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三次
在美穗卧室的出入口,有薄絲綢布的帘子,外側是椿花圖樣,掛著粉色吊穗,窗外的風一吹,吊穗就搖擺。
室內的燭火滅了。
室內進來了一名男子,這傢伙堂而皇之地從正門進的,他壓著嗓子低沉地說了一句「今晚,唯願一解我的相思之苦」就向美穗撲了上去。
美穗直接用手將他的頭摁地上了,然後拽起他的長發。
「痛痛痛...別揪我頭髮。」本音是清脆的男聲。
美穗重新點上了燈。
美穗看了看這個傢伙,他的頭髮很長,是藍綠色的,長得很是清俊,眼眸如秀純的潭水,實力在妖怪中也不錯,難怪敢玩夜襲那一套。
「你為什麼要壓低嗓子說話?你要怎麼解相思之苦呢?」美穗好奇地問。
孔雀妖總不能如實說是為了讓自己更有男子氣概。
孔雀妖在看見她的臉的那一刻,就騷氣地炫出具有金屬光澤的藍綠色羽毛,尾羽閃亮亮、華麗麗地開屏。
他的頭髮還攥在美穗手中,故意自信地說:「有趣的女人,我對你更感興趣了呀。」然後又朝她撲過去。
「咣!」孔雀妖撲了個空,臉朝地,他抬起頭。
美穗朝孔雀妖的臉上補了一拳,興緻勃勃地問小宿儺:「鳥肉好吃嗎?寶寶想吃嗎?」
「不吃,太難吃了。」小宿儺說。
「鳥..鳥肉?」孔雀妖提高音量,聲音都嚇得變尖了,他剛挨了一拳,感覺自己看見了星星月亮,他眼角含淚:
「不解相...相思之苦就算了,也別吃我啊,非常對不起,我實在是冒犯了,我這就走!」說著掙紮起來就要逃跑,但美穗抓著他的頭髮,還踩住了他的衣角。
「哦呀,真是個差勁的傢伙,好不容易見到了你,你這就要離去,真是一個無情的男子啊!」小宿儺從搖籃探出頭,手臂掛在小欄杆上,幸災樂禍地說。
孔雀妖想,雪女帶著男性小孩真是聞所未聞,雖然孔雀妖不介意女神比他能打還有孩子,但女神都要吃了他了,還是走為上計吧。
美穗發現小宿儺縮回去的時候還把帶著酒的小碗帶回去了,小碗被好好放在搖籃旁的小桌上,裡面大半的酒液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個搖籃中掛著小欄杆、慵懶搖晃的小宿儺。
「呀!」美穗一邊拖著孔雀妖的頭髮一邊跑過去說:「寶寶這樣很危險的!」
孔雀妖的頭髮快要被拖禿了,他雙手捂臉在地上痛哭起來。
孔雀妖哽咽道:「嗚,我美麗的頭髮,我以後要如何見人……」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見那些美人們了。
「啊,我不是故意的,非常對不起,」看孔雀妖哭得那麼可憐,美穗鬆了手,坐到他的面前,去摸了摸他順滑亮麗的頭髮,說:「我幫你補補吧?」
美人淺淺的馨香入鼻,孔雀妖呆住了,他盯著美穗看,問道:「能問小姐的芳名嗎?」
美穗按照以往慣例告訴他叫小出美穗,然後安慰他,叫他別哭啦。
察覺到女神的好說話,孔雀妖得寸進尺地說:「我不要你幫我補頭髮,我能親你一下嗎?」
美穗雖然困惑,但她答應了。
小宿儺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孔雀妖羞答答盯著她的嘴唇看了很久,卻最終還是不舍地親在她的雪色的頭髮絲上。
然後,孔雀妖迅猛地轉身顫抖了,這傢伙興奮得恨不得躺地下滾兩圈。
「無聊。」見沒熱鬧看了,小宿儺露出惡寒的表情,準備懨懨地躺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孔雀妖對著他炫耀地笑了笑,像是在得意洋洋地說「看吧!我親到了!」
宿儺這下子不舒坦了。
宿儺討厭有人在他面前炫耀。
小宿儺對孔雀妖露出討厭的表情。
他呼喚美穗,
用手指頭朝著她勾了勾:「喏,過來一下。」
美穗滿臉問號地湊過去。
宿儺一下子變回了成年男性的模樣。
成年男性的宿儺有些高大,顯露出寬闊的肩背和粗壯的四隻手臂,美穗看上去有些小鳥依人。
宿儺彎腰。
淡淡的酒香朝美穗撲面而來,這傢伙裸著上身,紋身直直在胸膛上顯現。
他內側一隻手放她臉上,另一隻手錮在她脖子上,腕上的深色紋路如腕飾般,有一種邪性與性感,宿儺的臉湊得很近,他隨便看了她一眼,就猛然吻了上去。
「唔。」美穗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觸感很軟,宿儺外側兩隻手錮著她的腰,他鮮紅的舌頭甚至惡意地深勾了一下,美穗感到身體發軟,嘴角流出一點涎水。
