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中原幹部有話要說（4）

安靜的校園，安靜的教室。雖然大家中午都有宿舍可以睡覺，但作為高三生，所有人都自發地直接在吃完飯後回了教室。

沒辦法，中午12點下課，下午一點半就要到教室做英語的聽力練習，而吃完飯再回到寢室就已經是將近一點了。也就是說，如果選擇回寢室，那中午的實際休息時間就連半個小時都沒有，因為從寢室到教室，你就是用跑的，最少也要5分鐘。

如果是過去的中原中也，直接用異能力飛過去就行了，但現在的話，很可惜，他的重力用不出來。

下午一點半，聽力練習開始了。

他看著課代表發下來的那張聽力練習，面上戴上了痛苦面具。

英語考試的聽力，真的和他在實際運用中的不一樣啊！

不過還算好，他有運用基礎，聽力還不算太差，聽不出來的也可以蒙，畢竟英語基本上都是選擇題。

痛苦的折磨在下午——兩節數學課，一節政治課，一節地理課。

——數學課——

數學老師板著張臉走進了教室。

「昨天的作業，我都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證出來的！這條線跟這條線垂不垂直你們未必不曉得畫條輔助線哪？還垂直，垂你個腦殼！你們再把B點和這條線的中點O連起來做條輔助線，BC、OP是不是就在同一平面了？它們是不是平行？……還哦，一群挨痴！」

低頭看著試卷上由一個圓柱和兩個三角錐交疊組合在一起的立體圖形，中原中也：「？？？」

原諒他，他連平行和垂直的定義都沒學過，這個他是真的一點都聽不懂。

——政治課——

「把昨天晚上布置的題目拿出來，我們講一下題……看到這一題：從唯物史觀看，全面推進依法治國是——①②③④哪兩項？」

中原中也：「……」唯物史觀是什麼？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作業——

①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對上層建築改革的必然要求

②不斷解決社會基本矛盾、構建和諧社會的重大舉措

③對社會基本矛盾運動規律的認識自由自發到自覺轉變的標誌

④我國上層建築對於經濟基礎由不適應走向適應的標誌

雖然是選擇題，雖然作業上有李澤做的答案，但是……

「第一項……對的；第二項……對的；第三項……為什麼不對？」

不行！完全搞不懂！不如說他連題目都聽得很艱難，都不知道老師嘴裡那些專有名詞指的都是些什麼！

——地理課——

「先看到昨天做的試題——第一題，建設陸港使海港……怎麼樣？」

中原中也低頭看向自己的試卷，完整的題目是——

「陸港是指在海港以外地區建設的、代表海港行使報關、報檢等功能的物流中心。按其離海港距離可公分為近海陸港小於100千米)、遠海陸港（一般500千米以上）等。

1、建設陸港使海港

①擴大承載規模②緩解用地緊張③提高設備水平④增加用地成本

A.①②B.①③C.②④D.③④」

中原中也大致看了一下，不會。或者說，題干中間有一小半他都沒太看懂，不能確定自己理解的是不是正確的。

——雖然根據自己的理解，他還是不會做這道題。

他覺得第④個選項應該是對的，但是李澤選的A，不包括④。中原中也現在不敢再那麼自信了，他覺得李澤應該是對的。

就前面的七堂課來看，李澤顯然是個優等生。

對完答案，果然，A才是對的。

中原中也，進入了賢者時間。

……

一整個白天，八堂正課兩堂自習課，已經將中原中也徹底榨乾了。哪怕他很努力地去聽課，聽不懂就是聽不懂。

一夕之間，他從港口黑手黨知名的重力操縱使、戰力天花板，變成了一個可憐又無助的小學渣。

放學的時候，徐廣楣又給了他一記暴擊——

「阿澤，明天就月考了，你複習好沒？」

中原中也：「……」

雖然上課的時候就聽好幾個老師提到過，但突然被提醒一下，想起來還是很心塞。

他抹了把臉，強顏歡笑：「啊，大概吧。」

要完，如果李澤是個學渣還好糊弄，偏偏他是個優等生！

——對答案前，從他做題的態度可以見得；對答案后，從他的正確率可以見得。

萬一到明天考完試了、之後試捲髮下來了，他還是沒能回去，那豈不是得跟人解釋自己為什麼考得這麼差？！

中原中也感到頭禿，甚至想要裝病躲過明天的考試。

他摸出校服口袋裡的錢包，看了看裡面的票子，在家裡開車來接人之前在學校附近的店鋪里買了幾個電熱水袋。

都這麼久了港口黑手黨那邊還一點動靜都沒有，或者可能是有動靜但聯繫不上他，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他所在的這個環境確實是真實存在的了。不然就憑他那搭檔的腦子和異能無效化的究極反異能力，不可能到現在他還沒有收到一絲信息。

