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其實在今日桃笙到來之前,沈老夫人和沈裕母子就商議過這件事情。
如果最後公開的桃笙身份是真千金,那麼一直養在府中十四年的若錦就只能退為侯府養女,之後不管婚事還是前程都跟從前有著天壤之別。
京中最是講究門第,若錦從前可以嫁予公侯人家嫡子或者世子,這會兒能得的怕是只能嫁予庶子或者旁支。
沈若錦的身份一直以來都是府上唯一的嫡女,府中所有資源都儘可能向她傾斜的,這孩子肯上進,也願意給家裡爭氣,如今在京中更是小有名氣,就連宮中貴人提起來那都是誇的。
如果現在他們要認回桃笙,讓兩個女孩子各歸各位,府上這些年對沈若錦的培養不說付之東流,但十分的投入能有一分收穫也難。
所以若錦嫡長女的位子是一定要保住的,這點毋庸置疑,大不了對外說是雙生胎,當年落實生產條件不好,不小心將桃笙遺落在外也就是了。
知道這件事情的桑媽媽等人已經被發賣了,到時怎麼說都是由著她和沈裕做主。
只是前段時間若錦因著府上要找回桃笙的事大病一場,險些丟了性命,還是請了太醫院的兩位太醫傾力救治才救了回來。
如今若錦已經受邀,再過幾日要去參加皇後娘娘的舉辦的詩會。
這次詩會是為著給東宮皇太孫選妃和太子嫡長女惠安郡主選伴讀而舉辦,對於若錦和侯府意義重大,老夫人自然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把桃笙認回來,從而影響到若錦的情緒,誤了前程。
桑媽媽等知情人離開后,知道這件事情的除了她們母子也就是侯夫人洛昕一人。沈老夫人原本想著連沈樾三兄弟都瞞著不說的,誰知兒媳洛氏口快告知了他們。
沈老夫人對這個病懨懨的兒媳頗為有些無奈,只得再次跟三個孫兒談話封鎖了消息,等到長輩們決定好了如何安置兩位姑娘再行公開。
兄弟三人心中都偏著若錦,自然不會亂說,知道這件事情的僕婦也都被發賣,再無人提及真相,所以這件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不論如何,沈老夫人都不允許若錦的身份被人質疑,文遠侯府的嫡長女只能是她這個一手帶大的孫女。
桃笙記得在原文當中,沈老夫人曾經有過想讓她做嗣女或養女,這樣縱使她跟永昌侯府後來認回的庶女一般,在京中鬧出什麼笑話,也能跟侯府少些關聯,維繫住家中的好名聲。
任何一個高門大戶當中出了這樣的事情,都難免會成為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一個「治家不嚴」的標籤貼在身上是甩不掉的。
沈老夫人最是重視臉面,也對傾注心血長大的沈若錦抱有很大期待,沈裕有兩位姑娘三個小爺,根本不差桃笙這一個姑娘,相比認回一個多年養在外面沒什麼感情的孩子而言,還是家中的名聲地位更是重要。
這也就是沈老夫人並不願兩個孩子各歸各位的最基本出發點。
但沈老夫人到底還有些分寸,知道若是壓得太狠,太過委屈原主,對方自然不幹,再加上侯夫人心疼女兒,跟家中婆母丈夫爭取了一番,最終兩個女兒變成了她誕下的「雙生胎」,對外便道是當年弄錯了,丟了一個,如今找了回來。
京中大戶人家少有秘密,此話一出就引起了不少暗戳戳的質疑。
洛昕當年懷胎之時就在京中,因為懷相不好,前幾個月太醫大夫在府中沒斷過,大家從來沒聽哪位太醫說診出雙生胎。且沈家十幾年來從未有過尋找女兒的消息,這會兒卻憑空找回了一個女兒,實在有些不合常理。
甚至還有好事者研究起了兩位姑娘的容貌,道是這沈若錦跟沈家夫人沒有半分相似之處,或許沈家家主糊塗,把家裡女兒給弄錯了也未可知。
……
不管怎麼說,這都算給了大眾一個說法和交待,最終把這件事情糊弄了過去。
