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弓初繼
三天後,王府。
秦天宇帶著書兒姐從天機閣出來,「書兒姐,都看完了?」
書兒姐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頭,淡淡回到,「嗯,都在這裡」。
「也不知道,師傅哪去了!我都要走了,一不知道送送!看看人家長弓叔都有東西送給孫校尉。」秦天羨慕的說到。
「我們等等孫校尉吧!」秦天宇與書兒姐停下,在閣外靠近瀑布燕湖一段的的石桌前坐下。
『天機閣』頂,長弓與孫校尉相對而立。
「既然世子邀你前行,你便跟他去吧,總好過在營里射靶擊鳥好,保護好世子。」
說著長弓取下牆上一個放置已久,落滿灰塵,隱隱銹跡的鐵弓,來到孫校尉身前,雙手輕拂著上面的灰塵,神思遠飛,回憶起用到此弓的場景,良久「許久沒碰到能讓我出箭的人了,倒讓老夥計你蒙塵了,要事小虎能帶著你,也不至於此。」
「小尉,你箭術已能發出『趕月』,平常的弓已經不能承受你的勁力,這把弓便送你吧!」
「這…!都生鏽了,還能用嗎?」孫校尉接過,拿袖子拭弓上灰塵,看著弓身滿是鐵鏽,驚詫起來。
「不要?本來也沒準備送給你的!當初你師兄沒收,我只有兩個弟子,便只有便宜你了。你能不能拉開還是個問題!」長弓滿臉鄙夷,看著顫顫巍巍拉開弓弦的孫校尉。
「這…怎麼…這…么…重!」孫校尉艱難拉開半弓隨即放下,「師傅,這不會是銹死了吧!都拉不開。」
長弓淡淡到,「當你能拉開這把弓射出『連珠』,那你的弓道便算是入門了。」
「我都能發『趕月』了,照師傅你的說法,那我不是還連門檻的沒摸到!」孫校尉驚訝。
「有什麼好驚訝的!就連我自己也是到了宗師后,運勁才能自如拉來,你還遠著呢!也就你師兄,天生神力,僅憑肉身之力就能輕鬆拉開,原本他才是此弓最完美的繼承者。」長弓安慰了一下,扔給孫校尉四個負重。
「雙手雙腳每天帶著,就算是洗澡也不能摘下,這鐵弓不到危機之時不得輕用!一路上,用普通之弓射鳥練習,運勁后木弓不能斷。」
孫校提了提四個負重,「師傅這得有二十斤啊!」
看了眼師傅嚴厲的眼神,苦笑著穿戴好,輕跳了跳,感受著負重,隨即拿起營裡帶出的三石弓,抬手慢慢拉開,由於帶著負重,感受不到手中三石弓承受的勁力大小,只覺著很沉很沉,開始逐漸發力,直到「啪」的一聲,三石弓應聲而斷。
「練到你能發出『趕月』后,更換新的負重。如此往複,直到你能用這鐵弓發出『連珠』后,才能隨意使用鐵弓,與鐵弓相互磨合,如此我的弓道你才算小成。」
「我直接用鐵弓練習不就好了?」孫校尉疑惑。
「就你這勁力,身體,你能堅持幾箭,還怎麼練習!強行發箭,你胳膊還要不要了!」長弓拍了一孫校尉的頭,踢了他屁股一腳「滾吧!」
「那,師傅我先走了。」
「聽說『春,畫』兩丫頭跟著,一路上練習,手臂酸疼就停下,叫她們幫你調理一下,彆強行開弓,負重換新也可以找她們。」長弓叮囑了一下。
「還有,要是回來后你還不能熟練掌握鐵弓,我就把你掃地出門,以後別叫我師傅!」長弓向個老父親似的,連連叮囑,只見下樓的孫校尉揚了揚手裡的鐵弓,也不回話,直到連弓也慢慢消失在樓梯口。
長弓回身來到閣樓陽台上,看著下面與世子匯合后,舉弓朝自己揮了揮,有說有笑的走了。
秦天宇等人來到府門外,看著已等候的眾人,眼神找尋著,向著王爺問到「爹,阿姐呢?」
「你阿姐不忍心看著你離開,便沒有過來了!」王爺隨口回到。
「都準備好了?」
「……嗯」秦天宇有點失望,回身向王府里望去,好似期待著什麼。
「這次,除了孫校尉,你王陽叔也想讓王勝出去闖闖!你們正好一起出發吧!」王爺拉著秦天宇手拍拍,似是不放心,「傳令,『宇衛營』同行。」
秦天宇無奈,「爹安心吧!我這是入江湖,又不是出征!帶著『宇衛營』聲勢浩大,我還怎麼給你騙兒媳婦!」
