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壯士

啊…怎麼腰這麼疼啊，一想原來坐很久了，什麼時候了？

「蓮兒，人呢？」

「公子，我在呢，都看你坐著一動不動好久了，終於醒了啊…」

「現在什麼時辰了啊？」

「申時了，公子有什麼事嗎？」

「啊，申時，申時是幾點啊？」

……………………………………………………………

「哦，我又忘了，現在用的計時法是12時辰，不是24小時制，我來推演一下：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那現在應該是下午3-5點了，離吃飯還早呢，去幹什麼呢？」

拍拍頭，想想

「啊，公子，你頭疼嗎?要不休息下，你剛恢復啊，別打自己的頭啊，打壞了怎麼辦？」

「嗯――哦，是打壞了你怎麼辦吧？我不會打壞的，我在想事情呢。..net」

「不知那天打我的人抓到沒？」

「抓到了啊，不過也不算抓的，打暈你后，也不跑，直接就讓抓了，現在還關著呢。」

「額，那是個漢子啊，氣節不錯啊，我得去看看啊，蓮兒，帶路。」

「啊，公子，還是別去吧，我怕…」

「有我在，不怕的…」

「不是啊，我是怕他又嚇到你，夫人會…」

「哦，原來是這樣啊，沒事的，別忘了我是誰啊，我怕過誰啊？走，帶我去！」

「那得要管家帶你去，那地方我們沒去過的…」

「額,這…那你去叫管家，我今天一定要去看看的。」

「是」說完蓮兒下去了，一會，蓮兒帶著一個年齡約30歲左右的男人走了過來。

「你是管家？」

？？？！！！

「哦，忘了說了，這次受傷，我有點不記得前面的事了，所以有些人不認得了，你別在意，你就是管家吧，你叫什麼？」

「公子，小人姓袁，賤名財，是太僕大人的遠房親戚，南陽人，原先做過點糧食生意，後來虧了，就來投奔袁大人了，加上年輕時候學過點拳腳功夫，承袁大人恩德，做了管家，有什麼事請公子吩咐就是了，小人一定辦好！」

「哦，帶我去見那個打我的人吧。」

「公子，您就別親自去了，我去收拾他就是。」

「嗯，他很壞嗎？聽說打了我也不跑，直接就讓人帶進來了啊。怎麼說也算條漢子不？那你評說一下這樣的人看看？」

「公子，說實話，此人的行為確實算個硬骨頭，可他打傷的是您啊，怎麼能也得給他點教訓啊。。。」

「那你說怎麼教訓啊？」

「就算不要他的命，怎麼也要留下一隻手…」

「等等，」袁術連忙打斷他：「事情因我而起，他也是路見不平，所以出手。不能全怪他，這樣，你帶我去看他，我自有區處，走，帶路。」

「是」於是管家前面帶路，袁術發現眼前這人真的很會做人，點到為止，不會一味的愚忠，不錯，這樣會做人的人要帶在身邊也不錯啊…

管家心裡也緊張，不知道這公子今天怎麼脾氣不對，還真的失憶了啊，看這架勢，好像那漢子今天要躲過一劫了…

袁術這突然一轉變，還真有很多人不適應！

不一會就看到了一間小黑屋，裡面亮著燈，進去，就看到一個大漢被綁著。上身**，有幾道鞭痕，看來是被人打了，但眼神里透著精芒，一臉的桀驁不馴。再看看肌肉，一塊一塊的，特別是八塊腹肌很明顯，看來是個常年習武之人，而且應該手上功夫不錯，而這麼有骨氣的人，以後應該算是忠臣吧？要是個人才，我一定要拿下他，做我日後的親隨。

哈哈，歪歪的一想，心中有了決定:

