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第47章 第 47 章

秦越那隻手握住。

幾乎同時,沈見清攥得她手腕更緊,像是在表明態度。

可是過去近三年,她們從來沒有過這種嘗試,任何一點暗示或者明確表達都沒有,哪怕只是情緒失控時的下意識都沒有。

這點秦越記得非常清楚。

所以她斷定,今天的沈見清很反常,從突然轉變的態度到突如其來的強勢,包括她此刻恨不得把她吃了的眼神,全都很反常。

秦越猜測理由:沈見清的矛盾有答案了,這個答案偏向自己。

秦越清黑的眸子浮起亮色,很克制,但還是被沈見清捕捉到了,她抬起另一隻手輕握住秦越纖細的脖子,拇指在她頸側緩慢地摩挲著,說:「行不行?」

秦越生理性咽了一下喉嚨,血色從沈見清手底下一點點漫上來,她望住沈見清的眼睛說:「理由。」

才半個上午而已,沈見清就從長久的矛盾中解脫出來,太快了,秦越沒有真實感,她想聽理由。

沈見清踩在地板上的高跟鞋往前挪了一步,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我想,這個理由不夠?」

以前她要補償秦越,不能想。

再者,這姑娘的手段是真好,每回都能把她哄得雲里霧裡,她根本不用想。

但是現在,她都已經打定主意喜歡這姑娘了,又怎麼能繼續讓她在一切結束之後,可憐巴巴地歪著頭跟她說一聲「沈老師,吻一吻我」,才能得到想要的?

以後,她也得把這姑娘伺候好了。

這話沈見清現在還不準備告訴秦越,等明天見完她姐回來,話攤開了,她會將理論結合實際,一次性讓秦越明白透徹。

沈見清摩挲在秦越頸側的拇指移上來,抵著她的下巴,/.52g.G,d./「不吭聲是怎麼個意思?」

秦越同沈見清對視著,終於,她點了點頭,說:「行。」

沈見清的眸色一瞬間變得濃稠漆黑,她將拇指重新放在秦越頸側,掌心緊貼喉嚨,以握住她的姿態說:「喉嚨再咽一次。」

秦越看著她:「嘴裡沒什麼可咽的。」

四目相對,空氣中迅速鋪開平靜而洶湧的較量。

沈見清說:「秦越。」

「嗯?」秦越微張開口,像在招引。

沈見清笑出一聲,迅速俯身下來和她吻在一起。

秦越舌尖還殘留有退燒藥淡淡的苦味,被沈見清吮入嘴裡,恰似野火遇春風,她歪向一側的頭立刻又偏了幾分,舌重壓著秦越,吮吸、輕咬,唇間的每一次翕張都深到讓剛剛病癒的秦越頭腦發暈。

秦越不自覺吞咽,喉嚨處明顯的滑動摩擦過沈見清掌心那秒,她的手迅速下去。

……

下午,陽光映照著雪色,屋裡亮堂堂的。

終於對調身份的沈見清彎腰開了浴缸里的龍頭,坐在旁邊盯看幾秒,一身爽快地站起身去洗手。

說洗也不是洗。

沈見清只將龍頭開了很小一股,之後一動不動地垂眸看著清水從手指上流過。

水很熱,流速輕柔緩慢,好像又回到了某些讓人瘋狂的時刻,就是,少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

