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椰子雞和鹹魚干
殺雞其實很容易。
左手先抓住雞的一對翅膀，扭到雞身後扣住。
右手將雞頭按在翅膀中間，再以左手大拇指一起和雙翅扣住。
如此，雞脖子就露了出來。
右手先拔掉雞脖子靠肩膀處的毛，露出雞脖。
再拿起菜刀，在雞脖處一刀割斷氣管。
雞血從傷口流出，放下菜刀，取來旁邊早已經準備好的碗，讓雞血流入碗中。
等到雞血流干后，將野雞丟到地上。
野雞的生命力非常旺盛，掉在地上的一瞬間甚至還扇動著翅膀想要飛起。
然後它就落在了地上，一陣撲騰之後再也不動。
取來事先準備好的燒開熱水，以一個盆裝著。
將野雞浸入熱水之中，讓熱水燙一遍雞的毛髮，便能開始拔毛。
熱水燙的不能太久，否則拔毛的時候會將雞皮一起撕下。
短短兩分鐘，一隻光溜溜的野雞就出現了。
再取菜刀，從雞屁股處割一刀，伸手進去掏出內臟，從雞喉嚨傷口處掏出氣管丟棄。
內臟幾乎全部都可以食用，將腎臟割開，丟棄其中的排泄物，剝去黃色內膜。
取一洗凈木棍，將雞腸子反串，用清水沖洗腸子內部。
再取粗鹽，將所有內臟和粗鹽一起混合，在手中揉搓一番消毒。
最後用清水洗凈，將雞切成小塊，開始準備入鍋。
蘇軾在一旁看得嘖嘖稱奇，忍不住道：
「老夫觀石堅小友模樣，當是出身不凡之家，沒想到這殺雞手法竟也如此熟練。」
石堅哈哈一笑，看向一旁的老驛卒。
「勞煩取些姜來。」
驛卒遲疑。
石堅朝著蘇軾努了努嘴，驛卒頓時瞭然，拿來一小塊薄姜。
此刻石堅已經砍起了椰子。
椰子外皮很厚，除去之後就是一個小圓球型堅果。
用刀將外表堅皮砍出一個小洞，椰子水就汨汨從中流出。
兩個椰子的水，正好將雞肉淹沒。
椰子水流完，便可將椰子外殼砍開。
「咦，有個椰寶。」
椰寶便是椰心，拳頭大小，看上去猶如一顆白白土豆。
石堅將椰寶取出，順手塞入一旁饞得流口水的石依依手中。
石依依迫不及待，一口咬下。
脆脆甜甜，小臉上頓時一臉幸福。
「好吃！」
不過幾口，便吃得乾乾淨淨。
椰殼內部，附著椰肉。
依椰子品質，老椰肉頗為堅硬難啃，全部丟入鍋中做調味。
另外一個椰子剛剛成熟，椰子肉極為細膩嫩彈。
全部刮出，又成了石依依的美好小零食。
此刻，鍋中椰子水已經翻滾，椰肉和生薑漂浮其上，熱氣升騰。
蓋上鍋蓋稍等片刻，加入適量鹽粒，一鍋煮好的椰子雞就出爐了。
再讓驛卒取來原本作為今日午餐的兩條鹹魚烹熟。
一鍋摘來的野菜，翻炒一番斷生出鍋。
兩菜一湯大功告成。
「東坡先生，請吧。」
蘇軾早已食指大動，聞言立刻伸出筷子夾起一塊椰肉，放入口中。
隨後，眼睛頓時一亮，贊道：
「雞肉筋道彈牙，又有椰子之爽口調味，加之生薑去腥，實在是老夫登瓊州之後的第一頓美食。」
「帥哥小友之廚藝，老夫佩服。」
說完又有些可惜，嘆道：
「如此美食，若是有酒佐之一二，豈不絕妙？」
石堅笑了笑，將特意留下的雞腿夾給了石依依。
一行人就著稀粥，將這兩菜一湯打掃得乾乾淨淨。
蘇軾吃完，摸著肚子起身。
「帥哥小友，老夫欲去州衙求見本地知州大人，你可要和老夫隨行？」
石堅搖頭。
「我準備去找些材料，就不和東坡先生一起了。」
於是蘇軾便帶著蘇過去了。
路上，蘇過忍不住開口。
「父親似乎很重視石堅？但他只不過是一黑戶，而且和石家關係不清不楚。」
「再說了，若當真是那家書院出身，又怎會對廚藝如此熟稔？當知君子遠庖廚之理才是。」
蘇軾臉色一邊，喝斥道：
「愚蠢！」
「帥哥小友之才，汝這段時間跟來，難道一無所知？」
「汝若是有他一成，老夫也能含笑九泉了。」
蘇過諾諾，眼底藏著不服。
「哥哥，我們這是在做什麼呀？這裡好臭。」
石依依苦著小臉，站在廁所旁邊，手中端著一個小碗，裡面是石堅剛剛刮下來的白色粉末碎塊。
石堅站了起來，腳下一個打滑，險些摔倒。
「嗯，這驛站的老房子確實得修一下了。」
石堅看著石依依手中的半碗硝石，笑了笑。
「來，哥哥給你變個小魔術。」
將硝石粉末拿出一些，均勻放在一塊石頭上，呈蜿蜒長蛇狀。
隨後，取出火折點燃。
嘩啦一聲，硝石瞬間燃燒起來，火光四濺。
石依依先是嚇了一跳，隨後頓時歡喜，拍著手。
「好好看，哥哥再來！」
如是再三。
看著只剩一半的硝石，石堅忍痛拒絕了妹妹繼續玩耍的要求。
「好了，這些得收好，哥哥以後還有大用。」
石依依不解的眨巴著眼睛，小臉上滿是好奇。
「有什麼用呀哥哥？」
石堅伸手揉了揉石依依腦袋上的髮髻，笑道：
「以後有人欺負咱們，哥哥就用這個弄死他。」
腳步聲響起，石堅抬頭，發現是蘇軾和蘇過父子歸來。
兩人臉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蘇軾看到石堅，勉強一笑。
「帥哥小友，明日我們出發前往儋州。」
石堅笑著點頭。
經過時，聽到蘇過的無奈嘀咕。
「這瓊州府城都已經如此寒磣，那儋州豈不是更加……」
聲音越來越遠，隨著腳步聲消失不見。
石依依期待的看著石堅。
「哥哥，我們馬上就要回家了嗎？那裡會有大大的房子等著我們嗎？」
石堅笑了起來。
「傻孩子，有你和哥哥的地方就是家。」
「至於房子嘛，沒有就建一所便是。」
開封，又稱汴京。
此處繁華，大街上摩肩接踵，無數人流。
商販叫賣，沿街招牌招展。
一匹快馬直入人群，揚長而去，留下一地驚呼。
幾份文書奏章，隨快馬進入汴京，很快呈送到章惇前面。
章惇，大宋宰相之首，新黨第二代領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看著手中文書，章惇不由皺眉。
「這蘇軾，竟沒死？」
「還有這石堅……又是哪裡跳出來的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