那麼他就需要考慮長期作為這個人甚至一直作為這個人存在的可能性了——畢竟他大概率是在現實世界里。

所以……有備無患，有備無患。

中原中也安慰自己。

想他堂堂港口黑手黨的幹部，又被界內人士稱之為□□最惡二人組之一，入職兩年從未請過病假，甚至有時候還帶傷上陣，不曾想有朝一日竟然淪落到了可能需要裝病的地步！

敵人和首領都沒做到的事，竟然被區區幾張試卷給做到了！

真是……世事無常。

……

不管怎麼說，月考也是第二天的事，就算要裝病，那也是明天早上的事。晚上最重要的，還是得把作業作業做一下才行。

……還是算了。白天他也不是沒有看過題，反正都不會做就是了。

中原中也開始思考，他是不是要補補課學點一個正常學生該學的東西了。

他覺得他應該偷偷去找個一對一的補習老師，在對方家裡補習的那種。

雖然對比他自己的黑卡，李澤所能支配的零花錢實在是太少了，但是找個老師一對一補習應該還是夠用的吧……？

而且他也得儘快著手飛回橫濱的事了，他可不能一直留在這裡。

就在他一邊思考一邊在房間里搜集更多李澤的相關信息時，小可忽然拍了拍他的房門，然後直接打開門道：「小鬼，你作業寫完了沒有？寫完了過來給小櫻揉揉小腿。」

「哦。」

中原中也也沒多問，孕婦總是有一些這裡需要注意那裡需要注意的小問題，他自己搞不清這些，反正聽小可和張叔說的做就是了。

然而到他坐到了木之本櫻床邊，看著對方白皙微腫的小腿，中原中也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了不妙。

木之本櫻雖然是他現在這具身體的母親，但臉蛋十分顯年輕，哪怕已經是一個高中生的媽了，仍然透著一絲少女的純真。而中原中也，從來沒有這麼親密地接觸過某個女性，連紅葉姐都沒有過！

而現在，他要給一位成年女性揉腿！

床上的木之本櫻顯然已經習慣自家兒子時不時過來給她揉腿了，見他遲遲未動，不由側目看過來，疑惑道：「小澤……？」

飛在木之本櫻

腹部上方的小可也跟著回頭看了過來：「小鬼，你怎麼還不動？」

中原中也頓了一下，微微僵硬地抬起雙手放在了木之本櫻的小腿上，生澀地開始揉捏起來。

放輕鬆，放輕鬆，她現在是你媽，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中原中也開始自我催眠。

他揉了沒一會兒，就聽見木之本櫻又說：「小澤，妹妹好像在踢媽媽，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感受……一下？

那豈不是要摸這位女士的肚子！？

是選擇自己的良心暴露自己，還是暫時拋棄自己的良心去摸一摸避免暴露？

作為一個黑手黨，這個選擇真是太好做了。

對不起了，我的良心，就這一次！

中原中也慢慢伸手，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將手放在了木之本櫻的肚子上。

手心下方傳來時強時弱的胎動，生命的韻律彷彿在手心飄蕩。

中原中也微微呆怔地感受著手下的躍動。

這就是，人類還在孕育中的胎兒嗎……？

中原中也是沒有過去的人，他的人生從7歲開始，在那之前，只能從查到的情報里知道自己是非法實驗的產物。

他現在感覺很奇妙，一個新生的生命，就在他的手底下向他昭示著自己的存在。

「胎、嗯，妹妹很有活力，她一定會是個健康的孩子。」他說。

「是吧。」木之本櫻愉快而溫柔地笑了起來，手就在中原中也的手邊上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她一定也會跟小澤一樣，是個健康又可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