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江湖

第二天中午，秦天宇起身搖了搖有些暈乎乎的頭，掀開被子迷迷糊糊的喊到「春兒姐」。

秦天宇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想著這應該是在『宇衛營』家屬駐地的房間，周圍沒有一個人。

從床上走下來，想著出去看看，這時冬兒端著洗漱的用具走了進來「世子，你醒了！先洗漱吧！」扶著世子床邊做好。

「丫頭，昨天怎麼不回去，在這睡了一晚？一夜沒回阿姐該擔心了！」秦天宇洗漱著，含糊的問。

「世子，你忘啦？昨天喝多了，孫校尉說晚上回去不安全，在這『宇衛營』營區能保世子萬無一失，便留著世子在這休息了！」冬兒擰乾手巾回到。

走出庭院，看著背著箭壺，手拿長弓，守在屋頂的孫校尉「辛苦了！」

「沒事！卑職應該的！」孫校尉縱身飛下「王府來人傳話，有事要世子回去。」

「好，那便走吧！」

再眾將士前來相送下，秦天宇左手環抱冬兒，抓著馬鞍，右手提著韁繩，在『黑貨』張揚的長嘶聲中，急馳而去。

……

「啟稟王爺，外面有人來訪，說是王爺故人。」王管事走到花園內散步的王爺面前稟告。

「哦？」王爺若有所思，「帶他進來吧！就去燕湖，我在那等他。」

王管事得到允准，帶進來一個木簪束白髮，身著素灰袍的老者來到『天機閣』燕湖旁，逗弄著錦鯉的王爺面前。

王管事躬身，「王爺，人帶到！」

「想著你來了，應該會第一時間來看我的！」王爺並未回身，好似知道來的是誰，隨手拋下一把魚料，引的欄外湖裡，萬鯉朝天，不時有錦鯉躍出湖面爭食。

「王爺恕罪，辦了點事，耽擱了！」老者躬身請罪。

「事情辦完了？」

老者淡淡回到，「辦完了，不日就要回去了，特來此看看王爺！」

「看到了？除了人老了，有點駝背外，其他可還行？」王爺回身面向老者笑著，「陛下可還安好？朝堂可還安穩？」

老者面朝南方拱手，「陛下安好！朝堂平穩！就是陛下有點想念王爺！」

王爺詫異，「不對吧！最近邊疆剛稍稍安穩，朝堂上的『老爺們』不是覺得我們有點礙眼，想把我們挪挪嗎？」

「王爺說笑了，王爺乃陛下託孤重臣之一，國之柱石，北地擎天，誰敢挪你！那還不是自己，屋樑拆棟，自毀長城嗎！」

「重臣之一的首輔如何了？他不會比我先倒了吧！不然，我在外也不安穩啊。要不我回去看看？」王爺感慨。

老者苦笑，「首輔身子還行，王爺你就不要開玩笑了！」

「陛下臨去，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出『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爭，弟可自取。』你北地統領六十萬，亂世百戰下來的精兵，再回去接首輔的輔政大權，你讓朝堂諸公、陛下，如何與你共事！」

