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080 邪修

80 080 邪修

玉煙色。

合歡宗現任宗主,師從渡劫大能。

芳齡不詳,修為不詳,天下「知己」更是不計其數。

七八年前,那位大能仙逝,她接任合歡宗,天底下少了一位憑藉美色攪風攪雨的「妖女」,多了一名活色生香的風流宗主,幾乎可以說是以一己之力養活了無數話本子寫手。

按理說,一心痴迷劍術的原主應該不會與這樣的人有任何交集才對,雙方簡直就像是身處於兩個世界。

但此時此刻,明黛看著榻上的美人,腦海中卻不自覺浮現出對方醉倚欄杆、朝她勾手的模樣。

是的,大名鼎鼎的合歡宗宗主,其實是朵不折不扣的百合,但凡長得好看的女修,她都喜歡。

當初原主遊歷至碧羅城,在春日祭上和人起了衝突,正巧被玉煙色瞧見,之後也同樣收到了一枚令牌。

原主以為是誰下的戰書,提著劍興沖沖地就去了,沒想到一上了船卻是如此香艷一副場面。

美人憑欄、媚眼如絲。

最要命的是,在聽完原主的解釋之後,她非但沒有惱怒,反而笑著說:「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吃杯茶再走吧。」

「若是什麼都不做,豈不是辜負這皎皎月色?」

這個「做」字,用得十分微妙。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件事的衝擊性太大,這才讓記憶力一向不太好的原主給記到了現在。

明黛輕咳一聲,正經道:「玉宗主說笑了。我這次來,是有要事相談。」

玉煙色美眸一掃:「什麼要事能比得過你我的事?」

明黛:「……」

大美人單手托著雪腮,一雙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將明黛上下打量了一遍,慢悠悠地說道:「幾年前,你天賦卓絕正是好時候,所以那會兒你不願意,我也不強求。」

「但今時不同往日,兩月之前發生的事我也有所耳聞。」

「別的我不敢說,你要是能來我合歡宗,錦衣玉食自不必說,旁的人也不敢輕易來得罪,更用不著受那些鳥氣。」

「有道是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咱們姐姐妹妹和和氣氣的,不比那窮山僻壤的劍宗好?」

一聽見這話,明黛還沒什麼反應,幾個小弟子倒先緊張了起來。他們雖然聽不太懂這話中的玄機,但卻聽得懂字面意思。

徐珉玉上前一步擋在明黛身前,滿臉警惕:「師叔才不會離開我們呢!」

玉煙色:「那可不一定。」

徐珉玉:「你胡說!」

玉煙色嗤了一聲,柳眉輕挑:「不信你大可以問問她,這些年來,她對你們劍宗可有半分留戀?」

這話根本就不用問。

徐珉玉心中一緊,忽然深深惶恐起來,他下意識地回頭望向明黛,可憐兮兮地喊:「師叔……」

另外三個小徒弟雖然沒說話,卻也滿眼緊張地看著她,那抿唇克制的樣子,彷彿下一秒就要被拋棄了一般。

玉煙色見狀老神在在地倚在美人榻上,眼神戲謔地看著明黛,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明黛被他們一群人盯著,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放心,師叔不會離開你們的。」她說完又看向玉煙色,「前輩也是,和小孩子鬧什麼。」

這下她連「宗主」也不喊了,直接用上了「前輩」兩個字。

玉煙色冷哼道:「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行了,既然你不願意,那我也不強求。說吧,找我什麼事?」

玉煙色雖然言行大膽了些,行事也頗無忌憚、不忌葷腥,但她卻並不是什麼好強民女的惡人,相反,在歡愉之事上,她自有一套自己的原則。

但凡她看上的,無論婚嫁與否,她都會主動出擊,就像剛才。只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她才不管是什麼趁人之危還是趁火打劫。

但若是對方不願意,她也不會強求。

畢竟主動不等於自賤,她也有自己的準則與驕傲。這也是明黛會來找她的原因。

「既是要追求無上法悅,那必定得雙方都歡欣,若是日日哭哭啼啼愁眉不展的,又何來蝕骨**的歡喜?」

明黛:「宗主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她說:「實不相瞞,我這次來,其實是要找一個人。」

玉煙色:「找誰?」

明黛:「貴宗的烏音長老。」

玉煙色微微蹙眉,似乎是有些困擾:「原來你竟然喜歡那種糟老頭子?」

明黛:……

什麼虎狼之詞!

明黛無奈道:「我同他有些恩怨。」

玉煙色鬆了口氣。

「不是瞧上了老頭就好。」她差點以為自己的魅力還不如一個老頭大呢。

明黛:「……」

玉煙色也沒問是什麼恩怨,畢竟合歡宗弟子說好聽些是隨心所欲,說直白點大多都放浪形骸,被人打上門來再正常不過,所以她也沒有多想。

她淡淡道:「你來得不巧,他前幾日出門去了。哦,正好是三日前的事。」

明黛有些意外:「出門去了?去哪了?」

三日前,他們正好從沛州轉往碧羅城。那老兒早不走晚不走,為什麼偏偏趕在這個時候?

