備城門》.....零零散散能有上百篇！

「傳承者日後當研習典籍，苦修功法，以為傳承。此居所名為蒙微苑，可作日常修鍊之所。置一機仆，以為襄助。望君自勉。」

利昂尋思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話中意思，驚喜的看向眼前的大個機器人，從今天起，這超大號機器人就歸自己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好你好你好？？」利昂大笑著跟機器人打了個招呼，但這玩意全沒反應。

「呃...古人咋打招呼？不說你好嗎？」利昂頓時傻眼，左思右想，試著問道，「那個..您貴姓啊？」

「某無姓氏，亦無字型大小。」悅耳的機械摩擦聲。

「那不行，都不方便叫你。這樣，你叫一號。」利昂當機立斷起了一個完美的名字。

「可。一號見過主人。」

「嗯嗯嗯。」利昂滿意的點點頭，「你當如何襄助於我啊？」

一號回答的相當順暢：「主人可自行研習典籍。若需造物，某將提供適宜之物。」

「沒了?就這？」利昂有點傻眼，合著這就是個庫管？連家教都當不了。

利昂決定問仔細點：「何謂適宜之物？」

一號：「初試之，木材為宜。」

得。我堂堂王子殿下，從哪弄不到點木材！需要你這麼個一看就高大上的機器人提供我木！材！

「那我在這裡的製造的物品，能帶出去嗎？」

「不可。此地之物皆為虛幻。」

那我要這有啥用，單純一個練習室？

利昂不甘心，翻來覆去的又問了幾個問題，試圖挖掘一號的潛能，結果徒勞無功。

「算了算了，先去翻翻那些典籍吧。」

「對了一號，我能在這個地方，哦蒙微苑待多久啊？睡醒了就出去嗎？我下次進來還得先睡著嗎？」

一號轟隆隆的回答道：「主人可於此地候至自然蘇醒。主人靈魄置於此時，肉身當安息。欲至此地，心中默念蒙微苑即可。」

懂了。利昂點點頭，決定趁著還沒醒，先看會書，剛才塞進來的那些書此時都漂浮在他腦海里等著他翻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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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四樓的書房。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這處獅心王日常辦公的書房裡依舊燭火通明。

書房裡的空間並不大，大部分地方都是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

獅心王坐在書桌後方，身體放鬆的靠在椅背上，聽著面前的人講述著。

「....三王子殿下眼神清澈，頭腦聰慧，記憶力驚人。」

「....三王子殿下體格無異常，但耐力驚人。」

擺擺手，兩人躬身一禮，退至一旁。

「沙希大主教，您說說看？」獅心王轉頭看下坐在陰影中的老人，問道。

沙希主教沉默半晌，說道：「.....第一次進入冥想就成功。第一次吸收魔力便有很大的效果。冥想的持續時間也遠超常人，不，我沒見過有人能進行那麼長時間的冥想，結束后也沒有任何異樣。我只教過一次，他便能順暢的釋放出法術，甚至能自行調整法術強度，哪怕是『光芒照耀』這種小法術，這也太...」

書房裡的四人都沉默了。

打破死寂的是獅心王依舊冷靜有力的聲音：「能確認嗎？」

羅德、弗拉戈索和沙希三人對視幾眼，紛紛搖頭。

獅心王沉默片刻，繼續問道：「是否可以教授他戰技？甚至魔法，禱言？」

依舊沉默。

半晌，羅德磨磨蹭蹭的張口:「陛下，我覺得..可以。畢竟王子殿下的天賦實在驚人。」

弗拉戈索子爵在旁邊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獅心王看向沙希主教。

沙希主教苦笑著搖搖頭，躬身一禮：「遵從您的意志，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