「哈哈哈…開個玩笑嘛！」王爺放下餌料笑著拍了拍老者的肩「既然要走，我就不多留了！陛下有沒有要你帶的話！」

老者看著肩上的魚料嘴角抽了抽，「陛下，想見見世子！同為表親，未逢一面，只畫像終究不真切！也讓朝中大臣見見未來的北地之主，以後也好共事！」

「只是……見見？」王爺玩味，回身撒出一把餌料，看著爭食的錦鯉。

「當然！不然何苦讓我走一遭，直發明旨恐引人胡亂猜測。

邊疆各地王爺的世子都會進京，王爺放心吧！」

「放心！我肯定放心！我有什麼可擔心的，我還沒老到上不了馬的時候！」王爺漫不經心的回到。

「對了，你帶的小傢伙沒事吧！」

「哦，沒事了！年紀輕輕受些挫折也好，省的不知天高地厚！倒是長弓除了大公子，又有了一名好弟子啊！」老者對王爺的話並不感到意外，隨即感慨。

「你一個太監……別誤了人家」王爺詫異

「本家小子跟著出來見見世面而已，再說了我的位置只能傳給陛下近侍，由陛下決定。」

「去吧！此事我會安排的！」

「行，那王爺，老奴先告退了。」

看著將要走遠的老者，王爺像是想起了什麼，遠遠喊到「盛世潛龍而隱，亂世適時而出，『龍脊』印為陛下勾聯江湖、朝堂，僅僅是監察而已，大監不要忘了！！」

大監一頓，接著穩穩出府而去。

王爺把剩下的餌料，全倒入手中，向欄外燕湖拋去，看著群鯉爭食，不知在想些什麼，久久不見動作。

直到世子來到面前，「爹，你找我？」

「回來了！一起走走吧！」

秦天宇跟上，微扶著王爺，圍著燕湖漫步，「有什麼事嗎？」

王爺不答，良久，「小宇多大了？」

「現天武二十六年，已經一十四了。」秦天宇回。

「十四啊…！普通人家的孩子已經開始當家了，江湖俠士已經開始遊歷了，權貴家的已經開始入仕掌家了。」王爺感慨。

「而我們小宇卻連燕京城都沒出過！想不想出去見見？」

「不想，這樣混吃等死挺好！就別出去招人恨了。」

「你……『天機閣』里的長弓江湖上稱其『弓仙』，你王陽叔江湖裡稱『槍仙』，你就不想出去闖個名號？」王爺循循善誘。

「那我師傅呢！怎麼沒個名號？」秦天宇不答，詫異的問。

「哦…江湖裡的劍道宗師太多，誰也不服誰！所以還沒有決出『劍仙』。『仙』者，因其在某一領域裡一路絕塵，讓人望而項背，所以才被人稱其為『仙』。」

「你長弓叔的箭，王陽叔的槍都是，亂世里戰陣殺伐，「煉」出來的。」王爺解答。

「劍以蜀中『蜀山』的御劍，松江劍閣的劍陣，神農架劍冢的心劍，三足鼎立，還有各大習劍的江湖門派、世家，人多了就有紛爭，誰也不服誰，所以至今沒有一個公認的『劍仙』。」

「刀以我們家你爺爺所創『霸刀』為首，你爺爺去后『刀仙』也一直空懸。儒家的各書院…，道家的山…，佛家的寺…，兵家的將領…，墨家的機關……其他的你自己去闖吧！」王爺說完拍拍秦天宇的肩繼續說著。

「你一路南下，前往京師，回來后便可正式接掌王府了。」

秦天宇聽到京師，心裡瞭然，不在插科打諢「行，我就去見見你說的江湖。等我回來你就坐著享清福吧！」

「哈哈哈……好，我等著你回來的那天，最好給我騙個兒媳婦回來！」王爺聽得此話哈哈哈大笑，-雙手重重的拍了拍秦天宇宇的雙肩，挺胸直了直了肩背，笑著走了。

被王爺拍的有點微微躬身的秦天宇，好似被王爺放上了個重擔，有些濕潤的眼眶，看著微微直起身走遠的王爺，喊到「等著享福吧！說不定還能真給你騙回來一個兒媳婦……」

王爺舉起右手擺了擺，並未回身。

回到東苑，叫來眾人，似乎知道了什麼，這次人出奇的全。

秦天宇看著眾人低聲到，「我這次可能會出趟遠門，有點兒麻煩，有點兒危險，到時候春兒姐，琴兒姐，書兒姐，畫兒姐跟我去吧！其他姐姐在家等著我們回來。」

「世子要去哪？冬兒想跟著，服侍世子。」冬兒開口，急切到，眼巴巴的望著世子，楚楚可憐。

「丫頭，我這次出門，有點遠，路上麻煩不會少，會有危險，可能會比昨天都要兇險！你就在家等著我們回來吧。」秦天宇雙手扶著丫頭的肩，安慰著。

冬兒聽到跟昨天一樣，會有危險，臉色暗了下來，「是啊，自己什麼都不會，跟著去了也只會像昨天一樣被人抓著，威脅世子，給他添麻煩。」

心裡想著，隨即強打笑臉，「好，世子早去早回，我們在家等你。」

「你們下去準備吧！三天後出發。」

「是，世子」眾人告退

「對了，世子，『黑貨』借我用一下！」快出門的畫兒姐突然回身開口。

「哦，沒事，畫兒姐你自己找找吧！指不定『黑貨』在哪「打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