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傻大膽
「你當時做這個決定有些莽撞了。妥妥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的節奏啊。」聽到張偉決定一個人跟東方歸一走，雖然是事後復盤，但我還是忍不住說道，「你當時怎麼確定東方歸一的組織不是什麼邪教呢？要知道古羅可是宗教地區，那種地方是邪教的溫床。異國他鄉，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把你綁上火架祭祀了也沒人知道。就算不是邪教，也可能是恐怖組織，黑幫啊，買賣人體器官啥的，就你這一百多斤，雖然會幾手三腳貓功夫，但國外可不象國內武器管制。你肉體凡胎的，到時怎麼辦？」
「那幾個販假的不能算是狼，頂多是強壯點的哈士奇。」張偉反駁道，「你也別小看我，好歹我也是跟著我老爸的司機兼保鏢學過幾年搏擊的，聽說他以前是特種兵，我老爸費老大勁才招攬到的。」他瞄了眼我全身，道:「象你這樣的，我可以打三個。」
張偉學過搏擊的事他以前就在宿舍說過，並且也測試過，他一個人真可以打我們三個，還不帶喘息的，也是他精神頭一直比我們好的原由。
他說真正有錢人家的孩子，不是電視或小說中描述的那樣只會花天酒地的廢物公子哥，是要隨時準備迎接可能出現的敲詐勒索，甚至是綁架的。
他在上幼兒園時就遇到過一次，幸好綁架勒索的只是當地的小混混，沒遭什麼罪，但難免受到些驚嚇。也是那次過後，他才開始和保鏢學搏擊的。
窮是一種罪，富也是一種罪。貧富存在，紛爭就在。
「不過你說得對，我當時確實有點傻大膽了。也是那時給我考慮的時間太少了。在不知道東方歸一是好是壞前，我總不能去偷去搶。」
停頓了下，點了支煙，他接著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明知道想要的東西在眼前，只要手再夠一下就能拿到，但就是差那麼一點的心情。」
他抬起手，用兩個手指比劃了一下，「就差那麼一小點，百抓撓心哪！我總覺得，要是那時我一放手，就會永遠失去機會了。」
穩了下情緒，他說:「其實在我選擇考古這個專業時，就知道以後會遇到一些未知的風險了。人生嘛，有時覺得太順了也沒意思。所謂風險，只要過去，回頭再看，都是財富。人活百年，都只是個過程，好多人選擇的是平淡是真，而我希望的是精彩多姿。」
「你啊，就是有錢鬧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該羨慕他，「哪象我們這些窮人，整天想的是賺錢養家，不要過苦日子，要財務自由。哪還有閑情去想什麼精彩，能太平過日子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份了。」
扯了會淡，張偉把話題回到他的古羅之行:「至少我當時也留了心眼，沒讓師弟師妹跟著，心想一能保證他們的安全，二來假如我真出事了，還有人幫我報個警啥的。雖然外國的警察不太靠譜，那不是還有我們的大使館嘛，我在古羅好歹也是外國友人，我相信我們華夏國的大使館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是比書上那些腦殘主角好點。」我挪揄道，「可以避免被讀者罵娘了，恭喜！」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我也不得不承認，要是沒有張偉的這次莽撞決定，也就沒有了後來的曲折經歷。
安排好師弟師妹后，張偉就上了東方歸一的車。
「能在新羅開上悍馬越野，看來你混得不錯啊。」張偉一邊系著安全帶，一邊看似隨意地說著。其實也是種試探，畢竟是要去一個不知底細的組織，加上一個看上去就不簡單的東方歸一。
這個時候最適合的就是多交談，談得越多，得到的信息就可能越多。
「朋友的車。」東方歸一好象不知道張偉的試探，「我一個在新羅混日子的華夏國人，可買不起這樣的好車。」
「能有開悍馬越野的朋友，也是種本事了。」張偉打著哈哈，道，「看你對這一帶很熟悉，應該在新羅呆很久了吧？」
