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秋花之鼓

隨著跟世子見禮的人越來越多，信香也快走到了盡頭。

人群中一個鶴髮，面白無須，身形偏瘦，商人打扮的老者，看了眼二樓主位上的世子，聽著周圍的吵雜，向著周圍眾人疑惑「世子幼時來過？」

「可不是嗎，五歲就開始逛青樓了！漬漬……」有燕京本地的儒生看了眼鶴髮老者隨口回到。

老者拿出一張五百兩銀票拍向儒生「說說」。

原本有些不耐煩的儒生，頓時客氣了起來。本有些心疼票錢的，現如今既能親眼目睹月舞姑娘風姿，又稍稍回了一下本。收好銀票，拱拱手「客氣了，客氣了！」

「就是當初月舞姑娘剛入樓的時候，不知怎麼的世子跑進了『醉夢樓』，跑到了荷花池裡喊著吃魚，當時月舞姑娘正在跳『夏荷』。」

「『夏荷』見過沒？算了，看在銀票的面子上就不收你的介紹費了！」儒生看向疑惑的老者，指了指樓中間「看見中間的荷花池沒？夏天荷花開的時候，月舞姑娘便會在荷花池裡起舞！」

「想不到吧！只見月舞姑娘臉帶薄紗，身姿舞動，腳尖輕點在荷包上，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腳下荷包恰巧綻放，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閃動著美麗的色彩，卻又遙不可及。」

「全程腳不沾地，只在荷花上婉轉騰挪。只道是『古有趙飛燕掌上之舞，今有月舞步步生蓮』！」儒生右手的紙扇輕輕拍打著左手回味著……

「對了，你知道這話是誰說的嗎？那可是二郡主……」看著又要把話岔遠，老者又拍出一張五百兩銀票「世子…！」

「哦～哦～，就是當時舞蹈快完的時候，世子把月舞姑娘腳下的荷花摘了，結果月舞姑娘的『夏荷』收尾，出了差錯落到了玉台上。」

「『醉夢樓』當時氣急，這可是月舞姑娘首秀，被世子搞砸了。當時無人知世子身份，把世子趕了出去，還說了些罵人的話。」

世子氣不過，帶來了『宇衛營』把『醉夢樓』的荷花全摘了，還把泥漿弄得滿閣都是。郡主來后才制止了這場鬧劇，賠了重金，給了一個『王府令』以作賠禮。『醉夢樓』整整停業了一個月才堪堪恢復如今模樣。」

「『王府令』你知道有什麼用嗎……」

「喂……喂……我再跟你說說月舞姑娘的『秋桂』『冬雪』……這次半價！」看著去了其他地方的老者「怪了！花這麼多錢進來卻不看舞，聽我說書……」說完儒生拍了拍胸口的銀票。

「燕京城府伊趙大人到！」

「燕京城通判錢大人到！」

「燕京城同知劉大人，守備王將軍到！」

………

信香燃盡，整個燕京城的達官顯貴到了一大半，上樓后紛紛與世子見禮，只有府伊趙大人冷哼一聲「小**，與你爹一樣斯文掃地，年紀輕輕流連胭花之地。」

「府伊大人，如此斯文，又怎麼有空到此地！」

「那座月台不便宜吧！府伊俸祿……」秦天宇玩味

「你……」府伊大人拂袖而去。

白玉台上信香撤去，看著來到身前的李媽媽「開始吧！」

「是，世子」李媽媽恭敬回到，接著有僕役把李媽媽與世子的對話，實時高聲向樓里宣告。

「開始！」

「咚～咚～咚～」隨著鼓聲，樓里開始安靜起來。

「何舞？」

「既然夏荷已落，

冬雪未至，那便點『秋花』。」

「何花？」

秦天宇看了一下還未盛開的桂樹，「月季！」

「何技？」

聽著鼓聲隨口「鼓！」。

在僕役的宣告聲中，白玉台邊緣布置圍繞起八個大鼓。

「哈哈哈……這次值了！不曾想除了見到月舞姑娘曼妙的舞姿，還能見到五絕中的『鼓』。值了……值了……」。站票的路人們驚喜到。

隨著樂人急促的敲擊，鼓聲也急促了起來，隨後樂人重重的一敲大鼓接著一頓，然後撤出。

只覺著樓里一寂，接著樓頂開始飄浮起朵朵花瓣。

玉台上開始朦朧飄渺，落下花瓣漸漸厚重起來，頂樓花瓣突的炸開，月舞闖入紅色的月季中，帶著紅菱旋身而下，裙裾飄飛，帶起一旋輕風，花瓣開始追逐著月舞，旋轉而下，樓里眾人看著如痴如醉。