沈見清拎起嘴角,拇指異常順暢地從食指和中指指肚上反覆滑過,洗得像作秀。

「咳。」

門邊傳來一聲有氣無力地咳嗽。

沈見清回頭,看到秦越的視線正落在自己手上。

沈見清不躲不藏,繼續用單手摩挲的方式清洗。

卧室里靜悄悄的,一大一小兩道流水聲緩慢充斥她們的耳膜和心臟。

良久,沈見清洗好手擦乾

,轉身走到門的另一邊靠著。

秦越在她對面,臉還有一點紅。

沈見清抬手挑開秦越脖頸裡頭發,五指順著髮根插進去,摸到一片潮濕。

「秦師傅,你這身體是真弱啊。」

稍微動動就出汗,還非常喜歡把那嗓子低緩的聲音藏著。

沈見清起初不樂意,後來發現克制的表情配上濃濃血氣,那視覺衝擊,嘖,簡直了。

要不是秦師傅病剛好,她今兒這頓晚飯別想吃了。

秦越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身上開始發冷。

沈見清感覺到她細微的顫抖,立即把手從頭髮里抽出來放在額頭。

還好,沒燒。

沈見清側身往浴缸里看,水已經放到一半了,多少能頂點用。

沈見清垂下手說:「先進去泡著,別一會兒身上又鬧起難受來。」

秦越「嗯」一聲,側身進門,往裡走。

走到浴缸前回頭,沈見清依然風流婉轉地倚在門邊。

兩人交換個視線,沈見清眉毛輕輕一抬,說:「還要我迴避啊?今天真不行。」

沈見清說著走到秦越面前,親自動手幫她解扣子,「就你現在這個樣子,泡不了幾分鐘就得頭暈,不親眼在旁邊看著你,我不放心。」

秦越沒反駁,被沈見清扶著一隻手坐進熱烘烘的水裡,從腳趾一直舒服到了頭頂。

沈見清側身坐在浴缸旁邊,取了花灑試水溫。

「滴!滴!」

沈見清調高几度,等了一會兒,拍拍秦越的頭說:「趴過來。」

秦越正閉著眼睛享受,聞言看過去,問:「趴過去做什麼?」

沈見清說:「反正不會是愛了,瞧你一身可憐樣,我真下不去手。」

「行了,別盯我了,趴過來給你洗頭。」沈見清揚揚手裡的花灑說。

秦越這才動了,細瘦胳膊往搭在浴缸邊的毛巾上一擱,下巴直愣愣壓上去。

「……」

沈見清舔了一下嘴唇,說:「這姿勢洗頭,你是不想要耳朵了,還是不想要臉了?」

秦越就著伏趴的姿勢,抬眼從下面看上來。

嘶。

跟落水某動物一樣。

沈見清心癢地用食指指側撓撓某動物的臉頰,說:「頭偏著趴。」

秦越照做。

水在地上擊打兩秒,落在秦越頭上。

溫度剛剛好。

沈見清細軟的手指緊隨著那片溫熱,在她頭髮里輕柔穿梭。

一陣酥麻往秦越尾椎骨上攀,她不自覺往回縮下巴,立刻被沈見清抬起來,說:「別亂動,一會兒水灌耳朵里了。」

秦越只好忍著,血漸漸湧上脖子,被沈見清發現,停了手說:「你再這樣我不洗了啊。」

她剛才費了多大勁兒才忍住的,這傢伙洗個頭的事兒竟然又跑來誘她。

秦越以為沈見清說真的,閉眼抓住她的手腕說:「繼續洗,我不動了。」

沈見清差點笑出聲,她可太喜歡秦大佬主動討乖了,以後談起戀愛一定很好玩。

沒有猶豫的「談戀愛」三個字從沈見清腦子裡閃過,她的心跳立刻就快了。

她有種馬上告訴秦越這個決定的衝動,卻不能夠。

給她這份勇氣的人,她還沒有見到,沒徵得她的同意。

沈見清明快的心緒甫一沉下來,秦越就從她的動作里感受到了。

秦越的心也同時被提了一下。

她依舊閉著眼睛,一開口,聲音還有點干啞,「今天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沈見清不驚訝秦越的敏銳,她一直很聰明。

「是啊,一件

大事。」沈見清說。

秦越:「什麼大事?」

沈見清擠了洗髮露,學她說話:「不想說。」

秦越睜眼。

沈見清說:「閉上。」

然後一邊蹂LIN她的頭髮,一邊說:「體會到我被你懟的感覺了吧?是不是像一口氣卡在胸口,憋得想罵人?」

秦越說:「還好。」

沈見清:「行吧,忘了你是不動如山,成年之後連哭都沒哭過的秦師傅了。」

頭髮洗完卡住,沈見清終於可以伸手蹭蹭被頭髮弄得發癢的臉,說:「明天我出去一趟,回來之後和你說件事。」

秦越問:「好事還是壞事?」

沈見清說:「對我來說是好事,對你,」沈見清抬手點在秦越心口,「應該也是。」

如果這裡裝著的是一顆真心的話。

沈見清起身拿來浴巾,朝秦越伸了只手,說:「你病剛好,不能泡太久,起來吧。」

秦越握住沈見清的手,借力起身,頭有一瞬眩暈。

沈見清連忙扶穩秦越,浴巾從前往後粗粗一裹,把她抱了個滿懷,撐住她發軟的身體說:「秦師傅,我今天算是找到你一到床上就突然野起來的原因了。」

秦越放心地靠著沈見清,說:「是什麼?」

沈見清輕笑一聲,湊近秦越的耳朵,「她無力反抗,只能攀附著自己的模樣越看越讓人上癮。」

————

次日一早,秦越還沒醒,沈見清就輕手輕腳地起床收拾,臨走才把她叫起來,說:「我今天要去趟外地,不出意外的話晚上八點多回來,你要是覺得一個人無聊,就去找你閨蜜,我看她朋友圈說今天輪休。」