「袁財。」

「小人在。」

「鬆綁！」

………………………………………………………

怎麼沒反應，袁術回頭一看，全場石化。

「袁財!」

「小人在。」

「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公子，不行啊，要是他再行兇，我們可攔不住啊…」

「哼，狗官，你要再欺負良家子，我還照打。哼…」

「公子，你看，你都聽到了吧…」

「是，我是聽到了，他是說我要是再…的話就打，現在我啥也沒做，他就不會動手的…」

「這…這…這…」

「什麼這這這啊，」袁術知道袁財的苦衷，但他也不計較，「那我自己動手好了…」

「啊…」袁財一下呆住了，腦子裡一下空白了，不是不知道這事要怎麼辦，他以前也不喜歡這公子的為人，但他也是寄人籬下，不好多嘴，而今天聽說公子變了，而且這公子也轉變太快了，轉彎太大了，他一下子跟不上節奏了…

驚愕間，袁術已然解開了繩索，看看小黑屋裡陰冷潮濕，忙叫道：「袁財，拿個衣來。」

袁財以為公子冷了忙道：「公子稍等，我就去拿…」說完就跑出去了

「這也太快了吧，怎麼腦子不拐彎啊？」

袁術忙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壯漢身上，說道：「壯士，術讓你受累了。」

壯士一臉茫然，這傢伙真讓我打懵了，不殺我還…

壯漢想不出問題，忽然意識到這樣不行，要脫下披風…

袁術也很謙讓…最後袁術說話了：

「壯士，我敬你是條好漢，所以，想結交你做個朋友，不知壯士能否不計小？」

「啊，這…」壯漢一聽，更不知道怎麼辦了，被我差點打死的人，不殺我就不錯了，還要跟我做朋友，要是一般江湖豪傑也就算了，可他是個欺負良家子的人渣啊…真的不好選擇啊…真的不如一刀痛快…

袁術看到壯漢遲遲不肯，仔細一想，原來如此。想著，退到一邊:

「壯士，我知道你的不得已，但今天我告訴你原因，也請你不要吃驚，你打傷我，讓我躺了兩天兩夜是不假，鬼門關走了一趟又回來了，但我要謝謝你那一棍子把我打醒了，男人立於世，當以天下百姓為己任，而我魚肉百姓，當為萬民唾棄，我現在已然醒悟，所以決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但我又是個官宦家子弟，父親乃是當朝太傅，下面的人也好，外面的人也好，都不會與我為敵，更不會指責我的過失，長此以往，我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渣，以後就算死了，也沒臉去見列祖列宗啊。而現在你不懼官家強勢，敢於打我，說明你正直清廉，而我現在真欲尋一知己，留在身旁，時時鞭策。」說著，微微一禮，代表虔誠。

壯漢這下徹底愣住了，有點不相信這是真的，但眼前這人言語真誠，不像作假，那該如何是好呢？那個時代的人講究一言九鼎，不是今天跟這個明天又跟那個的…那叫沒有節氣，袁術看到壯漢還是沒有反應，心想還是怕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於是又說道：

「他日壯士若是見我袁公路是朽木一塊，不可雕也，術絕不強留，任公離去，另尋高就。然若我真能改變，還往壯士誠心助我。袁術這廂有禮了。」說完又一拱手。

「公子，非是我不想，只是來時以聞公子惡名，但今日所見，卻大不一樣，進還以為是鄙人粗魯，不明世事，錯打了好人，然聽公子解說，方才大悟，只是進不明白，以進一粗人，奈何動勞公子如此折節？」

「壯士，我是真心看你氣節高尚，將來必成一代賢良。」哈哈，給你高帽子一個接一個的帶上，還怕壓不住你，但凡正直之人都愛高風亮節，這比金銀珠寶更讓他們動心：「而我現在真的是痛改前非，乃是真心相交耶，還請壯士不要再推託，請壯士助術一臂之力。」

「公子言辭誠懇，進要再推託就不進人情了，只是進素來鄙視官宦家，如此…」

「此事易爾，」袁術看到希望了，但更知道他的苦衷緣由：「我與壯士三年為約，現在不公開壯士的身份以及和我的關係，三年後，若是術真的不能讓壯士傾心，則術送金千兩，為壯士踐行，另投高就。」