對於老夫人心中的小九九,桃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老夫人雖然此時住在文遠侯沈裕的府邸當中,但她並非只有沈裕這麼一個兒子,依著方才沈裕對家中人口的介紹,若是正經算下來,老夫人育有二男二女,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加起來有兩位數,這些第三代的孩子們,在老夫人眼中,怕也只是一些數據而已。
沈若錦是家裡女孩當中地位最高的那個,文遠侯膝下唯一的嫡女,一早就被老夫人看中養在膝下,是這麼多孩子當中老夫人唯一一個從小帶大的孫女,且養得十分出色。
如果跳出真假千金的邏輯用投資的思維來看,沈若錦可以看做是老夫人千挑萬選投資下注的優質股,是她手中預期最好的股票或者長期基金。
而此時出現了一個並不被看好的新股票,且一旦入手面臨著一些不可言說的投資風險,想要讓老夫人放棄手中的優質股,將這些資金全部用於入股這隻新股票,老夫人自然不幹。
她不光不幹,還要保證手上原本那隻優質股的絕對安全,才能獲取更大的利益,不至於虧慘了這些年的投資。
她要利用自己在這個家絕對的權力,達到保住這份資產的目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目前關係處在對立面,上輩子被學長帶著玩股票坑慘的桃笙很想跟老夫人說上一句,保守理財的思路是對的。
沈裕作為一個年近四十的侯府主人,在母親面前仍然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在這些內宅之事上沒多少自己的想法,一切決定都以老夫人的意志為準,也是原主悲劇的源泉。
只是這至親之人之間的血緣之情要用經濟思維來判斷衡量,只看值不值得,能不能回饋更大收益,從不考慮原主這個親生孫女的感情,無視掉她所有的失望和委屈,未免也太冷血了些。
在原文當中,皇後娘娘的詩會有所推遲,原主在煎熬當中等了兩個月,才等來了公布身份的消息。
侯府找回了原主,卻不要認她,甚至不給她明確身份早日進府,只為了讓姐姐若錦能夠有個好的狀態參加皇後娘娘舉辦的詩會,這對於原主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來說,無疑重大的打擊。
這件事情直接影響了原主進府後的心態,也導致了後來和若錦爭關注爭寵愛等一系列行為。
桃笙不怕得罪這一屋子人,也沒有藏著掖著,而是直接把問題擺到了桌面上來。
沈老夫人怕若錦為了此事多心,分出精力應付這些事情,本就嬌弱的身子骨受不住,而誤了皇後娘娘的詩會,所以並沒有這會兒認回桃笙並跟族中和京城親眷公布她身份的打算,自然不好回答她。
沈裕聽了這問話后,也覺得此時不公布身份就留她住下實在有些理虧,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才好。
桃笙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她對著兩位長輩淺淺一福,在眾人錯愕的眼神當中,大步流星走出門去。
還好這家人沒有太過泯滅良心,還知道叫人套了車把她送了回來。
蘇嘉已經做好了桃笙今晚不會回來的打算,此時看到桃笙一臉平靜地出現在了自己眼前,第一反應也是十分驚訝。
再沒想到她會這樣早回來。
蘇嘉拉著桃笙的手進屋坐下:「都這個時辰了,那邊府上也不留你多住一晚,就這麼套車把你送回來了?這究竟是他們的主意?還是你的主意?」
桃笙怕姨母擔心,便委婉答道:「那侯府看著處處都好,就是讓人覺得不習慣,感覺他們都是一家人,但不是我自己的家。況且我自幼認床,這會兒換了地方難免睡不好。好在侯府幾位長輩也算通情達理,見我為難,就吩咐人駕車把我送了回來。」
雖然桃笙說的輕鬆,但蘇嘉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蘇嘉想著短短一日之內桃笙經歷了這樣多的事情,估計內心也不平靜,這時候不宜多問,便也順著她說道:「都是你的嫡親長輩,自然都是盼著你好的。若是你有什麼難處莫要一個人憋著,只管把事情告訴我。雖然我人微言輕,在侯府說不上話,但是好歹長你一輩兒,我以長輩的身份去說總比你更好開口。」
