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蕭家門客

「白玉寒！你好大的膽！」

劉管家滿身煞氣，抬起手中木棍，遙指白玉寒。

蕭鐵旋帶著酒意半醉半醒，「劉管家，這是怎麼了？」

「這北國蠻夷敗壞我蕭家名聲，無惡不作，是為禍害！」

白玉寒扶著蕭鐵旋，神色未有波瀾。

「其中可有誤會？」蕭鐵旋問。

「能有什麼誤會，借蕭家名號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吃白茶還打人，人店家都找上門來，還能有什麼誤會！」劉管家怒不可遏，「更是口出狂言，說什麼要代表我蕭家參加天下武會，誰給你的權利！」

聞言，蕭鐵旋一驚，瞬間酒醒了不少。

「白兄，你真說了那話？」

「是說了。」白玉寒一臉無謂。

不過不就吃了頓白茶，那店家至於找上門嗎？

「糊塗啊白兄！我們蕭家有鐵規，從不參加武鬥！」蕭鐵旋急得拍巴掌。

「白日就讓他謹記我蕭家鐵規，他倒好，轉頭就忘，還在京城處處給我蕭家抹黑！」劉管家冷哼一聲，眼中閃過厲色，「蠻夷就是蠻夷，簡直不可理喻！」

說罷，劉管家抬起木棍，就要打在白玉寒身上。

恰時，一道脆聲。

「住手！」

蕭清雪一席素色長裙，推開大門。

「劉管家，你想幹嘛！」

蕭清雪快步走到白玉寒身前，將他護住，昂著臉與劉管家對視。

「小姐，你不知道他……」劉管家退後半步，語氣稍軟。

「我知道，不就是把東邪的小王爺給打了？」

「可是……」

「可是什麼，那無賴都耍橫到萬寶長青樓了，吃點虧不應該嗎？」

蕭清雪語氣平淡，卻又不容置疑。

劉管家有些不甘，想再說些什麼，突見一輛馬車停靠在蕭府門前。

老人風塵僕僕的走下馬車，正是蕭家二掌柜。

「二爺爺！」「二掌柜！」

而劉管家雙眼一亮，如找到了救星，拱手打起了小報告：「二掌柜，您終於回府了，您不知這從北國帶回的蠻夷，才第一天，就給我蕭家抹黑，如此下去可還得了！」

劉管家剛想細數白玉寒犯下的種種，卻見二掌柜已經走到後者身前。

「我都聽說了。」

二掌柜抓起白玉寒的手腕，白玉寒面色平靜。

「二爺爺，你總不可能要懲罰小白面兒吧。」蕭清雪扯著白玉寒的衣角，從他身後竄出小腦袋，小聲嘀咕。

她也是從丫鬟口中得知白玉寒今日行徑，雖說揍了東邪小王爺讓她拍手叫好，但那也是小王爺鬧事在先，事出有因。

而白玉寒早些時候在茶坊的所作所為，嗯……

以二掌柜的脾氣，蕭家誰幹了這種事情，杖罰都是輕的。

想到這，蕭清雪用力晃了晃腦袋。

可不能讓二爺爺打小白面兒！

二掌柜一邊給白玉寒把脈，一邊平靜的詢問：「傳聞你在茶坊所言，可屬實？」

「真。」白玉寒利落承認。

「真讓你上去比武，你敢去嗎？」

白玉寒餘光瞟見小才女制止的眼神，回道。

「應該……敢吧。」

二掌柜先是皺了皺眉，抬起眼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他。

「下次，別用茶杯砸人，太埋汰。」

「……好」

「還有……喝茶了記得給錢。」

「……真忘了，抱歉。

」

幾人聽著這段對話，一時都傻了眼，反應最為劇烈的，當屬拿著棍子的劉管家，驚得手裡木棍都掉了。

按二掌柜的脾氣，不應該狠狠責罰他嗎？

不，一定是假的，二掌柜肯定很生氣，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劉管家如此自我安慰。

二掌柜鬆開白玉寒的手腕，瞧了瞧他一身的蕭家護衛服，稍稍皺眉。