「公子在上，請受進一拜，他日還請公子信守諾言，若公子確非世人所言，則進今生永遠效忠公子。」

「好好好」看到自己第一計已成，袁術大喜，連忙扶起壯士：「術今得壯士，真來術之福也，他日定當不負壯士。」

「好了，現在你我是朋友了，那就不要見外了，這有點冷，你先披著，袁財已經去拿衣服了。」

「啊…」一時說話，沒在意，壯士竟發現自己還披著公子給他的披風，又是一陣慌亂。

這時門被推開了，袁財進來，走到袁術旁邊，忽地跪下：「公子，奴才有錯啊，請公子責罰。」說著就要磕頭。

袁術一下又迷糊了，這什麼跟什麼啊，我剛說做好人，你就給我來這一出，我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嗎？連忙將他扶住：

「等等等，什麼跟什麼啊，你把我搞糊塗了，你好像沒做錯什麼啊？我也不是捕風捉影的人吧？先起來，把事情說清楚。」

「是。」袁財站起來說道：「其一：剛才蓮兒姑娘對我說公子轉變了，我不信，還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其二公子剛才在裡面跟壯士說話，我在外面偷聽了，這是對公子不敬啊。」

說著又要下跪，袁術連忙攔住：

「你不信是在情理之中，我從小為父母嬌慣，不明事理，要改變確實很難，所以我特拜壯士為我密友，弱他日我再胡作非為，就再來一棍子。」袁術斜眼看向壯士,壯士表情一下變得有點複雜了：「其二聽到我的話了也不是什麼錯啊，這房子跟外面就隔一層紙，我就是說話再小聲，你們也能聽到啊，總不能你們永遠堵著耳朵不？」

「再就是，既然聽到我說的話了，我也不拿你當外人了，我要改變自己，也確實下了決心的，希望你也一起助我。」

「是，財一定儘力，財也相信公子必能做到。」

「哦，你這麼肯定？」

「是的，公子說話從來就是說到做到的。」

袁術一聽，心裡爽了，言出必行啊，好品質嘛。

咦…不對，以前我十惡不赦，那我言出必行那不就是…

啊暈…這傢伙怎麼就學會拐著彎子罵人了啊…一時鬱悶了…看向壯士…幸好他還沒轉過彎來。

袁術複雜的表情，袁財看在眼裡，忽然想到了自己有說錯了話，可自己明明沒那意思啊，忽地拜下：「公子在上，請受袁財一拜。公子雄心感動天地，袁財心悅誠服，今生就為公子馬首是瞻。」

啊，原來是歸心啊…這一出唱得好，袁術看著袁財這人，好是喜歡，這傢伙年紀大點，但閱歷深厚，頭腦靈活，要是培養做個親信就好了，可袁術不知道的是：袁術剛才的那番真心話，讓袁財確實歸心了，袁財在江湖混跡多年，哪能看不出真假呢？可袁術偏偏以為他是作秀。

袁術再又看看壯士，這次看到了壯士眼熱的表情，看來袁財的舉動讓眼前的人確實受到了震撼。

「袁財」坐下來，袁術有點飄飄然了，一下收兩個啊，雖然不是什麼大才，但這足以證明他這搞傳銷學來的忽悠人的手段真是一流啊，這下他得感謝他的那一萬元的「學費」了：「剛叫你拿的衣服呢？」

「哦，帶來了。公子，這有點冷，要不要喝一口…」

「嗯，也好，衣服給壯士穿上。」

袁財把衣服遞給壯士，壯士這下也不客氣了。

袁財又拖來一張小案幾，放上壺，兩個酒爵（咦這是茶杯嗎？）倒上。

袁術剛才說了很久，確實有點渴了，拿起就往口裡倒，咦，什麼味?