桃笙點頭應道:「姨母不必為我憂心,我有分寸。」
沈老夫人不想讓她和沈若錦各歸各位,希望一切無事發生,就像從前一樣平靜過下去。
這也是為什麼沈裕和夫人一直在四處尋她,老夫人一直不為所動的原因。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想,她也不想回到這座侯府,繼續接下來的劇情,扮演炮灰女配的角色……
有了老夫人的推波助瀾,相信她很快就可以脫離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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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昕得到找回桃笙消息的時候已經過了未時,緊趕慢趕從養病的莊子回到侯府時,已是日頭偏西。
沈老夫人聽說兒媳歸來,照例叫人擺了圓桌在德壽堂一同用膳。
洛昕此時病沒好全,再加上入冬後天氣冷,路上又有些顛簸,所以回府之後身上乏得有些厲害。
洛昕強打起精神來到德壽堂后,在廳內環顧了一圈兒,沒有找到想要見的人:「那孩子人呢?」
沈辭和沈樾兄弟兩個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沈裕幫夫人解下披風,道:「那孩子念舊,想要回去看看家人,我想著到底在外生活了那麼多年,剛回來可能不適應,就讓她回去了。」
洛昕聽了這話當即落淚道:「你莫要哄我,我方才來的路上都聽說了,那孩子怕是怨我們了。當年府上出了這麼大的岔子,致使我們骨肉分離,丟在外面不聞不問,如今找到了人又沒明說認回侯府,她自然是心中難受。」
沈辭最是沉不住氣,此時看母親已經心裡向著那個素未謀面的姐姐,當即忍不住為沈若錦爭取道:「若錦姐姐在我們家中養了這麼多年,父母音訊全無,就算認回那洛桃笙,也不能讓若錦姐姐無家可歸……還請祖母和父親母親三思而後行。」
沈若錦也跟著落淚道:「都是因為我,讓母親傷心,也讓父親和祖母為難了,若是幾位長輩應允,我明日就乘車去一趟同光巷勸勸桃笙,把她請回來。「
沈老夫人借著勸慰孫女擺明立場:」我的兒,你莫要這麼說,都是陰差陽錯,哪裡就是你的錯?「
沈樾三兄弟也齊齊出聲安慰若錦。
洛昕看大家都不跟自己一條戰線,也只得退了一步:「我今日身上實在不好,頭裡暈得厲害,就不陪母親用膳了,至於桃笙的事情……等我明日身子好些了,再跟侯爺商議。」
就在洛昕準備轉身離開之際,又聽得身後的沈老夫人拉著若錦勸著:「你莫要在這些事情上過於傷懷了,如果那孩子是因為介意你不回來,那都是她自己想不開,是個糊塗人。我們養了你這麼多年,感情自然不是她能比的,你只管放心便是……」
洛昕眼神一黯,快步走出了房間。
洛昕離開后,沈老夫人和沈若錦的對話還在繼續:「皇後娘娘的詩會就在五日之後,帖子今兒晌午下到了咱們家裡,指明了要你過去,這是多大的臉面!你先準備吧,其他的事莫要多管,若是能得了皇後娘娘青眼,給家裡增光,才是對你母親真正的孝敬。」
誰都知道,皇後娘娘舉辦這次詩會,是為了給太子膝下的惠安郡主選伴讀,其實也是給皇太孫選妃。
自打大皇子失勢之後,太子地位日漸穩固,繼位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皇太孫就是妥妥的下任儲君。
別說做了正妃,就是側妃良娣日後也有極是遠大的前程。
就算退一步說,若錦不能給皇太孫為妃,給未來的皇姐惠安郡主做伴讀也是金光閃閃的履歷,日後拿出來說說也是極有面子的。
對於沈老夫人的囑託,沈若錦垂頭一一應了下來。
她何嘗不知道自己和桃笙的差距。