秦越說:「我去趟廠里。」

其實不是。

今天是創客教育新一站的開始,會進新學校,她想過去看看。

沈見清皺眉:「病剛好就去上班,受得了?」

秦越說:「今天事兒少。」

「行吧,你自己看著辦,前提就一個,別硬撐。」

「嗯。」

沈見清看了眼時間,急匆匆離開。

走之前,還不忘抓著秦越深吻了很久,像極了熱戀中難分難捨的情侶。

秦越則平躺在床上,盯著白茫茫的天花板出神。

儘管沈見清從昨天下午開始的種種行為都在告訴她,她已經想明白了,她們也在此基礎上過了一個別開生面的下午和夜晚,可她總覺得腳是懸空的,踩不到實處。

這種感覺比之前親眼看著沈見清迴避、糾結讓人無所適從得多。

電話響起,秦越回神接聽,「陶經理。」

創客教育項目的領隊。

陶經理說:「你確定今天能去?我聽關向晨說你這幾天一直在發燒。」

秦越說:「已經好了,能去。」

陶經理:「那就好,沒你在,我還真不放心。」

「你是過來單位跟車去,還是自己過去?」

「自己過去。」

陶經理說:「行,那就八點四十西大附中正門見。」

秦越猝不及防聽到自己高中的名字,目光往眼尾飄了一道,說:「好。」

電話掛斷,秦越暫時忽略胸腔里浮空的感覺,起床洗漱。

九點整,秦越戴上工作證,和陶經理進了西大附中的創客教室,開始她一天的忙碌。

彼時的沈見清還在高速上,她一路疾馳,花了近4個小時,才終於趕到沈同宜長眠的墓地。

沈見清在門口買了束花,順著盤旋的山路走了十分鐘,跪在一座向陽的墓前。

沈見清點了白蠟,上了黃香,仔細把花擺好后一抬頭,

眼睛就紅了。

「姐,這麼多年沒來看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沈見清垂眼笑了一聲,從袋子里掏出一疊紙錢,「一直挺害怕面對你的,把你連累得那麼慘,還不聽你的話,好好找一個女朋友。」

沈見清點燃一張紙錢,放在沈同宜墓前。

「現在其實也很心虛。」

她是在和沈母的爭吵中挺直了一點腰桿,可也如她親口所說的那樣,她在沈同宜的死上從不無辜,所以她仍舊無法全無障礙地面對沈同宜。

但也正是因為挺直的這一點腰桿,讓她低垂的視線看遠了一點。

遠處有她對秦越的心意,也有沈同宜對她的囑託。

這二者合力,把她往前拉了一步。

她就來了。

「姐,你說得沒錯,真的不是所有女孩兒都那麼壞,都喜歡仗著我的心意故意耍我。」

「她……」

「呵。」

想起秦越,沈見清不自覺笑出聲來,好像真有種熱戀中的傻瓜勁兒。

「她看著大佬,其實挺憨的,吵架都不會;她說我是她的XP,睡我一次就想睡我一輩子,也不擔心我老了以後會丑得沒法看;她怕我喝醉,傻不愣登地跑去接我,結果因為吃霸王草莓,被人扣在了半路;她熬大夜給我做教師節禮物,非要說是實用工具;她給我當垃圾桶,聽我訴苦;她還帶我回家過節……」

這些事一點也不經回憶。

沈見清不禁想罵自己當時豬油蒙了心,竟然連這麼明顯的心意都看不出來。

嗯,她就是豬油蒙了心,根本不敢往那兒想。

「姐,我早點聽你的話就好了。」

「我一直磨磨蹭蹭地不敢正視過去,不敢面對你,不來看你,非要等到17年期滿,才逼著自己去了最有可能發生艷遇的酒吧。」

這17年,沈同宜看不到她,該有多擔心。

沈見清看著燒成灰燼的紙錢,眼淚掉下來。

「我那天其實沒有抱任何希望,所以她偷偷摸摸跟上來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她跟我同路,並沒有在意。」

「後來越走越不對勁,我就停下等她了。」

「她走路是真慢。」

「我問她是不是想睡我的時候,她回得倒是真快。」

「我當時就誤以為她經驗豐富,結果一扭頭就被現實狠狠打臉。」

「她是純純一新手,剛開始差點沒疼死我。」

這話要是讓秦師傅聽到了會不會惱羞成怒?