「劉管家。」

「老奴在。」

「我回京后第一時間去了宰相府看病，所以白玉寒的事，是托蕭鐵旋告知於你，但他好像沒說清楚。」

劉管家抬了抬眼，小小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

「他不是我蕭家內人。」

聞言，劉管家心一喜，瞬間懂了。

蕭清雪和蕭鐵旋急的想開口替白玉寒說話。

然而……

「從今天起，白玉寒即是我蕭府座下門客，以最高禮儀相待。」

二掌柜背著手走到幾人中，飽經風霜的臉上看不清神色，但腰桿好似低了些，像是做出了某種妥協。

稍緩，他微微轉頭，目光瞥向身後的白玉寒，言語中表不清情緒，「而且，蕭家的確會派人參與本屆天下武會。」

什麼？？

剎那，幾人一驚，心底捲起駭浪。

「二掌柜，蕭家有鐵規，從不參與武鬥！」蕭鐵旋出聲勸阻。

二掌柜沒有理會，只是背對著他招了招手，隨即抬腳跨入蕭府，留下劉掌柜在風中凌亂。

「記得換身衣服。」

還不忘提醒。

「小白面兒，真有你的！」

見二爺爺走了，蕭清雪這才鬆了口氣，眼神中多了些俏皮，「換做是我，幹了這種事，也會被二爺爺揍。」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會如此……」白玉寒深深望著二掌柜離去背影，以及快步跟上的蕭鐵旋。

他剛剛為自己把脈，應該是瞧出了端倪……

蕭清雪以為白玉寒所指，是二掌柜決定蕭家參加天下武會，旋即輕笑：「其實我倒一直希望蕭家能有所改變，放寬心啦，二爺爺真決定讓人參加武會，原因也不在你，總不能真讓你上去吧。」

蕭清雪眸光靈動，抬頭注視著蕭家門匾，蕭家如今處境，她也是略知一二。

「也就是說，輪不到我？」白玉寒彷彿有些失望。

「不然呢，以你的身體，怎麼參加武會。」

蕭清雪頓了下，又道，「小白面兒，你以後要是沒銀子了可以找我拿，不要吃喝了不給錢，這是壞習慣。」

白玉寒一個踉蹌。

「……真忘了。」

「話說，白天出門都不和我說，我一直找你人。」

「第一次進京，想著逛逛京城，找我有事嗎。」

「非要有事嗎？」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也進了府內。

只剩下胖胖的劉管家，深吸一口氣，把掉在地上的木棍踢走，然後回府，將大門合上。

……

次日，巳時。

李鳳留搖著摺扇，腳步虛浮地走在街上。

身後，兩黑衣護衛苦逼的扛著兩大箱，汗如雨下。

「你們沒吃飯嗎，走這麼慢，跟上本王爺的步子好嗎？」

李鳳留先是扭頭斥了兩句，隨即臉上恢復了笑容，看著眼前府邸的牌匾。

蕭府。

他用力叩響門環，稍退兩步，雙手捧著嘴往裡喊：「雪兒，我知道你回府了，這次我帶著兩箱黃金來提親，本王爺對你一往情深，你可知了？」

街上，往來之人竊竊私語。

「這小王爺又來了，嘖嘖。」

「天天在府前叩門提親，換做我是蕭家小姐，想砍他的心都有了。」

李鳳留喊了許久，見大門依舊緊閉，便想上前再叩。

誰知，大門緩緩被推開。

李鳳留面露喜色：「雪兒，你終於被我的鍥而不捨感動了嗎！」

迎面而來的是一張讓他難忘的臉。

這張臉很好看，也就差他李鳳留些許。

關鍵是，這張臉的主人昨天曾一腳把他踹出七八丈有餘，嚇得他半空中就昏了過去。

「你你你你你……」

李鳳留一邊指著那人一邊退步，神色慌亂至極。

門內少年白衣勝雪，長發束冠，他露齒一笑，伸手。

「你好小王爺，我是白玉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