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第二天我頂著黑眼圈來到學校,一眼就看到了擺弄棋盤的好友西無,就是之前幫自己出氣的那人。
這傢伙精神怎麼這麼好,昨天晚上沒熬夜打遊戲?想著我便順勢坐在他前面的空位上,幫他補棋。
或許是來早了,教室里還沒幾個人。
他倒是沒看我,我先問他:「昨天的黑鎮直播你看了嗎?」
「什麼直播?」他還是沒抬頭。
「就是??有一群人昨天晚上去了黑鎮森林,還開了直播。」我撓撓頭。
「哦,然後呢?」他還在擺棋,內心毫無波瀾。
「然後???他們好像死了。」我見西無如此輕描淡寫有些疑惑,後半句不自主提高了音量。
西無卻詫異地抬起頭:「你那麼在意幹嘛?」我愣了一下,也是,也有可能是裝的嘛,可能是太滲人了我反應竟那麼大。
「誒,對了,聽說黑鎮里的村民都消失了,原本黑鎮里的是什麼種族的啊?」我趕緊轉移話題。
西無眼中少有的顯了一絲顧慮,讓我十分震驚;因為這傢伙平時有點兒面癱,沒什麼表情,好像是有一種精神類疾病,聽說是原生家庭導致的,但不知道具體原因。
因此在以前我第一直覺看不出他什麼,所以我們還算合得來,但現在卻如此明顯!
「不知道。」他扭過頭。
我心裡一沉,鄙夷地望向他:「你知道吧?」
他轉頭看了看我,無奈嘆口氣道:「也蹣不了你,黑鎮里全是柴族人。」
「柴族?」我又是一愣,沒聽說過,但又覺得莫名熟悉,追問道:「那是什麼族?」
西無看我頓了頓:「幾年前柴族被封進了黑鎮,聽說有個首領??統治了柴族人。」
「統治?」我抓住了關鍵詞,「不是被封了嗎,統治是什麼意思?」
「就是柴族首領將柴族人封在了黑鎮。」西無淡淡答道。
「首領封自己人?難道沒有人起義嗎?」我又問。
「說不定打不過呢。」西無道。也是,畢竟能是首領的一定有絕對勢力。
「誒,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我盯著西無的眼睛。
「父母說的。」他低下頭去,眼中的厭惡卻藏不住,被我看了個透徹,卻不再多說。
剛準備下棋西無卻突然抬頭用奇怪的眼神望我,我一陣疑惑剛想尋問,後面傳來一道清澈的男聲:「那個,麻煩讓一下座位??」
我猛地轉頭,是座位的原主人:格·桑希回來了,我尷尬地示歉並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剛坐下上課鈴就響了。
班主任大步走進教室,頭髮有些凌亂,最近正為失蹤的五名同學而發愁,她急躁很正常。
她連上課的問候語都沒說,直接插入一個震驚消息:那五名同學的屍體找到了。
「在河邊找到的。死於刀傷。」班主任面色很沉。我突然想到昨天直播里的綠眸子,不禁渾身一顫。
「調查后發現他們是進入黑鎮后失蹤的,」班主任突然冷眼看向我,「柴離,說吧,怎麼回事?」
「!」我一時僵在那,同學們都轉頭看向我,眼中充滿質疑。
班主任見我沒動音調不自主提高了幾分:「你還在裝什麼,那天的監控拍得一清二楚,你與那兩名遇害同學一起走的,是不是你私自派他們去黑鎮的?」
我腦袋一懵,瞬間懂了,他倆當時為了污衊我真是想了個歪招,進去躲起來假裝出意外,
將鍋扔在我頭上,結合第二天另外三個人的演戲,在我面前假裝發生衝突,他們就是托兒,一夥的??
也許是當天晚上他們提前與那兩人串通好,將他們接回來,結果就出事了,一直沒回來??
