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朝堂上

南門才端坐於龍椅之上，文武大臣分兩班，各立於一側。

「朕聽聞昨夜溫玉公主由黃青，方坤二位將軍護送入了安慶城。」

黃青自隊列中出來，行了大禮。

「啟稟皇上，昨夜三更時分，臣已將溫玉公主安全護送入宮中。」

「好！溫玉公主遠嫁我景瑞國，既是他可汗的誠意，更是朕視景瑞與夷狄愛之如一的象徵。」

「這次遠行，路遇盜匪妄圖傷害公主，幸得兩人相助，護得公主周全。」

「是嗎？」

「是何等英雄好漢能讓黃青大將軍讚賞有加？」

「秦瀾，南枝二人。」

「哦？朕有所耳聞，她們是怎麼護得公主的。」

「當時臣幾人途徑蜈蚣林，一夥武功均不俗的蒙面強人突襲，妄圖劫走公主，臣與方坤將軍與幾個匪徒交戰，卻沒料到匪徒首領暗中解決了護在馬車邊的士兵，正欲綁走公主。」

「而秦瀾早料到匪徒的計謀，讓南枝拖住了其餘匪徒，自己去擒匪首。那匪首的功夫絕不弱於臣，可秦瀾卻步步逼退匪首，抓住破綻擊敗了匪徒。」

「那匪首見情況不妙，速速帶著其餘蒙面人逃走。幸得秦瀾武功高深，有勇有謀，公主方能安全到景瑞。」

南門才聽了黃青的敘述，仰天大笑，道：「好一個秦瀾，智勇雙全，她居什麼官職？」

「只是一介布衣。」

南門才突然神情嚴肅下來，責怪道：「一介布衣，怎麼擔當起護送公主的大任！」

「啟稟皇上，這秦瀾雖是一介平民，但卻是龍族血脈！」

此話一出，群臣已然開始交頭接耳，這些重臣大多是龍族，他們的親朋也多是士族縉紳，故皆在議論這聞所未聞的同族。人群中獨有一人，不與身旁臣子小聲交談，一副與他無關的樣子，但不免看出他眉宇間微皺，神色有些僵硬。

「未曾想她竟是朕同族。」

「龍族中果真多出豪傑！」

「如此英雄人物萬萬不能消磨於凡夫俗子之間，速速將她納入朝中，為我景瑞所用。」

說罷，黃青領了旨，受了賞賜，退回了群臣中。

「這又是哪裡來的秦瀾南枝！」一個髭鬚斑白，身著官府官員憤憤道。

在他身旁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的官員，方才在早朝時微微皺眉的正是此人。聽了同行人的話，應答道：「這南枝我是聞所未聞，但秦瀾我略有點印象。」

「你認得這人？」

「傳聞這秦瀾是秦岳谷的私生女。」

「你說的是那舊日收復北方故土，名震天下的秦瑜將軍？秦將軍如此正派之人，怎麼可能有私生女呢？」

「這原因眾說紛紜，我也不好確定，但這個私生女卻是存在，其生母多半還在世。」

「這黃青始終站在皇上一側，朝上這齣戲多半是有意當群臣面引出這個人。」

那略年長的官員一捋長須，嘆道：「皇上這般誇耀，也不知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那身材矮小的官員環視周圍，見四下無人，壓低了聲音，道：「依我之愚見，皇上這多半是要為提前召開宗族大會做準備。」

「你是指？」

「他多是要扶個傀儡白龍上位。」

「什——」年長的官員不禁揚高了聲音，意識到自己惹人眼后，忙止住了嘴。

「你是說皇上要借這秦瀾與太後周旋？」

「多半是的。」

「我們龍族中人或身居要職，

或富庶一方，各方利益緊密相連，不論皇上擇誰即位，都難以均勻分配利益，太后乘機就可得到族內長者的暗中幫助。」

「這秦瀾與各方利益皆無瓜葛，族內大多觀風向的長老也能接受。」

「以我看來，皇上必藉機讓著秦瀾處處立功，博得百姓認可，重臣賞識，而這血脈又是無可撼動的宣稱，真要坐穩了龍椅，太后也不能在明面上做動作。」

「這或是萬全之計！」

年長官員深嘆一口氣，道：「皇上出著一招，也不知太后該如何應對。」

那身形矮小的官員搖了搖頭，道：「猛虎尚有英雄俘，妙計自有慧人解。這計策也不是無解的——」

正說著，只見遠遠走來一個松形鶴骨，氣宇軒昂的官員，兩人立馬止住了嘴，那矮小的官員對走來那人道：「太史兄！」

太史洵行了禮，答道：「皇甫兄！」

這個矮小的官員正是朝中重臣皇甫瑞，此人雖身形矮小，貌不驚人，但才華橫溢，料事如神，為太后出了不少計策。

「王太公也在！」

與皇甫瑞說話一道的是朝中老臣王禪，與秦瑜是同一代人，南門才登上皇位后便一直對其政策有所不滿，故也同皇甫瑞站在了皇后一邊。

「太史兄神色匆匆，想來是有什麼急事？」

「溫玉公主入了宮，金錫的人也在路上了，這幾日都在籌辦大婚的事，不免忙昏了頭。」

「既是如此，那就不多叨擾了。」說罷，三人又客套了幾句，太史洵就匆匆離開了。

「大婚，還需皇帝身旁的軍師操辦不成？」皇甫瑞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