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7.1 1
早餐在雲門雪和黑一爭先恐後地刷好感的服侍中平平無奇地度過。
這之後的午餐,黑一罕見地沒有出現,只有雲門雪一個人悠哉地坐在雲焦身邊充當侍從的角色,殷勤地替小皇子施菜布菜,完全不在乎黑一這個狗皮膏藥去了哪裡。
但屬於黑一的熾熱如火的如膠視線突然消失了,雲焦反而覺得有些不適應,環視一圈確認黑一不在餐廳之後遵循著潛意識,輕輕聲地詢問了一句。
甚至因為雲門雪過於偏執的佔有慾,連其他的侍從都被男人一併遣散。
整個乾淨香氣四溢的餐廳只有雲焦和雲門雪兩個人,這讓見識過男人病態一面的少年不由感到一陣不安。
他其實能推斷出來黑一現在去幹什麼了。
明天的繼位儀式作為一個大事件,自己這個主人公又是輕賤仿生人的上位者,要是繼位了國皇的位置,仿生人糟糕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阻止他繼位國皇,甚至是在繼位儀式上發生意外,都是仿生人十分樂意看見的結果。繼位儀式安保森嚴未必有機會下手,但綵排繼位沒有那麼嚴謹了,反而是下手的好時機。
放在之前,作為反叛軍首領的黑一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而雲門雪和黑一私下是合作關係,八成是繼續縱容仿生人的行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兩人承載了遊戲設計者的情感意識,說什麼也不會放任這種事情再發生。黑一肯定是趁他還沒到現場,去警告蠢蠢欲動的手下了。
「哥哥管那個仿生人做什麼。」
雲門雪正為少年切割香氣四溢的淋汁牛排,聽見少年竟然關心那個鐵塊,拿餐刀的手頓時一僵,揚在chun邊的笑都淡了幾分,黑金貴雅的深眸里流溢著細碎的妒忌。
「他不在不是正好嗎?那個傢伙惹了哥哥不高興,哪裡有資格了服侍哥哥呢。」
男人用銀叉遞來一小口牛排肉送到少年嘴邊,將雲焦下一句要tuo口出的問詢用美食堵住。
雲門雪壓抑著的病態佔有慾在少年提及另一個名字時又起起伏伏隨時會衝破束縛牢籠,凝如實質將嬌貴的哥哥圈禁在自己身邊。
乖巧的少年被男人話語里的涼意威懾,下意識地止住話茬,張啟緋chun含下肉排,香稠的醬汁伴著咬合的動作,溢出了星點在嘴角。
感受到滾燙的調味汁沾染到,雲焦沒多想便探出粉嫩的舌尖捲走多餘的濃汁。
正取了絹帕要替少年擦拭的雲門雪目睹了這一幕,平穩的呼吸驟然錯了兩拍。
電光火石之間浮動在意識里的各種旖旎曖i的畫面讓雲門雪攥緊絹布的手克制隱忍地綳出分明的青筋脈絡。
雲門雪在雲焦驚疑的目光中突然放下刀叉,起身走到少年身邊,將纖弱的小皇子抱起然後落座在自己的腿上。
短暫的失重感讓雲焦局促無措,不由自主地鬆手改為去攀附住雲門雪的橫在腰腹間的手臂。
「我來喂哥哥吃吧。」
說著不等雲焦答應,就兀自將少年面前的那份餐點移動到自己的順手位。
軟得像一潭暖陽春水的少年摟握在懷,雲門雪眸光晦暗,幾乎是貼著雲焦的耳朵說的這句話。
濕熱的氣息撒落在雲焦敏感的部位,男人相觸的chun面甚至能感受到柔軟暖熱的耳垂輕輕地顫了顫。
雲門雪下巴抵在少年的肩窩處,雙手環過對方盈盈一握的細腰,以絕對佔有的姿/勢為小皇子準備食物。
少年身//上淡淡的幽香從發梢從頸側散發而出,撩撥著男人的每一根由理智栓住的神經。
擔心雲門雪還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雲焦只能順從地接受男人投餵過來的食物。
少年乖巧的配合反倒是讓雲門雪心思浮沉,忍不住抱緊少年發出一聲喟嘆:「要是能永遠這樣抱著哥哥就好了……」
「……」
語畢,男人似乎是嫌不夠過癮,腹黑促狹在眼底一閃而過。
雲門雪指腹撫過手腕內側的符紋,調出了自己的終端。仗著他人無法看見不屬於自己的終端屏幕,正大光明地「偷拍」了一張兩人此刻曖i且充滿情/趣的坐姿的照片。
調出黑一的對話框,將這種照片發送。
隨附照片一同傳達給對方的,還有一個符號表情——
:)
即便一個字都沒有說,也足夠讓對方體會到他所要表達的含義了。
坐在男人懷裡的雲焦能看見突然投影在自己面前的銀藍光屏,卻看不見上面的內容,只聽見雲門雪低笑了一聲,不妙的預警再次從尾椎上竄。
和隨時會顯露出更加變態一面的雲門雪共處一室讓雲焦坐立難安,敷衍地吃了幾口肉后便匆匆說自己飽了,借口去綵排現場以掙tuo出男人的懷抱。
深知進退有度的雲門雪沒有把人攔下,以免被逼急的小羔羊徹底離圈跑了。
