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過了兩天，克萊爾蘇醒了！比起貝爾德的死亡，其他人的消失，這已經算是一個相當好的消息了。哈里收到消息，就馬上來到德比大街接雷蒙。雷蒙也盡量隱藏自己的心緒，他知道，現在想要破案，得靠他一個人了。他們來到克萊爾所在的醫院，哈里也順便告訴了雷蒙他這幾天發現的信息：「沒有肯恩和倫納德的酒店登記記錄，克里克也失蹤了，他最後出現的地點是在他的家中。殺死貝爾德和刺傷克萊爾的兇器經檢驗，上面只有克萊爾的指紋，兇手戴了手套，而且那把刀很新。據她所說，好像是刺傷她的人當時過於緊張，所以捅進去后就不管她了，而她在嘗試把刀拔出來，可惜沒成功。這種刀在公寓附近的商店有賣，我們在排查。」

「好的，我們走吧。」他們來到了醫院樓下，在薩姆的指引，到了克萊爾的病房。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雷蒙關心地問她，他知道，想要得到信息，必須先讓克萊爾安定下來。

「好多了，兇手並沒有插非常深，他好像，急於找什麼東西？我當時印象不太清了，只記得他帶了頭套，穿了一身黑，所以看不清楚他的外貌，不好意思。」克萊爾知道雷蒙他們想要什麼，所以儘力去描述她所記得的東西。

「那你能解釋一下全經過嗎？」

「是這樣子的，我聽到有人敲門，於是去開門。當時就看到一個不認識的人，以及大門敞開的貝爾德的家，還有…」說到這，克萊爾忍不住抽泣，但還是堅持了下去，「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拉開門很快給了我一刀，我當時因為太疼就倒下去了，然後他就進來不知道在幹什麼，我嘗試拔出刀，但又做不到，於是昏死過去。」

「那你記得當時大概是幾點么？」

「我記得是兩點快要二十分了。」

「兩點二十分啊…」就是這關鍵的幾分鐘，讓雷蒙又一次陷入了自責。

「那倫納德有來公寓找過你們么？或者說肯恩來過么？」

「沒有。」

「謝謝你的幫助，我想問一下，你弟弟最近失蹤了，你有什麼看法嗎？」

「啊，他怎麼失蹤了？他該不會和這案子有關吧…」克萊爾忽然緊張起來，「我可以肯定，絕對和他沒關係，起碼刺傷我的不是他。」

「嗯，我們也只是隨口一提，因為碰巧發現他失蹤了而已。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爭取早日出院。」見已經沒法得到更深入的信息，雷蒙用他慣用的一套說辭敷衍了事。爾後他和哈里，薩姆一起出來，並給他們安排了事宜：「哈里你帶著一批警員，去文森特的公寓里搜索，每間都搜，相信你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的。而薩姆，你過來一下。」隨著雷蒙說著，薩姆被他拉到一個遠離哈里的角落，然後雷蒙靠近薩姆的耳朵對他說了幾句話，哈里只意識到這幾句話好像讓薩姆很驚訝，但自己無法知道。雷蒙說完后，拉著薩姆走了，而哈里也明白，自己現在該幹什麼。

哈裡帶著五六個人，從一樓開始向上層搜索，雖然這有點侵犯個人隱私的意味，但他不得不這麼做，他相信雷蒙這麼說是有道理的。由文森特引路，他們來到了安妮的房前。

「這間也要嗎…」文森特問著，眼神中透露出閃躲的神色。

「少廢話，開門。」哈里隱隱約約感覺，這次將會有很大的收穫。

文森特沒辦法，只好拖著顫抖的手舉起鑰匙。門被打開了，裡面一幅髒亂的模樣，

就好像有人繼續居住一樣——

「怎麼了，文森特？」

有聲音從裡面傳來，彷彿在抱怨文森特的出現有些不合時宜——

「是倫納德！」哈里大呵一聲，號令警員一擁而上，倫納德聽到了哈里的聲音，嚇得臉色蒼白，他隨手拿起一把刀，向靠近的警員揮舞著：「你們別靠近我！否則我可不在乎坐牢。」

「省省吧，我倒希望你別死在這裡了。」哈里從口袋裡掏出手槍，雙手持著指向倫納德，並作出瞄準的姿勢。

倫納德畢竟沒見過這種場面，他自知貪污罪不至死，所以只好乖乖束手就擒。哈里他們拖著倫納德繼續往上走，他還一路上不斷調侃：「你可真行啊，逃匿犯罪，入室殺人，現在還想威脅警察。」倫納德是有從文森特那裡聽說這些事情的，但他卻一個勁地否認：「我是有想來找東西，但我並沒有進去，我也沒殺人。」

