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數字

我的大腦飛速思考著。雖然厄普羅斯王國所採用的主要算術方式同樣是十進位，但是根本就不可能有阿拉伯數字這種存在，更沒有阿拉伯數字這種齣戲的東西，以嚴謹著稱的失靈上謎製作組當然不會犯這種錯誤，可是這些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些字元......」冬里斯顯然有些拿不準。我看他一直緊盯著那些符文，也沒有多說什麼。

「冬里斯，你怎麼看這些？」這次我沒有直接表現出自己的驚愕，而是直接問道。說著，還將捲軸放了起來。

「我？等一下，讓我仔細看看。」冬里斯更進一步，似乎是猶豫了一下后，觸碰向了那印有數字狀字元的凸起部分，似乎很輕鬆的將一塊印有「2」的金屬塊取了下來。

冬里斯掂量了那一小塊金屬，說道：「果然是能取下來的。你看，那圖案，就是之前我們當作地圖的那道連貫的紋路，顯現的是有明顯的拐彎點。我的一種猜測，並不一定正確，可能是要將這些金屬塊擺在紋路的溝壑之上。」

「有道理，我也覺得差不多。」我突然明白了這一問題的關鍵在哪裡。紋路下，那些有數字圖案的符文之所以不是按照正常的順序排序，或許就是為了迷惑其他人將其擺放到正確的位置。

只是......為什麼會有數字出現在這裡？按理來說，遊戲中顯然不會安排這種降低代入感的劇情，自己也確實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

難道說，這些數字並不是阿拉伯數字，可能正是利用了「聰明反被聰明誤」，一般人耍小聰明的心理？但是如果真的只是這樣，那也應該只出現在遊戲中才對，出現在這裡，實在更像是在證明什麼，而不是那種降低遊戲代入感的考驗。

我稍微思考後，對冬里斯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找找周圍有沒有什麼線索吧。或許就像你猜的那樣，接下來只需要找到這些圖案代表的正式含義以及順序就可以了。」

冬里斯點了點頭，再看了圖案一眼后便走向了這空曠房間的邊緣，一排排工作台式的桌子處。同樣的，我走向了一個與他相反的區域，查找起來。然而，這些桌面一個比一個整潔，我一邊走一邊環視，在我的方向完全沒有我能注意到的信息。

就在我開始迷惑之時，冬里斯的聲音傳來：「格蘭，你快過來一下。」

聽聞，我立刻向冬里斯走去。我看見冬里斯手拿著一張...那是，白紙？

這個世界觀里的確存在較為簡陋的紙，但哪怕是遺迹，真的存在我印象中的「白紙」嗎？我一時有些疑惑。

「你是說這張『東西』嗎？」我說。

「不完全是，你可以看看上面是什麼語言。沒準你確實能看懂呢，畢竟你被稱作外先知來著。」冬里斯半開玩笑地將那張紙遞到我的手上。

我凝視著那張紙的文字，再一次，一天之內不知道第多少次地感到了震驚。如果不是我確定自己保持著清醒，我發誓自己絕對不會相信眼前的這一幕——哪怕說穿越本身就已經夠難相信的了。

「1+1=2。」

我只覺得，我大概意識到這一串簡單的數字現在代表著什麼了。

或許是將我的震驚看作默不作聲，冬里斯稍等后低聲問道：

「能看懂嗎？」

能，也不能。我現在實在是不敢去想更多的可能。

「呃，差不多吧，冬里斯，你手裡那個金屬塊還握著吧？走吧。

」我小心地將紙摺疊好，放入了另一邊的口袋內。

金屬柱旁，我小心地將剩餘的九個金屬塊取了下來，並拿來了冬里斯手上的「2」。

仔細判斷後，那張紙條給我的啟示一共有三條。

第一，如果運算符號同樣可信的話，那麼1+1=2，或許也能印證著這些數字所代表的含義與自己所知的大致相同，而我也願意去賭一把，或許這也與自己回歸現實有些許關係。

第二，雖然同樣不是毫無疑義的推導，但是根據紙條給出的順序，我大致能猜測出圖案自左向右的語序。未必準確，但我的看法確實是這樣。

第三，阿普洛遺迹的危險性似乎並不高，根據自己在遊戲中的經驗，自己應該有失誤而不致命的發生空間，畢竟，誰知道死後是會回到現實，還是會發生更可怕的事情。

當然，對於自己猜測的每一點，我都知道是未必正確的。但在有的時候，賭一把又何妨呢？

「圖案大概有八個彎折點，沒有下一個點的位置向回越過上一個點的情況。再加上起始與結束，一共正好十個點沒錯。格蘭，你有把握不會出問題嗎？要不……」冬里斯一邊說著，右手卻開始摸向劍柄，緊盯巨柱。

被冬里斯一問，我反而變得有些莫名緊張。「當然有，你看著就好。」說完，我將背包脫下放在地板上，靠近了那巨柱。

現在的我除了腰間的匕首，可以說完全沒有防備的手段，所以必須謹慎一些。金屬塊並不十分整齊，但是分量不大，一隻手便可全部拿住。然而，在擺放第一塊於起始點時，便起了一個小問題。

應該是0，還是1？

或許是之前的習慣，也可能是將0視作十的簡稱行為並不少見，我的確小小的遲疑了一下。不過如果嚴謹而論的話，大概還是以0為開頭更加合適。

擺放，金屬塊上的圖案在放入之後，發出了幽光。看來真的是這樣，沒有問題。第二塊，第三塊，第四塊，第五塊......每一處金屬塊的邊緣似乎都能與彎折完美對應。當然，這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畢竟如果真的是這樣，只需要對準邊緣就能正確放上。

「你擺的太快了吧，真的沒有問題嗎？」冬里斯發問。

「沒事......大概，你放心就好。」剛剛險些出了問題。金屬塊上鐫刻的6與9兩個數字實在是過於相像，以至於自己只能通過上下的寬窄形狀來大致判斷，希望不會出問題。

第七塊......同樣的，將「8」的方向找准后，第八塊也成功放入。

「冬里斯，你做好準備。」

將最後一塊放入之後，我抓起背包，立刻向後退了一大步。然而，這巨柱並沒有什麼反應。

緊盯著。

沒有反應。

就在我有些鬆懈時，巨柱似乎開始了晃動，地面也跟著開始顫抖。在我還未反應過來之時，極端的時間內，冬里斯便完成了拔劍並來到我的身旁的流程。他以極快的速度取來了我手上的背包，從中取出了一張捲軸。而這一切，都是在極短的時間內所完成的。

「等一下。」我反應過來后立刻說道。

「傳送捲軸罷了，之前我埋藏在洞口那標點捲軸對應的。」冬里斯低聲說著，我們二人同時緊盯著那巨柱。

開始了。震顫中，那「巨柱」的「中心」以及我們面前的一部分「外殼」逐漸塌陷，只留下能窺見內部的環形外殼。此時我們才意識到，原來支撐屋頂的結構只是並不完整的「外殼部分」。

在這樣的結構下，我們能從我們的角度看清巨柱中心的降落，而不至於結構的倒塌。隨著緩慢的陷落，直到停止，終於能看到了那中心上盛放者的寶物。

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