對方是正牌的沈二姑娘,天生有著過硬的身份,而自己只能靠著和祖母多年的情分以及自己的能耐才情占著這個位置。
如果祖母選擇放棄了她,把洛桃笙認回侯府,那麼自己一定會被打回原形,最多也只能混個侯府養女。
一個出身農家父母不明的外姓養女,一個是侯府正牌的嫡長女,地位天差地別。
如今父親和祖母還沒有下定決心認回桃笙,但母親很明顯已經開始心疼她了,這也是這件事情最大的變數之一。
而詩會馬上就要舉行,她一定要抓住這目前唯一的機會,好好表現,讓皇后選中她成為郡主伴讀。
這樣一來,誰都不能動她府中嫡女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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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昕回到正院,見得鄭媽媽已經備好了軟枕和手爐,此時扶著她坐下,又遞過一杯熱茶來。
「夫人這幾日身上不好,又一路乘車回來,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今兒倒也不算冷。」洛昕道,「只是身上有些乏,這心裡也是涼的。」
鄭媽媽作為洛昕的心腹,自然知道夫人心裡都在想些什麼,她怕洛昕病中傷懷,趕忙出言勸道:「老爺和老夫人是為了家裡考量,一時轉不過彎來也是有的。聽說咱們二姑娘生得極好,尤其那一雙眼睛,跟夫人年輕時候一模一樣,等日後相處久了,大家都有了感情,自然就會想個妥帖法子認回來了。」
洛昕卻不這麼認為:「府上這些年來已然十分對她不住,讓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在外受了那麼多苦,她可是我懷胎十月誕下的女兒,我怎麼能讓她繼續這麼委屈下去?」
鄭媽媽只能繼續勸道:「這畢竟是侯爺和老夫人的決斷,您也想開些。」
洛昕輕輕「嗯」了一聲,「去跟老爺那日的隨行打聽一下,二姑娘如今住在哪兒,我要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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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裕也知道洛昕這兩日狀態不好,又是病中,怕她一時想不開再鬧出什麼事情,故而第二日一早就特意來了正房,陪著夫人用飯。
洛昕今日情緒相比起昨日相對穩定了一些,和沈裕說起話來也冷靜了許多:「桃笙和錦兒的事情,你和母親究竟是怎樣打算的?」
沈裕道:「若錦是母親一手帶大的,小輩當中母親獨獨寵她一個,她最是捨不得錦兒這孩子。錦兒自從知道我們找到桃笙蹤跡后就大病一場,還險些丟了性命,依著我說,這事還是再多等幾日,若錦身子好一些了,再把桃笙接回來便是。」
沈裕覺得人都流落在外十幾年了,也不差這一個月兩個月,還是要等若錦參加詩會回來后,再公布此事,請回桃笙不遲。
洛昕突然想起,從前老侯爺還在世之時,府上曾有兩個正室所出的姑娘,都是老夫人的嫡親女兒。只是大姐一直寄樣在老家祖母跟前,二姐則一直養在沈老夫人膝下,跟大姐比起來同老夫人更加親近。
即便這兩人都是老夫人親生女兒,她依然只向著自己養大的孩子,甚至為此奪了大姐姐原本定好的親事,就是為了讓二姐有個好歸宿。
畢竟是多年婆媳,洛昕清楚老夫人的想法,也知道老夫人的手段,也正因如此,她開始越發地擔心起桃笙來。
「可是這樣一來,對桃笙太不公平,這孩子受了這樣多的委屈,總要補償一二。」
沈裕冷哼一聲:「哪裡就有那麼多公平?樾兒托生在你肚子里,又最年長,未滿弱冠之年就封了侯府世子,即便是親兄弟,渙兒和辭兒也不能同他去爭分毫。這世道就是這樣,有人出身高些,有人運道好些,都是命罷了,哪有什麼公平不公平?」