孔雀妖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瞧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連親女人的勇氣都沒有,還學貴族,寫什麼『日夜渡夢中』。」宿儺嘲笑孔雀妖,他一邊看著孔雀妖,一邊進步加深這個吻,舌頭勾纏。
美穗感到身體有些異樣,她的眼睛變得濕潤,臉色發紅,身體暖暖的熱熱的,手腳發軟,勉強支撐著身體,裙下的觸手顫抖著扭出來。
孔雀妖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受到了驚嚇,他撞到桌子滅了兩盞燈火,只剩下一盞燈火,室內的光線頓時變得有些暗。
被吻后的美穗的眼睛濕漉漉的,她的臉上浮現出一點淺淺的紅,嘴是艷紅色的,有點濕,她認真地說:「我不明白這樣有什麼意義。」
看到這女人是這種表情,宿儺的表情變了,像是稍微地認真了一點,又可能摻雜了點別的什麼,在有些暗的屋子裡,他第一認真地打量這傢伙的臉。
他原本放她臉上的手捏住她的下巴,放他脖子上的手稍微緊了一點,又去吻了她一下,他去舔她的嘴,腰上的手向下了一點。
孔雀妖實在受不了,哭著奪窗而逃:「對,對不起......」
宿儺一頓,他鬆手,剩下不多的咒力讓他重新變成小宿儺,落在搖籃里。
「真是可惜,沒能把那傢伙燒成禿毛孔雀,下次一定把他毛全拔了在火上烤。」小宿儺一臉做了壞事之後幸災樂禍的表情,他支著下巴,隨後血眸下的小眼睛去盯那個女人。
美穗搖搖晃晃地用觸手給自己倒了水然後噸噸噸。她覺得自己現在有些缺水。
在沉默了一陣子之後,小宿儺重新回到有酒的桌子上,這個時候,剛剛被烏雲遮蔽的月光出來了,在月色的照耀下,他默默地飲酒,然後看美穗的觸手扭來扭曲,就是站不穩,像是她才是那個喝醉的人。
她最後爬上床,給自己裹了一層被子,呆住不動了。
系統正在美穗腦中對著宿儺罵罵嚷嚷,宿儺聽不到。
小手羞羞地鑽進它自己小被子,撲騰了一下,也安靜不動了,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睡覺。
小宿儺喝了很多酒,他心想,用小宿儺的身體去喝「雪國」,果然還是有點不行。
但小宿儺微醺的時候,只是支著半張臉用四隻眼睛盯著美穗看,慢條斯理的感覺,就好像是在飲酒時順道賞了賞花,表情一如既往地不太友善,嘴微張,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兩人隔著一張微紗的薄帘子,美穗蜷著,用被子裹著只露出一張臉,眼睛仍然濕漉漉的,同他對視,有點泫然欲泣的那種感覺,又好像沒有。
過了一會兒,美穗小聲地說:「我還是不明白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意義?當然沒什麼意義,只是看那傢伙有點不爽而已。」宿儺說。
或者說,最近他一直都很不爽。
宿儺討厭蟲豸向他炫耀,更討厭被束縛。
「為什麼沒有意義?」美穗不厭其煩地問。
「你不會真的覺得以為……」宿儺頓了頓,他眯起眼:「或者是,你根本不理解那個弱蟲說的
『親吻』是什麼?」
美穗下了床,她湊到小宿儺面前,用那雙含水量十足的眼睛看著他,問道:「可以再親一下嗎?」
現在是小宿儺模樣的他當然是半笑不笑地說:「不要,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麼貨色。」
他本來還要說更難聽的話,像往常一樣去形容一下她的醜陋,貶低一下她的存在。
要是人類時期還好,成為詛咒以後,他的審美還真有點跑偏……
小宿儺正準備說「不過嘛,我倒是有個別的主意」這種話,打算壞心眼的利用這女人達到一些什麼目的,結果美穗直接伸出觸手,將小宿儺果斷地捲入了她的懷裡。
美穗看上去有點生氣了,她固執地說:「我的。」也不知道是說的什麼,她親了親小宿儺的粉發。
然後她就帶著小宿儺一起上了她的床,再用觸手瘋狂rua他的臉,等小宿儺的臉上長嘴試圖咬她,觸手就避開,再變得更粗,其他觸手將他的纏得更深,她還把觸手塞他嘴裡。
小宿儺百折不撓,咬斷了一根觸手,嚼了嚼,居然覺得有點好吃。
宿儺:「……」
於是宿儺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觸手一下。
美穗立馬「嗖」的鬆開所有觸手,縮到床角,雙目無神顫抖著自閉,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不能用舔的。」美穗嗚咽著要求道。
這女人怎麼回事?宿儺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