「在新羅留的學，算起來有十來年了。」東方歸一開車不快，很穩。「你們是來旅遊的？第一次？」
「是啊，趁著暑假有時間，來看金字塔。」張偉回答，盡量不著痕迹地轉移話題:「說起來艷后的雕像好象和金字塔有不少聯繫，你們會長需要艷后雕像，還必須是十二座，不會是和黃道十二宮有關吧？」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只是個普通會員。」
張偉聽了，心裡冷笑:「騙鬼吧，普通會員能和會長直接聯繫？」面上卻不動聲色，象突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還不知道你們的組織叫什麼呢，和金字塔有關嗎？」
「新羅是宗教地區，各種奇奇怪怪的組織不少，多數都和金字塔或外星人有關。整個古羅人都願意別人把金字塔和外星人聯繫在一起，把金字塔說得越神秘，越容易吸引全球的遊客。我們組織就是一群外星文明的愛好者組建的，叫外星會。」
「你也相信金字塔和外星人有關嗎？」張偉順口問道。
「你覺得呢？」東方歸一不答反問，「神秘的東西總是容易吸引人的，不然你也不會看中那個雕像了，不是嗎？」
張偉心裡一凜，覺得東方歸一似有所指，好象也知道那尊他看中的雕像里藏有秘密。正試圖重新組織語言，去撬開東方歸一心中的秘密。還沒想好，就突然聽到東方歸一的問話。
「和你一起的那個叫明珠的女孩子姓什麼？」
「哦，她姓皇。」張偉下意識回答，話剛出口，就覺得不對勁，馬上補充道，「是草頭黃。」幸虧「皇」和「黃」同音，不寫紙上沒人知道究竟。「希望東方歸一沒有察覺吧。」張偉心想，「他為什麼要問明珠的姓呢？」同時也感受到了東方歸一的老練，先說出雕像，讓自己心神不寧，再拋出想問的問題，讓自己差點中招。
「她和我認識的一個人長得有點象。」東方歸一也沒繼續追問。當時張偉以為東方歸一隻是為了掩飾剛才問話的突兀，卻沒想到東方歸一確實認識皇明珠的一個長輩，並且還有很深的牽絆，那自然是之後的事了。
這時車子已經開了約三里路，出了市區，正向郊區開去。行人也開始少了起來，讓張偉生出了一絲緊張。也讓張偉告訴自己要抓緊時間了，並且拿回話語的主動權。
剛才的試探雖然有些失敗，但也不是完全無用，只是離心底的預期有點差距。要是能夠多了解一分外星會的深淺，-心裡就會多一分準備，萬一遇事，也能多了一分應對的從容。
「看你剛才能和你們會長直接通話，應該是很熟悉吧？」張偉試著再次發問，「不知道會長是男是女？」
「這個問題其實你到地方就知道了。先告訴你也行，她是個比你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女孩子，很漂亮的西方女孩。」東方歸一看了張偉一眼，轉頭繼續認真開車。「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很驚訝？」
「的確有點出乎意料。」
「那要是再告訴你，她說她是艷后的轉世身，你怎麼想？她說她之所以到處收集和艷後有關的物件，就是為了找回前世的記憶。她說冥冥中總有個聲音告訴她，她前世的記憶就藏在某個物件之中。」
聽張偉說到這裡，我忍不住「卧槽」了一聲。雖然某教一直有轉世身的說法，好象大多數人也都接受了，但放在別的地方，總是有一種違和感的，就象身邊突然有個人說他是始皇轉世，估計只會被人看作是神經病的。
「我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張偉對我說道，「雖然我一路都在試探東方歸一，但也沒真覺得能得到什麼，然後突然就來了個這麼勁爆的消息。就感覺好象去和美女相親，本想著慢慢了解溝通一番，哪知道美女突然就脫光了衣服，太違和了！」
「都說交淺言簡，東方歸一為什麼會告訴你這些呢？」我疑問，「我總覺得他說這些別有用心。」
「我當時也這麼問過東方歸一。」
東方歸一隻是淡淡一笑，說:「這是我們會裡眾所周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