沈見清忍不住笑。

還好秦師傅悟性強,沒一會就掌握到技巧,不止給她弄舒坦了,還把她的癖好摸得一清二楚。

要不是因為這個,她後來哪兒會再找她。

不找,哪兒來的現在。

「姐,你說這是不是就是緣分?」

茫茫人海,她們完全陌生,竟然就那樣遇到了。

沈見清視線低垂,左右為難的話在嘴裡滾了又滾,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姐,我還是不該早點聽你的話。聽早了,就遇不到那個傢伙了。」

這句話一出口,沈見清的心虛到達制高點,變成了熟悉的內疚。

她上次喜歡一個人,害得沈同宜就此長眠。

她明明已經認了這份錯,竟然還是把秦越擺在了沈同宜的前面。

「姐……」

「對不起。」

「我真還挺喜歡她的。」

「我保證會和她好好談戀愛,會把她照顧好。」

你不會失望,也請,不要怪我剛才把她放在了你前面。

不把她放在前面,我這輩子應該很難再遇到一個願意和我糾纏快三年,讓我

不知不覺傾心的人了。

沈見清蜷起手指緊攥著,沉默了一會兒,抬手按著酸脹欲裂的胸口。

「姐,她雖然已經幫我過了一個教師節,讓我放下了一些事,但我還是不敢拍照,手機里沒有和她的合影,今天就不給你看了。」

「下次我帶她一起過來。」

「她長得很好看,呵,我前幾天才發現她的卧蠶那麼明顯,口罩一戴,遮住了大佬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個病懨懨的小姑娘,需要人從頭顧到腳。」

「對了,她身體不好,最近一直在發燒。」

「我其實有點怕,送她去醫院的那天晚上手都在抖。」

沈見清抬頭看著墓碑上沈同宜的名字,視線又一次模糊了,「我怕她和你一樣,在我心裡長住了,又突然離開。」

……

沈見清左一句,右一句,沒什麼邏輯的和沈同宜聊了很久。

傍晚,夕陽漸沉。

沈見清收拾好沒燒完蠟燭和早已經燃為灰燼的紙錢,站起來,說:「姐,我回去找她了,晚上我還想向她表白,不能太遲。」

已經空了的墓地揚起微風,吹著沈見清的頭髮,她黯淡的眼睛里隨之浮起亮光。

「姐,你同意了對嗎?」

那我對你的歉疚和對她的喜歡了就平衡了,我會按照你說的,放心大膽地去喜歡她。

「姐,我改天再來看你。」

沈見清提著空飄飄的塑料袋轉身離開,跳動夕陽在身後追著她筆直堅定的影子,追到頭了,由月色接替,用柔光勾勒著秦越安靜的臉龐。

她早就已經結束了在西大附中的忙碌,現在正和跑來陪她的關向晨在江坪大學老校區里消磨時間,等沈見清回來。

她們約好了,晚點在小情侶們常去的林蔭道見。

秦越放鬆思緒,回憶今天在西大附中的看到情況。

經過一整天的觀察,她發現這所學校還是她讀書時的樣子,教學樓陳舊,走廊里的燈動不動就壞,老師和學生距離近,同學和同學關係好,整體很舒服。

忽略有瑕疵的個別人,這裡她能打到90分,可以作為一個讓沈見清敞開心扉,重新走進中學校門的備選地。

「越兒!」

關向晨喂完魚,偷偷摸摸走到秦越身後,想嚇她。

結果不止沒嚇到她,還被她寫在本子上的話吸引了目光。

【西大附中:90+,可以帶她來。】

「這什麼意思啊?」關向晨好奇地問。

秦越蓋上筆帽,將紙筆裝進包里說:「還記不記得我主動當創客教育講師的目的?」

關向晨:「記得啊,你那誰讀書的時候遇到點事,對中學校園有心結,你想幫她打開,哦,對了,我知道了,你這是在給學校打分呢,嘖,還是想說一句,暗戀天花板啊,姐妹。」

秦越映照著月光的眼睛輕眨了一下,說:「今晚之後應該要成明戀了。」

「什麼?!」關向晨驚呆,「你昨天不是還說不確定的嗎???」

秦越說:「現在有點確定了。」

「我去!她承認喜歡你了??」

「應該是。」

「牛批了!」

關向晨盯看著秦越,像看無所不能的神仙。

「所以想讓一個人儘快愛上自己還真不能缺少套路嘍?」關向晨擰著眉毛認真思考,「南門那次,你不告訴她你不止沒事兒,還轉手把那個狗男人送進了警察局,藉機試探她,她就擔心得跑你屋裡照顧你;這次生病,你把自己折騰得半死不活,我本來還挺擔心的,現在突然就成了?」