玉煙色:「這我就不知道了。合歡宗各大長老都有自己的畫舫船艦,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連著好幾個月都不在碧羅城也是極為正常的。」

明黛皺眉:「能追查到他在哪兒么?」

玉煙色見她一直追問,不由得來了幾分興趣:「你找他何事?」

明黛沖李拾月招手,後者會意地從脖間扯出一根紅繩交至明黛手中,上面掛著一枚截狹長的玉骨,正是先前那枚骨哨。

明黛將那骨哨拿給玉煙色看。

「玉宗主可認識這個?」

「骨哨?」玉煙色臉色微變,神色嚴肅了許多,「你從哪兒得來的這等邪物?莫不是與那老傢伙有關?」

明黛見她如此反應,頓時心中微定。

她賭對了。

東滁地勢複雜,多奇門遁甲,各種流派層出不窮。傳言邪修便是發源於此。

合歡宗作為本土大宗,其心法本就亦正亦邪,歷史上也曾有不少弟子因一時好奇而修習過邪術,結果最終卻差點導致他們滿門覆滅。

自那以後,邪術被禁,邪修也被全面封殺。

合歡宗弟子向來以放蕩不羈著名,自由度極高,唯獨這一塊是禁區中的禁區。

明黛:「這指骨的主人是他以前的徒弟,名叫李景舟,不知你可認得?」

「倒是有些印象。」玉煙色微微眯起了眼,腦海中依稀回憶起幾個片段。

那小弟子生得唇紅齒白,天賦也相當不錯,假以時日,必定能有一番成就。

當初收徒的時候她也曾心動過,但聽說那家人與那老頭是舊識,徑直拜入了對方門下做了親傳弟子,所以她當時也就沒多過問。

這才不過短短三年的時間,那小孩竟是已經死了?可這麼大的事,烏音那老兒卻隻字未提!

她正色道:「具體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明黛沒立刻回答,反而轉頭看向自己身後的小徒弟們:「拾月,你自己來說吧。」

李拾月怔了一下,走上前來。

「劍宗青山峰弟子李拾月見過玉宗主。」

玉煙色對小孩沒什麼興趣,對別人家的小孩兒更沒興趣,所以她先前並未仔細打量,這會兒李拾月一走上前來,她才發現一絲不對勁。

她眯著眼,語氣十分肯定:「你是純陰之體。」

一聽見那四個字,李拾月身子微僵,但與此同時,一隻溫暖的手掌落在她肩膀上,瞬間讓她安心下來。

是自家師叔。

李拾月微微定神,深吸了一口氣,鎮定地說:「是。」

「我父親李冀是沛州轄內啟玄鎮一名大戶,雖然沒有靈根,但卻一直在尋求修仙的辦法。」

「大約四五年前,他與貴宗烏音長老經人介紹相識,並經常將他帶回家中做客,每次都恰好能與我撞見。」

「起初我以為只是巧合,雖覺得不適,但並未放在心上。直到三年前,我偶然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一說起這事,李拾月的腦海中再度浮現出當時的情景,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她略微停頓,待到情緒略微平復之後才繼續說道:「民間重婚嫁,我父親捨不得自己的好名聲,所以他們商量好,明面上讓我遠嫁去中洲。」

「但實際上卻是要將我贈與烏音長老做爐鼎,作為交換,烏音長老會收我弟弟李景舟為徒。」

「於是我跑了。」

……

三年前,李拾月也不過九歲,偷跑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過前路,更沒想過後果。

她原以為,只要她逃走了,爐鼎沒了,事情到這兒應該就結束了。

可令人意外的是,在她離開以後,李景舟還是被送到了合歡宗來。

三年間,李景舟的修為果然如李父所期望的那樣,突飛猛進,李家也蒸蒸日上,光景越來越好。

李景舟天賦高,所以眾人並未生疑。卻不知他表面上說是親傳徒弟,實際上卻是孌童。

據說李景舟被送回家的時候,渾身靈力都已經被抽干,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吊著。

但李父一直掩飾地很好。

無論是李景舟這些年的境遇,又或者是他將李拾月騙回來的真實目的。

直到事發那一刻,李拾月才反應過來,原來父親攛掇母親騙她回家,根本不是為了救李景舟,而是為了頂替他,她和她娘都被騙了;

當初李父與那烏音長老的交換條件恐怕也並不是收徒,而是助他修仙。

玉煙色:「此話當真?」

李拾月:「千真萬確。」

玉煙色聞言凝著眉,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似的,遲遲未再吭聲。

合歡功法亦正亦邪,迫於正道壓力,早已明令禁止采陰補陽的做法。

但東滁本就是一灘渾水,勾欄花樓遍地,陽奉陰違的人不知幾何。

李父身為凡人,再怎麼痴迷修仙也能力有限,那一身的邪物,多半都來自於烏音那老兒。

若他只是個普通修士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合歡宗長老,雖然修為不高,但卻也有幾分權力在手,誰知道這些年來他又禍害了多少弟子?

明黛正色道:「事關邪修,還望玉宗主能夠徹查。」

有些事不必多說,雙方都已會意,站在一宗之主的立場上,玉煙色想的甚至還要更加長遠。

她沉聲道:「此事我已了解,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儘快給出一個交代——」

她話還沒說完,先前那位戴面具的男子忽然折返,單膝跪地,面色凝重。

「報告宗主,城南江面上發現一具浮屍,疑似我宗門人,但面目全非難以辨認,請宗主定奪。」

明黛聞言眼皮一跳。

好傢夥,不會這麼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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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修仙,法力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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