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當了吧小伙砸!
長的是真標緻,可惜是個妖怪,許閑暗道。
只見那劍上散發的光芒逐漸暗淡,繼而不再散發光芒,哐當一聲掉在地下,看來是失去了靈性。
「小子,我名為淵,若是今日我能恢復仙力更上一層,他日再見我必授你仙緣,助你脫凡,也算全了這番因果!」
那妖怪少年淵看起來有些激動,聲音倒是比起化形前清朗了許多,符合他現在的外表。
約莫有一米四五的蓮台對這少年淵來說有些高,手腳並用才爬了上去。蓮台上有些灰塵,使得他灰頭土臉的,一襲白衣染了暗色,他也沒工夫去拂去面上身上的灰塵,按許閑所說,規規整整的閉目盤坐在蓮台中央,雙手合十。
過了約有五六分鐘,少年淵沒有感到有什麼神異之處。可淵也有耐心,沒有睜眼也沒有活動,繼續盤坐。
大概又過了十來分鐘,淵覺得有些不對,正欲睜眼,卻聽到金鐵交加之聲。
「當、當、噹噹當。」
淵只以為是儀式終於開始了,卻也沒忍住,把眼睛睜了一道縫隙,想看看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只見許閑提著失去靈性的劍,正在向他揮來,卻像是在半空中擊中了什麼堅固的東西,彈開了劍,發出了「當」的一聲。
淵有些茫然,少頃,面色有些泛紅,似是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怒意上涌,雙目圓睜,憤而起身,質問道:「小賊,你敢騙本仙!放下我的寄體!區區凡人你還要刺殺本仙不成!」
許閑像是沒看見他起身,也沒聽見他說話一般,自言自語道:「好傢夥,真結實。劍也結實,這困妖的寶貝也結實。」
淵聞言好像想到了什麼,向自己的身側摸去,卻在空中被看不見的牆壁阻擋了下來,他被關在了這蓮台之上,淵又化身為流光,想要回到劍上,那光在空中卻也被攔了下來,不得已只能再化作少年身形,怒視蓮台之下的許閑。
「呦,上仙醒啦?睡得如何啊?」許閑又好像是剛看到淵起身,提著劍笑嘻嘻的問道。
「你這廝!竟敢誆騙於我!這是什麼妖法?速速放我出去,我饒你不死!」淵神色凌厲。
「呦呵,大仙饒我不死,小子我好怕啊。」
話罷,許閑板起臉來,扭扭捏捏故作姿態道:
「大仙,我名許閑,若是今日我能白日飛升得道成仙,他日再見我必救你脫困,助你成仙,也算全了這番因果。。。噗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哈。。。」許閑捧腹大笑。
淵大怒——這小子太賤了!學我說話嘲笑我!實在太可恨了!
許閑越是笑,淵便越怒,待到怒極,反而生了些冷靜。
「小子,怎樣你才肯放我出來。」淵咬牙切齒。
笑也笑了,受的氣也算報復回來了,許閑自然是不知道怎麼放他出去的。若不是那蓮台上有一行梵文小字,許閑在上學的時候研究古佛教文化又湊巧學過些梵文,他也不會想出這胡來的計策。
那蓮台上的梵文小字,大意為「如是我聞,明王有果業,功德之果化為金身,飛升極樂,而焚身之業塑為蓮台,鎮諸妖魔。佛法無量,可渡三千世界,我佛慈悲,可聞眾生所願。」許閑受制於劍妖,只得硬著頭皮賭一把這號稱「鎮諸妖魔」的蓮台能鎮得住這劍妖。
所幸,這蓮台梵文所言非虛,當真是把這妖怪鎮在這裡了。接下來,就該思考思考這裡是哪——以及該怎麼出去了。
見許閑沉吟許久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淵也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小子,我之由來,你有所不知。」淵沉聲道。「我卻知道你是來自於民俗局。」
民俗局三個字一出,打斷了許閑的思索,他偏過頭去看向淵,面色沉著,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淵見許閑仍是不搭話,只得繼續說道:「我乃古之劍仙,存留至今仙力所剩無幾,只得附身於劍,想必你在到此之前也見到過民俗局的制式劍匣,我與民俗局有約,作為夢境世界的引路人,接待身負天生靈力的新人,帶領其領略超凡力量,算是你們面試的最後一關。。。本應如此的。到你這,反倒出了些意外,我也是對你沒有太多防備,才致於如此境地。」
許閑有些驚訝,心裡也是信了半分,但面上仍未顯露絲毫異樣,怕讓這不知說的是真話還是鬼話的妖怪鑽了空子。
見許閑還是不動聲色,淵嘆氣,繼續道:「我知你不信我,但在正常的面試流程中,你對著我的寄體施展入夢術,原本你我二人應當進入我的夢境世界,那是一片劍冢,也是我千百年來所居之地,在那裡我會根據你們民俗局的要求,對你進行靈力測驗和一些基礎的超凡知識培訓——可當我進入夢境世界,卻來到了這個我從未見過的地方,身旁只有你一人。」
淵深深的看了許閑一眼:「這裡並非是我的夢境,而是你的,偏偏你又是個凡人——這意味著你並非是身負天生靈力之人。而是身具超凡因果之人。也只有你才知道如何離開這裡。你可以繼續困我在這,但當你脫離夢境,我也會一併出去。」
聽到這,許閑已信了七分。
「那照你說,該如何出去?」許閑發問。
「夢境是超凡力量之顯化,而生靈皆是向生之靈,不會在自己的夢境中致自己於十死無生的境地。所以凡是生靈夢境,定有生機路途。而這生路,我自是不知,但我也說過了,夢境的主人,也就是你一定知道。或者說,你一定能想到。」淵似乎卸下了什麼擔子,不復之前仙風道骨的英挺模樣,也不在乎蓮台之上布滿灰塵,就大咧咧的坐下了,連頭上的鶴冠歪了都不去管。「當然,任何蘊含超凡力量的夢境都足以抹除一個凡人,停留越久,危險越大,這是經驗之談。」
許閑苦思冥想許久,第一次歷經超凡事件的他,還並不熟悉屬於夢境世界的規則,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要如何離開這無門無窗的空曠大殿。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許閑走遍了這空曠大殿的每一個角落,整個外牆和地面上沒有一絲縫隙,好像這些磚塊長在了一起一樣,也試過用那寶劍劈砍,卻連個白印都沒有留下來。
許閑轉看向蓮台,想問問淵是否有頭緒。卻見那少年已呈大字型躺在了蓮台上,那白袍幾乎已經成為灰袍,鶴冠也掉在了一旁,整個人披頭散髮看不清面容,隱隱還有悠長的呼吸聲傳來,想來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