雲門雪碾了碾還殘餘著少年體溫的手指,陰晦的視線凝望著雲焦幾近倉惶狼狽的身影遠去,緩緩固化chun邊的笑意。
病語呢喃著:「……遲早會是我的。」
心思各異的午餐過後,雲焦和跟上來的雲門雪乘坐懸浮車離開宮殿,前往繼位儀式要舉行的場地。
低調內奢的懸浮車駛出大約二十分鐘后,降落在了一處宏偉壯麗的教堂前。
繼位儀式是明天上午舉行,但歷代國皇都是在這座教堂完成加冕禮,教堂和皇室的人早早就布置好了一切陳設。
安保警衛也在雲門雪的指示下,提前一天到崗。
教堂內部富麗堂皇流光溢彩,燦金和粹銀相間的貴靡之色藉由各種華麗的裝飾品呈現,加上教堂明亮的燈光和繽紛斑斕的彩窗映襯著,彷彿整個鋼鐵帝國的色彩全都匯聚在了此處。
雲焦被迷炫了雙眼,任由雲門雪牽著手穿過禮台後的一扇拱門,到了與之相比頓顯樸實無華的休息室。
一進門,雲焦便看見了展架上掛著的禮服,優雅華貴,每一個細節都能品味到裁縫師的精妙巧思。
其中最為矚目的莫過於那長得及地的絲絨披風,大面積的酒紅色鋪墊,以白絨封邊,精密繁複的綉紋間還點綴了流光溢彩的珠寶。
光是這一套禮服,用價值連城來形容都絲毫不為過。
「哥哥,我幫你一起穿禮服吧。」
雲門雪看著這套精緻貴氣的禮服,完全能夠想象得出來少年穿上它的模樣,心下異動,忍不住出聲建議。
「本殿下自己穿就行了。」
雲焦忙不迭地拒絕,一把撈過展架上的禮服,腳步飛快地鑽進休息室一側的更衣室里。
拉出一道殘影的迅捷讓跟隨而來負責招待侍奉的教堂執事目瞪口呆。
他是第一次見這位皇子,但對方的脾性早就有所耳聞,嬌生慣養喜怒無常,到哪都要有人伺候著。
眼下竟然會主動說獨自一人更衣,恐怕傳出去都不會有任何人相信。
教堂執事感到震驚恍惚,雲門雪覺得惋惜遺憾的時候,休息室的門被輕輕推開,與此同時更衣室的門也從裡面拉開。
黑一匆匆趕到,剛踏進休息室,瞬間就被一抹純凈無瑕的瑩白奪走了視線。
禮服是純白色的,其餘的色彩皆是出自於上面細碎的一些飾品帶來的。皮革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線,筆直長瘦的小腿有一半匿於長筒皮靴中。
著一襲白禮服的少年表情淺淡,似乎帶著與生俱來的貴和傲。
世上恐怕再沒有任何人比小皇子更適合這身禮的了。
黑一定定地注視著雲焦,忽而想到那日少年紅著面頰從浴室出來,氣呼呼地訓斥了自己一頓。
待少年坐在床上休息時,他跪在床邊想要替少年按摩雙腿消消小皇子的氣憤。
但惱怒的少年抬起未著片縷的細足,不輕不重地踹在他的心口上,用清而軟的聲音讓他滾開……
黑一站在休息室門口,墨色的機械手掌撫上心跳似乎有些失控的心口,訥訥地想:
好想再被踹一次。
……
繼位儀式當天,雲焦早早地起了床,用過早餐之後就被帶去了教堂。
和昨天冷清的場面不同,今天的教堂外圍滿了人,擁堵得像是在下餃子一樣,從上方看去人頭攢動,摩肩擦踵。
出於安全考慮,懸浮車繞後有了專屬車道進入教堂。
有了昨天的基礎,這次雲焦很快就換好了禮服,侍從們為他系好了披風繩結,然後墜在後面,一左一右地抬起及地長披風的兩個角。
雲焦能隱隱約約聽見外面的場內放著恢宏熱烈的鼓樂聲。
在教堂執事的示意下,儀式正式開始。
雲焦不得已擺出一副高傲淡漠的表情,在侍從的跟隨下,走出休息室,從專門的長廊繞到場前的一個小側門。
像是結婚典禮那樣,少年踩著皮靴走在紅毯上,兩側的長椅上坐滿了人,在他出現后紛紛回首盯著他。
雲焦本來會覺得不好意思,但此刻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防備可能會到來的危險上,無瑕分心思考無關緊要的事情。
安全地走上禮台,留著長鬍子的主教站在雲焦的面前,聲音低沉蒼老地說著編排好的祝禱詞。
雲焦側向著台下,在眾多視線中,有兩道頗為濃烈的目光,一直像針一樣扎在他的脊背上。
餘光一掃,發現是坐在最前排的雲門雪和隔了兩三個位置的苟于敏。
偷偷打量間,主教取來了一頂歷代國皇加冕時都戴過的王冠,輕輕地戴在了雲焦的頭上。
嵌滿了寶石的金色王冠將精緻的少年襯得越發白凈雪膩。
「禮成!」
「國皇繼位!」
老主教喊的這兩句,代表著雲焦正式從皇子,繼位成了國皇。
雲焦恍惚間在侍從的護送下返回休息室。
雲門雪身為帝國元首,自然要在這個場合發表一些講話,所以便晚了一步去休息室和雲焦匯合。
等他說完有史以來最短的講話后,立刻返回休息室。
雲門雪甫一推開休息室的大門,就看見地上倒著幾名負責服侍的隨從,唯獨不見雲焦的身影。
有人把少年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