輕點玉台，月舞借力旋身躍起，兩手輕展，甩飛水袖，分別擊打在左右兩邊的鼓上，好似敲打在眾人心頭，發出「咚咚」兩聲。

旋身被月季追逐的月舞，身似驚鴻翩飛，袖若游龍之舞。

下腰抬手之際，袖若輕雲蔽月。急飛高翔間，若雀鳥夜驚。裙裾飄飄，若流雲浮雪。遠而望之，若升霞之陽。機敏訊飛，體若清風。

每次甩飛的水袖，裹著花瓣，急急飛向玉台上分列八方的大鼓，在眾人心頭敲打起來。

「咚～咚～咚～」隨著舞蹈，眾人的心也被鼓點抓住，隨之跳動。

時間流逝，『秋花』之『鼓』也開始急促起來！

「……啊！」

「大爺！大爺！你怎麼？來人啊！來人啊！」

此路人急切大叫，隨之有僕役抬著暈倒在地上的老者出去了。

「嘿嘿，老東西！為老不尊，一把年紀了，這種地方，你湊什麼熱鬧，是不是看著看著受不了了！……嘿嘿」周圍被喊聲打斷，回過神來的路人，譏諷淫笑起來

「有點東西！」剛剛打聽消息的老者拍了拍入迷的侍從「醒醒，回神！」

「……大監，呼～」侍從吐出口濁氣「好厲害的鼓聲，卑職的心都隨之急促跳動，而不自知。」

「看起來這『醉夢樓』水不淺啊！」大監說到，拍向侍從「別動，我幫你平復一下。」

一舞畢，鼓聲停下，月舞福身行禮，依紅菱直飛，回到三樓，眾人久久不能自拔，似在回味……

隨著心跳平復下來，開始慢慢出現議論之聲。

「好！月舞姑娘『舞轉紅袖飛，鼓聲繞樑回』好～好～好～好一個『秋花』之『鼓』」

「可惜月季味道淡雅，若是這桂樹花開……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秋花』了！」

府伊趙大人拍著手掌連聲叫好，向著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月舞姑娘的其他『四季』之『五絕』。」在場富貴之人隨之附和稱讚。

「府伊大人為官多年，那還不是想什麼時候看，就什麼時候看！望著本世子幹嘛！」世子嗆聲，附和恭維之聲一寂。

「你……懶得跟你個黃口小兒計較！要是你爹在！我非罵他個狗血淋頭」說完帶著隨從下樓出閣去了。

「你啊！他好歹是府伊，何苦讓他下不來台。」王勝苦笑「他在你這丟的，改天便在你爹身上找回來。」

「沒辦法，誰叫我爹是個『**』說不過他！這不是有我嗎！嘿嘿……他找我爹，我找他！場子總會回來的。」秦天宇調笑。

「宇哥，下次這種好事可別忘了我啊！」李寧興奮的喝了口酒「最好帶我把剩下的『冬』之『五絕』也看了。可惜一月一舞，還要看老天爺給不給面子！不然天天來看，很快就能都見識到了！」

「你要是跟世子一樣砸錢，那還不是想看就看。」王勝玩笑著敬了李寧一杯

「這我可玩不起！我爹只是統領又不是王爺。」

秦天宇無奈看著兩人隨口答應「好，要是來一定叫上你……」

「走吧！今天全場由我燕王世子包了。」

全場沸騰起來「多謝世子，世子萬安」

「恩費，自己去王府拿！」秦天宇說著與王勝李寧在一眾恭維聲中自顧自的走了。

樓里還未走的人齊聲：「恭送，世子」。

人群里隱藏著的大監看著世子離去「我們也走吧！回去后把人召集起來我有事要說。」

「是，大監……」

………

………

「『醉夢樓』明天月舞出台都安排好了嗎？」

「回稟郡主，都安排好了，只是……，必竟是胭花之地要是有人糾纏月舞怎麼辦？」棋苦惱。

「小宇，下來！」叫下爬上石欄的小宇「小宇，湖深，小心掉下去」

「阿姐，我想吃魚！」

「……吃魚啊」阿姐若有所思。

「明天阿姐帶你去抓魚好不好！」

「真的嘛？小宇好久沒出府了。-」

「真的！」

「郡主，你想……」棋詫異。

………

「可惡！不讓我摘還打我！」

「給我上！把荷花都給我摘了，我送給阿姐。魚捉了，我吃兩條，剩下的放回家裡的湖裡。」小宇帶著一隊『宇衛營』將士，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囂張的走進『醉夢樓』，一時無人敢攔。

只見一群身穿重甲的將士衝進荷花池裡翻江倒海起來，樓里雞飛狗跳，伴著李媽媽的哀嚎聲「世子大人有大量，小人有眼不是泰山！」

「世子高抬貴手啊！」

「晚了……」小宇得意到！滿腹委屈在李媽媽的求饒聲中化作洋洋得意。

「啟稟世子，郡主往這邊來了」有僕役前來報信

「啊～～快！撤了！」

「不許告訴我阿姐我來過」小宇丟下一句威脅轉身跑了。

………

「停！誰帶你們來的」無人作答。

「回去，自去領軍棍！走吧！」

「郡主你看這………」看著『宇衛營』走後，留下一地狼籍的李媽媽委屈起來。

「小宇不懂事，我帶他向你道歉！損失我們王府賠。」

「這是王府令，有事可以去王府找我，力所能及之事，絕不推辭」

「月舞姑娘那李媽媽代我問好，作為賠禮月舞姑娘私下有什麼麻煩可以隨時來找我！」

郡主留給李媽媽一個令牌在眾人的議論聲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