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獵魔人（5）

兩個小時后。

顧杭心滿意足的走出酒館，他掂了掂手裡的錢袋，聽到讓人滿足的清脆聲音。今晚上鉤的冤大頭並不算多，可能是被賭注嚇住了，但並不妨礙這一次大豐收。在找酒館老闆兌換了一部分零錢后，顧杭目前的資金共有金幣五枚、銀幣七枚、銅子若干。

回旅店的路上，顧杭時不時回頭張望一眼，不過他運氣不錯，沒有碰上見財起意的歹徒。

在旅店門口，顧杭碰上了一身狼狽的希爾。此時的她，灰白的馬尾鳥窩般散亂，身上還遍布大大小小的傷口，但唯獨眼睛依舊明亮。

「你幹嘛了？搞成這樣...」

「你不是說還要在這兒呆幾天嘛...我就接了個委託...結果麻煩得要死...」

「先別管別的了，快去醫院吧，傷口不處理會致命的。」

「我當然知道啊...獵魔人不像你們那麼脆弱啦，這點傷睡一覺就好了。」

「...那你還真是鋼鐵之軀，那個委託解決了嗎？」

「沒有啊...今天剛查到一點線索，追下去居然是個怪物巢穴，倒霉死了！」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見識下獵魔人的工作。」

「不可以！怪物很危險的！」希爾表情在這瞬間變得相當嚴肅，「畢竟你也算是我的委託人，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我有點自保能力的，並不用你操心。而且，這也是委託的一部分。」

「...」

關上房門前，顧杭給少女塞了兩張符紙，囑咐道：「這張是解毒的，貼在中毒的部位就好，那張是加快身體恢復的，需要燒成灰泡水喝，懂了吧？...不過我也不確定獵魔人能不能用這個，你自己看情況用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顧杭坐在床上，略一思索，決定試試剛得到的冥想法。

那本冥想法入門寫的很簡略，並沒有規定姿勢和冥想的內容，只要求找到一個能全神貫注思考的事物，直到明確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為止。

顧杭總覺得這樣的冥想方法有點熟悉，他突然反應過來，在那個夢境里他不就是在不停地回憶嗎？一念及此少年有點失望，本來以為自己天賦驚人來著...原來只是提前練過了而已。

既然現在還無法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那隻好繼續第一步的練習。顧杭又重新開始慢慢復盤自己的人生，也包括最近的異界之旅。

不知不覺中，昏昏沉沉半夢半醒間，少年隱隱約約感受到一股細小的熱流在腦袋裡流轉。他猛然醒轉，牢牢抓住這玄妙的感覺，冥想已入門。

「那麼...下一步是...」顧杭回憶起冥想法里的內容，第二步是構建精神力流動的迴路。書上說，最好是用幾何圖形來構造，這樣精神力也會具有相應的特性。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只能從平面圖形里選擇構建。

少年第一個想到的是三角形，因為它具有堅固穩定的特性。

但顧杭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畢竟變得抗揍以後發生的，大概率會是挨揍。

「肉盾這種職業還是交給別人算了...」

最後顧杭選擇了構造圓形，迴路完成的瞬間，顧杭只覺得頭腦清晰，神清氣爽。他將注意力放在迴路上，細細感受著自己的特質。

「...可能是精神力傳導的速度加快？又或者是操控性的增加？」總之他都認為是很好的特質。

「哦，

對了，差點又忘事兒了。」顧杭拿出手機，查看了自己的任務進度，自從擊殺兩隻食屍鬼后，系統便判定他收集了0.1%的世界精粹，而今天也漲了0.09%的進度。所以接下來顧杭要觀察，明天跟隨希爾一起進行委託是否能加快世界精粹的收集。

今天也忙碌且充實，雖然因為冥想的關係，現在顧杭並沒有任何困意。於是他乾脆坐起身來，再熟悉一下各種符籙的畫法，順便擴充下庫存。晦澀複雜的符籙一張張製作完成。

到了後半夜，顧杭伸手揉了揉眉心，感覺有些勞神。

「還是睡一會兒好了...」

淺睡並沒有持續多久，高中牲的生物鐘很快把顧杭從夢境拽回，打開手機一看，早上六點。

經過魔改后的手機界面也變化很大，除了終日滿格的電量以外，日期也不再現實，取而代之的則是【第三日】這樣的說明。

「好睏...」顧杭並沒有選擇起床，反正又沒有早課，再睡兒也不是問題吧...?

結果就是八點希爾來敲門時，顧杭下意識的頂著惺忪睡眼和一頭亂髮便爬起來開門。看到獵魔人的瞬間這傢伙倒是立刻清醒了，低聲講了句抱歉，關門后就在五分鐘內搞定了所有個人衛生問題，人模狗樣地出門了。

找到街邊賣現烤麵包的小姑娘買了個全麥麵包叼在嘴裡，顧杭便跟著希爾往村外走去。

......

十五分鐘后，兩人到達了事故發生的地點。

「我接到的委託是調查一群貨商的失蹤案，我昨天已經調查到事故的現場了，喏。」希爾用下巴點了點前方。

拉貨的馬車破碎成幾大塊木板，燭台、盤子之類的雜物從破損的麻袋裡滾落一地，馬匹不見蹤影，地上、樹榦上都有四處噴濺狀的血跡。

奇怪的是，所有屍體都不見了蹤影。

「你看這裡。」希爾伸手指向貨物旁邊的一處灌木，「這裡有一灘相當大的血跡，然後還有明顯的拖行痕迹。」

「拖行的痕迹旁邊還有足印和爪印。額...你知道是什麼生物留下的痕迹嗎？」顧杭轉頭詢問專業人士。

「食屍鬼，還有更大的傢伙——食腐魔，痕迹那頭是個怪物巢穴，我昨天已經清理過了，你要去看看嗎？」

「好。」顧杭自無不可。

他們跟隨著痕迹，前往怪物巢穴。其間顧杭注意到，希爾的眼睛，時不時會閃爍一絲藍光。

說是巢穴，其實只是一座陰暗潮濕的洞窟，兩人順著裂隙進入洞口，剛進去顧杭就差點嘔吐出來。

一股腐爛的酸臭味，混著血腥直衝鼻腔。

「我草...這味兒也太大了...」顧杭捂著鼻子，正在糾結要不要張嘴呼吸，「二十年沒打掃的男寢也不過如此吧...」

憋氣時，希爾已經帶顧杭走到了一處石台之前，那裡的場面更是令人反胃。

石台上鋪滿了破碎的骨頭及粘稠的鮮血，遺落的內臟混著各種穢物粘在表面。

顧杭忍著強烈的不適繼續查看著現場，繞著石台轉了一圈后終於沒忍住，哇一口吐了出來。他趕緊表情扭曲地遠離了酷似邪教祭祀儀式的現場，而是圍繞著洞窟四處觀察著陳年血跡。

「好點了嗎？」希爾走到他身邊，輕輕戳了一下少年的肩膀，「這事情奇怪就奇怪在，你看到剛剛的帶血的腳印了嗎，從石台一直延伸到灌木的那個屬於人類的腳印。」

「他應該是個從巢穴逃出來的倖存者，可是村子里卻完全沒有收到消息。我也去問過商隊的家屬，沒人回家。」

「他到底去了哪呢？」

「我靠...讓我緩緩...」顧杭擦了擦嘴角，「關於這個，我倒是有個猜想，我們去驗證一下吧。」

少年雙手交叉虛握在身前，淡淡道：「我好像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說罷，他把自己逗笑了。

「為什麼在魔幻世界也要搞推理劇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