「噗……」

袁術噴了出去：「這是茶嗎？」

「茶，茶怎麼能暖身啊…」

「酒？」袁術拿起杯子，又喝一口，確實有點酒味，可怎麼這麼淡，這是什麼酒啊？還不如甜酒啊？

「家裡還有更好的酒沒？」

「沒了，這是最好的了，家裡怎麼會給您喝劣等酒啊？」

「這，也是，那咱們去酒館。酒館里應該有好酒的。」

「公子啊，這裡是太僕大人府邸，全洛陽城只看皇宮有不有比家裡更好的酒了。」

額，一想也是這個理，那就先湊合吧，去，換大碗，上罈子，今天交到新朋友，我高興，當有一醉。

「公子，你剛好，不能醉的，要是傷口複發了怎麼辦？」這時蓮兒跑了過來。

耶，丫的這傢伙，剛才這麼久沒說話，我還真忘記有這個人在了，來壯士，我介紹下：「我姓袁，名術，字公路。這位是我的貼身丫頭，叫蓮兒。啊不了，蓮兒，昨天你說了你要生生世世做我的人是嗎？那今天我也賜你姓袁，名琳，小名蓮兒，未行大禮之前，你就是我妹子，好不？」蓮兒聽得心花怒放，小腦袋跟個啄米小雞似的。完了袁術有轉頭看向壯士，

「還未請教壯士貴姓？哪裡人氏，今年貴庚？」

「草民免貴姓樂，名進，子文謙，延熹三年生，陽平衛國人（今河南清豐），因聽說你盡欺負良家子，故而來此，想要教訓你，不想…不想…」後面的話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

還好，袁術知道歷史，樂進是個話不多的人，應該性格一點內向罷了，所以表達能力也一般。啊！！樂進啊，這不是未來曹操的五子良將之一嗎？竟然讓我這樣歪打正著招過來了。

「呵呵，文謙之名我早知也，文謙會讀書習文，不是一個莽夫吧？而且文謙喜好兵法，將來一定是上將之才也。」

「啊，這是進近年才開始的，不知公子從何而知？」

「我也好遊俠，故常聽人說起衛國文謙之名，故知爾。既然文謙好兵法，與我興緻相投，早年得秘本兵書一本，書中計略堪稱精妙，他日尋來贈予文謙。」

「是孫子兵法否？」

「與孫子兵法大不相同，書中三十六計，計計皆是神出鬼沒之計，比之孫子兵法有過之而無不及也。」

這時樂進一付想吃鴉片樣，流露出無限的渴望。

哈哈，這下你該著道了，三十六計是後人總結出來的，這時代怎麼會有啊？幸好我把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全記住了，以後我就出書一本《三十六計》，哈哈，剽竊他人，不會犯法吧？然後就是我的專利了，有了此書，不羨慕死那些天地良將啊…哈哈

這時，袁財進來了，神色有點亂，但袁術沒在意，拿起酒碗：

「來。文謙，今日就為我交你這個朋友乾杯！喝！」

說完一飲而盡，而後一甩衣袖，抹過嘴巴。一副豪爽樣！

樂進受其感染，也痛快的一飲而盡。

兩人同時將碗一翻，以示杯乾酒盡，而後一聲哈哈大笑，正興奮著，門外傳來一陣就、急促的腳步聲，而後門推開，梅兒站在門口：

「公子，大夫人喚你過去。」

「額，什麼事？」

「公子，財辦事不牢啊，」袁財又要下拜，袁術立馬拉住：「財剛去拿酒時被大夫人看到問起，財只能如實相告…」

「這不怪你！」是的，一個管家對主子不說實話，這管家要來何用。袁財做的是分內事；「袁財，可有字？」

「財有字：守財。」

暈，這算什麼字啊？

「袁財，剛才你說的今生就奉我為主，可有虛言。」

「財絕無半句虛言！」可公子這是什麼意思啊？不是說不怪我嗎？那…

正猶豫有聽得袁術說道：

「今日你既然認我為主，我也不拿你當外人，我今贈你一字:財字改為忠字，今生你就是我袁術的手足兄弟，永不相背，可好？」

「啊！」這下袁財高興得不知所措了「守財拜謝，啊不，守忠拜謝公子贈名。」

「好了，你在這裡文謙吃酒，我去娘親那裡就回。蓮兒，走！」

回頭一看，蓮兒有點怯怯的樣子，？！

「怎麼啦？」

「公子，我把您帶來這裡，夫人會要責打我的。我好怕。」

「怕什麼？現在你是我的人，看誰來打你？」

說罷拉著蓮兒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