「是的是的，這點我可以作證，你們還不如去懷疑凱爾。」文森特在一旁應聲附和。

「你快閉嘴吧，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屢次隱瞞信息，已經犯了妨礙警察辦事這條罪名知道么？」要不是還需要文森特開門，哈里恨不得把他也一起銬起來。

聽了這話，文森特又是受到一陣驚嚇，整個人都差點站不穩了，要不是自己受了倫納德那麼多恩惠，他想他肯定不會幫倫納德這麼多。

他們搜查了一圈，就要到末尾時，又有新情況發生了——剛一走過文森特自己的房間，靠近那些沒人用的住房時，肯恩突然從其中一間房開門走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肯恩一看到倫納德，就嚇得想趕緊跑走，但又看到他被一群警察壓著，心裡就稍微放鬆了一下。

「原來你在這裡，先跟著我們吧，等我們任務結束，再來處理這些事情。」哈里對肯恩並未有太多懷疑，加上聽到雷蒙跟他母親的約定，所以語氣也比較和善。

搜查很快結束，除了倫納德和肯恩，倒沒有其他收穫。但是這對哈里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他把文森特，倫納德，肯恩聚集到文森特的家中，身邊帶著兩個警衛，並讓其餘人在外面把守，然後開始了屬於他自己的問話。

「肯恩，你為什麼在這裡？」

「因為我需要躲避倫納德，我怕他一怒之下會找我麻煩。」肯恩邊說話，邊不時地看著倫納德，儘力表現出他與這案子的無關。

「那你怎麼能住進沒人的房子呢？」

「我找文森特拿了一間房的鑰匙，至於為什麼能拿到，你可以自己問他。」哈里聽完，看向文森特，文森特才終於意識到他找自己要鑰匙是做什麼，於是跟哈里坦白：「安妮死亡那天晚上，也就是肯恩進去竊取信息的時候，我在外面把風，等他出來后，我就上樓了，結果還沒走出去，他就叫住我。說他發現了，發現了我藏在安妮家的電子觀察設備。我當時很慌張，他卻和我做生意，只見他一手拿出我的東西，另一手找我要一間空房的鑰匙，我沒辦法，只能給他。然後他和我上去看了看他的房子，就走了。我原來不明白，為什麼他會要鑰匙，想著這些房子也很可能不會再出租出去，為了避免我乾的那些事情敗露，我只好答應他。」一口氣說完這麼多難以啟齒的話，文森特這時已經汗流浹背了，他那令人羞恥的行為和他的外表一樣不堪。

「這麼說來，肯恩也有可能犯罪啊，不管怎麼說，同一時間出現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有可能犯罪，說不定，那個克里克，也可能是萊特，也曾藏在這裡。」哈里想了想，然後轉向倫納德：「我希望你能承認你殺人的罪行，安妮和貝爾德的死亡現場，你都出現過，更何況，你還把她們和克萊爾的屋子搞得這麼亂！」

「我已經強調了，那個殺她們的人不是我！我是有來找過克萊爾和貝爾德，但那是在公司里，我根本就沒有再去過他們那層。」

倫納德越是否認，就越加深了哈里對他的懷疑。作為一名警察，他很清楚沒有證據，這種狡黠的犯人是不會承認真相的。他停止了審問，叫警衛把文森特和倫納德當做犯罪嫌疑人帶走，接著讓肯恩先回家。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他之前交代辦事的警衛終於出現。

「有什麼線索么？」

「沒有。法醫報告顯示貝爾德的死亡時間確實是在兩點二十分左右，倫納德家中找不到作案用的衣服或者手套，周邊商店的老闆也表示這種刀挺常見，並不是很有印象最近都誰買過這種刀，我也問過了周邊的居民，案發那天下午兩點到三點，除了我們，好像沒有什麼很奇怪的人出現。」

「行了，你回去吧。」

即使人抓到了，哈里現在依舊疑惑重重，想要發現真相，或許得從貝爾德的案子入手，但這又並不那麼容易，無論是兇器，還是兇手逃跑的路線，都是那麼顯而易見的線索卻又不像線索。哈里來到四樓時，正巧碰到雷蒙從貝爾德家中出來，手上還提著一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你在幹什麼？」哈里對他叫走薩姆的事情有些不理解，看到他的突然出現就顯得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沒幹啥，你繼續忙你的吧，還有，順便和我說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

哈里把經過全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