「秦越兒,你認真告訴我,如果我如法炮製,這麼去追人,你覺得有戲沒?」關向晨

求知若渴地問。

秦越說:「沒有。」

關向晨馬上問:「還得要什麼?嗚嗚嗚,你快教我,我都孤寡一年了,快寂寞死了!」

秦越抿著唇,不想再提這些的事,無奈關向晨不依不饒,她只能言簡意賅地總結,「還要對她好,還要偶爾以退為進,從她那裡得到一些反饋,讓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關向晨激動得眼睛冒光,連豎好幾個大拇指。

秦越卻無端覺得心慌,胸腔里那種觸不到底的虛浮感去而復返,比之前更加強烈。

關向晨看她臉色不好,緊張道:「是不是又發燒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用苦肉計!」

秦越趴在膝蓋上,耳鳴得聽不見聲音。

過了將近十分鐘,秦越才好一點,她坐起來,語速緩慢地說:「步步為營是可以縮短你得到她的時間,但她因此難受的時候,『步步為營』就不是什麼好詞了,所以向晨,能和她循序漸進就一定別去逼她。」

關向晨頭一次聽到從秦越嘴裡聽到對一件事的兩個看法,她嘴唇動了動,不確定地問:「阿越,你後悔了?」

秦越搭在膝蓋上的手跳了一下,順勢握住說:「沒有。我說了,她只能是我的,能達到這個目的,我做什麼都不會後悔。」

光向晨欲言又止地看了幾秒秦越靜如止水的側臉,笑起來說:「那就好,明天一定記得跟我報喜啊,哦對了,我不是說幫你給院長預約了明天的體檢么,院長臨時有事,改期了。」

秦越問:「改哪天?」

關向晨:「下個月。」

關向晨換了個坐姿說:「院長說民政部出台了一個什麼推進兒童福利院轉型的意見,唉我也聽不懂,大概意思是她這段時間要學習這個意見,配合市裡推行實施,忙得抽不開身。」

秦越應聲:「好,我晚點再打電話問問。」

「行。」關向晨抖著嗓子說:「有事兒隨時喊我。」

話落,關向晨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馬上九點,難怪越來越冷了。

關向晨裹緊外套說:「不說你那誰八點多回來么,現在都快九點了,咋還不見人?」

秦越從包里摸出手機確認:「快了,你先回去,一會兒沒車了。」

「那你呢?」

「我就住隔壁,想走隨時能走。」

「突然嫉妒。」

關向晨站起身說:「周一廠里見。」

秦越:「廠里見。」

關向晨一走,空氣突然陷入寂靜。

秦越捏著手機停了一會兒,給沈見清發微信。

【林蔭道沒地方坐,我現在在橋東第三棵柳樹下面,對著你們學院。】

「叮!」

提示音在身後響起。

秦越一愣,快速回頭。

月光下,沈見清雖然風塵僕僕,但仍舊一身筆直,把昂貴的黑色高跟鞋在鵝卵石路上踩得穩穩噹噹。

秦越起身,心跳開始活躍。

「回來了。」秦越說。

沈見清伸手撥開捲髮,笑著說:「嗯。」

然後對話就停止了。

秦越和滿面笑容的沈見清對視片刻,如常道:「那是不是該告訴我那件事了?」

沈見清說:「是啊。」

沈見清勾著嘴角,一步步走到秦越面前,平視著她的眼睛,說:「秦師傅,今晚,我還想睡你。」

秦越活躍的心跳微頓:「只是這樣?」

「不然呢?」沈見清帶著精緻妝容的眉眼一挑,風情嫵媚,「昨天不是告訴你了,你無力反抗,只能攀附著我的模樣越看越讓我上癮。」

秦越的心臟砸了一下,瞳孔里泛起絲

絲波瀾。

她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沈見清——她的目光、神情、嘴角的弧度沒有一點破綻,看起來是真心話。

那,之前是她想多了?

秦越抿著唇,胸腔里的虛浮感隨著心臟一起落回原地。

沒事,她最不怕的就是等。

她還有一個冬天的機會。

秦越看著沈見清,風平浪靜地說:「現在回?」

沈見清揚起的嘴角又高几分:「當然啊,一想起秦師傅大病初癒的嬌弱模樣,我就一秒也等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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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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