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瀆神者

看著梅爾的眼神，克諾維感到一激靈，而梅爾說的話也讓他更加好奇。

「瀆神者？」

「是的。你也知道，我們獲得的能力都是依靠神對我們虔誠信仰的回應與恩賜。」

「沒錯。」

嘴上雖然應和著梅爾，克諾維心中卻是暗自想道，按照謎的說法，不管是對他還是對母神，自己的信仰並不虔誠，而自己也確實如此，畢竟在原來的世界，自己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可自己卻同時獲得了兩位神明賜予的能力。

「但瀆神者與我們不同，他們用了種種方式欺騙了神。」

「欺騙？神也會被人欺騙嗎？」

克諾維露出不解的表情。

「神不在乎。」

梅爾坐直身子，眼鏡後面的雙眼，彷彿兩灘古井不波的泉水。

「如果有一隻狗討好著對你搖尾巴，你很有可能會給他一點食物。而當它吃完你給的食物，它可能直接跑開也可能會繼續討好你。又或者，你也有可能只是因為心情好或其他原因，就給路邊隨便一隻野狗食物。你會把這些放在心上嗎？」

「而神與人之間的差距，顯然比人與狗之間的差距大得多。」

聽完梅爾的解釋，克諾維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然後開口。

「你的意思是，其實教會一直宣傳的虔誠的信仰與儀式並不是獲取能力的唯一方式？」

聯想到自己的情況，克諾維意識到很顯然關於能力的真實情況，教會一定有所隱瞞。

「我可沒有這樣說，不過你也可以這樣認為。但除了儀式外獲得的能力是有風險的，瀆神者最後往往都會因為信仰的混雜而發生神墮。」

「神墮？」

克諾維又聽到了一個他並不明白其含義的詞語，顯然梅爾也是在有意通過這次談話，讓他了解一些有關能力者的信息。

「這是一種在能力者中有一定幾率發生的突變。發生神墮的能力者一開始會出現一定的精神問題，比如原本友善的人變得偏執，又比如產生幻覺等等。如果放任不管，最後他們甚至會畸變成可怕的怪物。」

「為什麼會這樣？」

梅爾搖搖頭：「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神墮。我們只知道，神墮在瀆神者中十分普遍。所以我們認為這是神的一種懲罰。」

「你剛不是說神不在乎嗎？那為什麼神又要對瀆神者們做出懲罰？」

「假如那隻吃了你東西的狗，咬了你一口，你又會怎麼做呢？」

梅爾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看著又在思考些什麼的克諾維。

「不用想的太多。畢竟神意不可揣度，如果我們能知道神是怎麼想的，那才奇怪。而且神墮在教會能力者中只有極小概率發生，你不用太過擔心。」

克諾維聳聳肩：「我並沒有擔心什麼，只是覺得奇怪罷了。」

「記住我的忠告，不要妄圖去成為瀆神者，這對你沒有一點好處。」

可按照你們的說法，我已經是瀆神者了，克諾維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還有，任何瀆神者和發生神墮的能力者，都是各大教會聯合滅殺的目標。」

聽到這話，克諾維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有些發涼的后脖頸，看來自己確實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與謎之間的聯繫。

「如果是你發生神墮了呢？」

「就算是樞機主教，如果發生了神墮，教會也會在第一時間將他滅殺。」

面對克諾維的問題，

梅爾面目沉峻地說道。

「好了，別講這些讓人有些喪氣的話題了。我還想問，能力的數量是否決定了一個能力者的強大與否？」

想起剛剛桑德雷洛聽到自己只獲得了一種能力后臉上閃過的失望，以及梅爾也在第一時間詢問自己獲得的能力數量，克諾維問道。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梅爾先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他伸出手，他的手上立刻憑空出現了一根小木條。

這是梅爾的某種能力嗎？克諾維瞳孔一縮，這是梅爾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現能力。

「把這根木條掰斷。」

不是吧？怎麼每個世界都有這麼老套的劇情…已經預見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克諾維接住梅爾扔過來的木條，一邊在心中吐槽，一邊手上微微用力，將木條一掰兩斷。

按照普遍的流程，克諾維又掰斷了兩根，三根，四根……然後終於在梅爾變出一堆木條的時候，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掰不斷。

「你看，這就是能力數量的作用。單個能力很有可能輕易被擊破，比如你的自愈能力，只要把你的頭割下來，你就必死無疑。」

梅爾握著手中的木條，繼續說道：「你擁有越多的能力，你就會越強大。而當能力數量到了某個數字以後，就會發生質變，你的身體會比一般的普通人強大許多，這是一種生命層次的提升。我們一般稱這些能力者為超凡，意思就是他們已經超越了凡人。」

「那麼這個數字具體是多少？」

「五。只要你擁有五種及以上能力，你就會變成超凡者。」

梅爾將五根木條整齊的擺在克諾維面前。

克諾維一臉驚訝，這數字比他想象的要小上不少。

「覺得少？不要認為五種能力很少，擁有四種能力的能力者很多，但超凡在整個教會中都可以說是及其稀少，比如我們萊勒城大地母神教會，明面上的超凡者也不過兩位。」

「哪兩位？」

「桑德雷洛大主教和裁判所所長伊廷。」

超凡在教會中的地位果然也很高，默默記下後者的名字，克諾維又對梅爾發問起來。

「儀式中獲得的能力數量就是我能獲得的數量嗎？難道我就只能擁有一種能力，而沒有機會成為超凡了？」

梅爾手拂過桌上的木條，木條隨之消失不見，然後他搖搖頭。

「不。儀式中獲得的能力數量只是代表了你的下限。在之後你也能有機會獲得其他能力，具體是什麼條件也沒有人知道。」

「但數量也不是代表著一切。比如你想象一下，剛才我交給你的不是木條，而是一根鐵棍，你還能如此輕易地掰斷嗎？」

見克諾維搖了搖頭，然後一臉期待地盯著自己，梅爾皺了皺眉：「你在幹什麼？」

「我在等你變出一根鐵棍讓我來掰掰看呀。」

克諾維一臉的純真無邪，讓梅爾的青筋又浮現出來。

「我變不出鐵棍……總之你要明白，不是只有數量能引起質變。雖然一種能力註定沒辦法強過超凡，但這是生命層次的差異決定的。如果你能將自己的一種能力不斷精進，你甚至有機會強過四種能力的能力者。」

克諾維收回他有些刻意的表情，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既然是這樣，那麼是不是瀆神者中超凡的數量很多？畢竟他們能獲得不同神的能力，運氣再差的，也只要五位神，就能成為超凡了。」

「你的想法總是有趣又危險。」

梅爾冷凝著臉，繼續說了下去。

「至少按照教會掌握的，從來沒有獲得五種完全不同的神能力的瀆神者出現過，有記載的最高紀錄也只是四種，而這位瀆神者也是在神墮以後發狂才被教會發現並滅殺。」

「至於超凡，我想應該是有的。但能到達這個層次的瀆神者，不會傻到跑到明面上來，畢竟他們一旦露出一絲蹤跡，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各大教會超凡們無休止的聯合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