正在我分神之際班主任怒吼一聲:「柴離,起立!」
我嗖地站起身,開始狡辯:「那天是他們讓我陪著去的,然後他們想進去,是我勸了也沒用。」
「是嗎?」班主任一聲冷笑,顯然不信,「什麼能證明不是你派他倆去的?」確實,我的第一直覺只是感覺,沒有證據,沒人會信。
「另外三個人。」西無突然開口。
「哼,你又是怎麼回事?」班主任氣得冷哼一聲。
「這幾個人是想污衊柴離吧?那三個人一上來就讓柴離把那兩人交代出來,直言說他們去了黑鎮,怎麼知道的啊,預言家啊?」看來西無也反應過來了。
「你還有臉說話!」班主任氣極,「那天你打了那三位同學賬還沒算清!」
「那您管過嗎?」西無火氣也上來了,不滿道:「那幾個同學從開學就一直在針對柴離,柴離多少次跟您反應您就當耳旁風一樣,怎麼,是因為他的直覺嗎,」他突然歪頭看向班主任,壓聲道,「是因為他也看穿得了你,所以不管他再怎麼努力你也不會信任,或者幫助他,是嗎?」
「閉嘴!」班主任氣得直抖,西無說的是對的,我的生活里全是謊言,假悻悻??當你有了能看穿謊言的能力你會發現,整個世界都在撒謊。
班長野吹子銀突然起身:「老師,那天我看到柴離和那兩位同學在黑鎮旁邊,我想著柴離同學作為指揮員會以身作責,管理好那兩位同學和自己,不會私自進黑鎮就先行離開了;不過現在看來,如果柴離和那兩位同學曾經有過舊怨的話,柴離將他們騙到黑鎮旁邊也不是沒可能??」
「我沒有??」我剛想狡辯,只見西無噌地站起來,這傢伙一打開噴話匣子就根本停不下來,「那身為班長,你既然看見同學在危險邊緣不出手相援反而還走了,那你何為義務?位置是不是該往下挪挪了?」
西無道德綁架真是有一套,我同野吹子銀一樣都懵了。
「我認為柴離同學會勸告阻止他們。」野吹子銀沉了沉心態,說道。
「你不就是缺心眼嗎,如果你去了,那五個同學也不會死。」西無繼續罵道。
「你??」野吹子銀氣得說不出話。此時我也反應過來,那天野吹子銀為什麼會慌張,就是因為她沒去查看,如果她去了,就沒這事。
「行了!」班主任又一聲怒吼,「你們絕對都有問題!他們的死跟大家都有關係!」
沉默了一會兒,西無突然又頂嘴道:「那不是調查學校的問題嗎,誰讓這裡是查高,死了人也不會有人管。」
「夠了!」班主任氣到站不穩,跌跌撞撞衝出教室。
??所有人都像看瘟神一樣看向我和西無,有同學起身安慰野吹子銀,畢竟不全是她的錯。
這一天一晃而過,放學時我與西無並排走在街道上。
我和他都沒什麼朋友,他是因為有精神類疾病,我是因為有第一直覺,容易得罪人。
說來真是巧,第一直覺正好對上面癱,得罪不了他什麼,所以他也沒對我有多少厭惡。唯一問題是我不能時刻了解他的情緒。
就像現在,我們並排走著,都直視前方,面無表情,沉默不語。
夕陽一點點吞噬我們,在路過一個巷子時後面突然傳來班長的聲音。
「那個,西無。」野吹子銀是一路小跑過來的,還有點喘。
野吹子銀家是郊區的,正常不會走這條路,看來她是特意來找西無的。
西無只是回頭冷淡掃了眼野吹子銀:「什麼事?」
野吹子銀愣了一下,好像是被他冷漠的態度嚇了一跳,說道:「令天的事??確實是我急於下結論了。」
「嗯。」西無回應。
「所以??」野吹子銀看向我,「你們能幫忙一起調查事件的真相嗎?」
西無皺皺眉,看向我:「這不就是當事人嗎,這就是真相,還有什麼可調查的。」言外之意就是相信我的證詞。
野吹子銀被噎得夠嗆,道:「萬一他說的是假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