洛昕覺得沈裕舉得這個例子差勁極了,簡直就是在強詞奪理,但為了能夠早些接回素未謀面的親生女兒,她還是強壓住性子好言相勸道:「還望侯爺三思,想個穩妥的法子,讓孩子們都能在咱們身邊好好的。」
沈裕道:「若錦這幾日正在入宮的緊要關頭,等事情塵埃落定了再解決也不遲。反正桃笙離家這麼多年,也不差這幾日。」
皇後娘娘舉辦詩會給惠安郡主選伴讀是大事,洛昕再怎麼著急接回桃笙,此時也不得不考慮若錦的情緒。
她輕輕嘆了口氣,道:「知道了。既然桃笙這幾日還不能回府,那我今兒先去同光巷看看她。」
洛昕此言一出,沈裕就忍不住先皺了眉頭:「西城那邊人多眼雜,咱們府里人去這樣多次,難免會有一些風言風語,不若再等上兩日,等事情明朗之後,再去看桃笙可好?」
洛昕這次沒有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你說好讓我回來見桃笙的,結果連人都沒有留下,直接送了回去,這會兒又不許我去見她,是何道理?日後我這個母親又有何顏面去面對她?」
桃笙畢竟是洛昕懷胎十月生下的骨肉,沈裕嘆氣道:「你當心些,稍坐上一坐就早些回來,莫要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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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裕只在蘇宅門前出現了一次,之後就消失不見,也沒了說要將桃笙接回府中的消息。
蘇嘉也猜到了事情不好,想著桃笙不過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怕她年紀輕,想不開,不免心緒煩憂,所以待她越發小心起來,每次出門都會帶回玩具和點心哄她開心。
桃笙兩世為人,心理年齡已經不小,也早已過了被長輩當孩子寵的年紀,然有姨母這樣想著念著,心裡也覺得很暖,更加堅定了想把蘇嘉當親人,不再回去侯府的念頭。
蘇嘉在京城還有一棟鋪子,既然這會兒打算在京中安定下來,就不免要思考做些什麼營生,所以最近也會經常出門考察一二。
這日蘇嘉剛剛出門去,洛昕就找到了蘇宅中來。
洛昕生養女兒不易,原本對於若錦這個女兒也是極盡疼愛的。
但是後來隨著孩子的長大,洛昕漸漸發現,若錦這個孩子從外形上竟然沒有一點像她,甚至和娘家幾個侄女、外甥女兒都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許是洛昕這些年身子一直不算好,若錦也一早就養在老夫人膝下的緣故,相比於這個母親,若錦總是跟老夫人和丈夫更加親近。
後來戶部侍郎隋家出了一件荒唐事,當年府中隋夫人的孩子剛下生便出了意外,於是隋大人借著外出求醫為名,抱了外室的孩子回府,當成嫡出孩子養了多年,也是後來機遇巧合之前才被夫人識破。
洛昕記得那年她離京生產的哪一年,沈裕的確有一個在教坊司相好的姑娘,只是是否曾經受孕並未可知。
洛昕聽了隋侍郎家發生的事情,再聯繫自己當年的實際情況,不免就帶入了隋夫人其人,且越想越是覺得此事十分可疑。
洛昕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這些年在自我懷疑和否定懷疑中過來,後來事情真相大白,若錦只是普通的農戶之女,親生女兒調整的蹤跡也漸漸浮出水面,洛昕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下來。
就在桃笙的一瞬間,洛昕感覺心裡所有的不安都安定了下來,心房當中缺失的那處也被填平,只覺得說不出的熨帖。
不管前些年如何坎坷,她的姑娘如今依然平安健康,也終於被她們找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