「不行!你爹我當初殺人無數,仇人滿天下,在此北地有六十萬精兵鎮守無人敢來,可出了北地,人家可不管你是不是世子!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江湖上最是講究一言不合,生死而已!……」看著不放心,還想說些什麼的王爺,秦天宇心中一軟最終化為兩字,「好吧!」
抽身來到東苑眾人身前,「畫兒姐還沒準備好嗎?怎麼還沒來!」
「哦,畫兒姐準備出行的馬車去。難道你想讓春兒姐她們跟著你們這些糙漢們騎馬啊!」棋兒姐淡淡回到。
「是我考慮不周了!」秦天宇歉意。
「世子,一路小心!冬兒會在家等著世子回來的!」冬兒強打著笑臉,似想讓世子不在擔心。
秦天宇柔聲,「丫頭乖,下次我再帶你出去。」
接著秦天宇望向王府門口,眾人知他在期待什麼,也不多說,都不出聲,陪著靜靜等著直到……
「世子,我來了,老頭子拉著交待了一些事!久等了!」王勝從王府里走出來,賠笑著。
秦天宇剛浮現的喜色隨即暗然下來。
來到世子身邊的王勝,看著望著王府的秦天宇,心中瞭然,把槍杵在地上,雙手插胸,也不多說什麼。
這時拉著一輛需三匹北地良馬拖拽的馬車,不知此時氛圍的畫兒姐,來到眾人身前喊到,「走吧,都準備好了!」
被打斷回過神來的世子隨即失望開口,於是不再等待,「走吧!」接著翻身上馬,穩穩落在『黑貨』背上。
眾人起行,女子坐車,男子上馬,在一眾人的告別聲中遠遠離去。
看著世子走後,隨著陸續的告退聲中,王爺的身體逐漸佝僂下來,聽著身後的腳步聲,也不回頭,落寞開口,「你也要走?」
「嗯,我得守著他。」葉馨蘭堅定回到。
「……去吧!」,王爺丟下兩個字,轉身向府里走去,原本佝僂著的身子,愈發低沉了。
葉馨蘭看著落寞回府的王爺,欲言又止,最終輕嘆一聲,獨自走了,不知往何處去……
……
一路上秦天宇看著,背著箭壺、鐵弓,拿著三石弓,不時引弓射鳥的孫校尉,詫異到,「這鳥與你有仇?還是往你頭上拉屎了?」
「嘿嘿…師傅的任務罷了。要我帶著負重引弓射鳥,練習箭術。」
秦天宇苦笑,「那你也應該下馬啊!你這坐在馬上,到底是你負重,還你身下的馬負重!」
「對啊!辛苦你了馬兒,我說怎麼才出城不久,你就比別的馬喘的急了。」孫校尉一拍大腿,翻身下馬,尷尬的摸了摸馬頭,歉疚起來,接著小跑著跟上,馬上的眾人。
無語的看著下馬小跑的孫校尉,回頭向著王勝「勝哥,那貨的師傅給了把生鏽的鐵弓,你呢?你爹拉著你,交待了這麼久。」
王勝淡淡到,胡謅著,「給了兩本書,交待我好好保護我的世子殿下!」,接著從胸膛里抽出兩本書扔給秦天宇。
秦天宇隨手接過,翻了翻,詫異到,「我爹說,你爹江湖上被稱其為『槍仙』,都叫槍仙了,怎麼不自己教你槍法,反而讓你看著基礎槍術。」說完扔回給王勝。
「我爹的槍是戰陣上,死人堆里『煉』出來的,出手就是你死我活,死的人多了,他這個『槍仙』自然也就穩了,既無人敢挑戰,也無人敢質疑了。」
「我們出來行走江湖,出手就是殺招能走多遠?指不定剛出北地,便被人趕回去了。」王勝淡淡到。
「嘿嘿……不怕,身後有『宇衛營』跟著呢!來多少啥多少」,秦天宇囂張到。
王勝一時語噎,打馬向前。
看了一眼,趕著馬車遠去的琴兒姐跟王勝,秦天宇嘿嘿一笑,一馬鞭抽在孫校尉的馬臀上,『黑貨』好似心意相通般,長嘶一聲,撒歡跑去,把孫校尉的「你大爺的!」,遠遠甩在身後。
……
……
……
「以後想跟著世子?」棋來到看著空蕩蕩庭院發獃的冬兒,淡淡問到。
冬兒心情低落,「嗯,可是我什麼都不會,跟著世子只會添麻煩!」
「這枚戒指,你想要回去嗎?」棋說著拿出拿出那枚帶蛇紋的戒指。
冬兒疑惑,「我帶上它,以後就能幫到世子了嗎?」
棋解釋,「帶上它,我帶你去個地方,出來后,就能幫上世子。」
冬兒急切接過戒指,目光堅定的看向棋。
「走吧!到時候有人會教你,可能會很累。」棋兒低語…
「我不怕累」冬兒希冀…
「可能會很辛苦!」
「我不怕辛苦!」
「可能還會有危險!」
「我不怕危險!」
「我不怕危險,就怕他把我拉下……」冬兒心低語,只有自己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