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2章、埋伏

第23章 第22章、埋伏

小長假的最後一天,景區的客流量少了許多,攸晴收拾好行李,譚蘇說吃完晚飯就開車送她回學校。

俞紅張羅起一桌豐盛的晚餐,叫來幾個長租客一起吃,吃飯時,她給攸晴和譚蘇一人轉了一千塊,攸晴對著手機大叫:「哇!這麼多啊?紅姐我愛你!」

俞紅笑眯眯地說:「不多,這幾天要不是有你和譚蘇幫忙,我們肯定忙不過來。」

攸晴見錢眼開,抱著俞紅的胳膊說:「那我暑假再來,國慶也來,多賺一點小錢錢!」

一桌子人邊吃邊聊,氣氛熱烈,誰都沒想到,正吃得高興時,林唯一又來了。

看到那長發披肩的俊美男人走T台似的走進餐廳,俞紅抓住了攸晴的胳膊,攸晴掐了下譚蘇的大腿,譚蘇嘴裡一塊排骨都掉了下來,「嗷」的一聲叫,林唯一問:「怎麼了?看到我這麼驚訝?不歡迎我嗎?」

攸晴:「……」

「哪能啊,歡迎得很。」俞紅皮笑肉不笑地說,「小林同學大駕光臨,我們這小客棧真是蓬蓽生輝。」

單文暉跟在林唯一身後,又恢復到工作狀態,雙手交握於身前,站姿筆挺,神情嚴肅,只敢偷偷瞄一眼俞紅。

他很倒霉,三天假期只休了一天,就被林唯一抓了回來,還不敢抱怨。

一回生二回熟,這已經是第三回,林唯一都不把自己當客人了,拉了張凳子在桌邊坐下,還非要擠在攸晴和譚蘇中間。

攸晴假客氣,隨口問道:「你吃了嗎?要不一起吃點兒?」

她滿心以為林唯一會拒絕,結果他說:「好啊,我是有點餓。」

攸晴:「……」

小霍給林唯一拿來一份碗筷,攸晴給他倒上橙汁,說:「便菜便飯,你別嫌棄。」

林唯一看向譚蘇:「又是譚大廚的手藝?」

「有些是,有些不是。」譚蘇往嘴裡丟著花生米,指著那盆紅通通的毛血旺說,「喏,這是我的招牌菜,小林要不要嘗嘗?」

林唯一說:「抱歉,我腸胃不好,吃不了辣。」

譚蘇遺憾地說:「這樣啊,那怎麼辦?這一桌子菜,你好像沒什麼能吃的了。」

林唯一望向桌面,果然,十幾盤菜里大多有辣椒,即使沒有辣椒,也是油水充足,比如那盤紅燒肉,肥瘦相間,燉得酥爛,豬皮油光發亮,果果一口咬下去,汁水就順著嘴角流下來。

林唯一咽了咽口水,他的確不敢吃,不想再一次上吐下瀉。

眾人繼續吃飯,攸晴見林唯一只吃了幾口蔬菜就擱下了筷子,便沒話找話地問他:「你這幾天怎麼老往這邊跑?」

林唯一說:「那個黑糯米很好吃,我想再買幾塊,昨天過來時隊伍排得太長,沒買到,今天下車后就去預訂了,姚奶奶讓我八點去拿,還有一個多小時,我沒地方去,就來這兒坐坐。」

這理由合情合理,攸晴挑不出毛病,說:「那吃完飯,你就在這兒休息,我要回學校,就不陪你了。」

「你要回學校?」林唯一眼睛一亮,問,「怎麼回?」

攸晴指指譚蘇:「譚蘇開車送我。」

林唯一轉頭看看譚蘇,又轉向攸晴這邊,說:「不用這麼麻煩,我可以送你。」

攸晴自然是拒絕:「不用不用,譚蘇送我就行。」

林唯一說:「這兒到學校往返要兩個多小時,而我送完你再回家,是順路。」

「我……」攸晴求助地望向譚蘇,「譚蘇……」

譚蘇能感覺到攸晴是向著他,心情都好了起來,但他沒幫腔,反而笑呵呵地對攸晴說:「順路哎,你就跟著你師兄走唄,省得我來回跑一趟,油費多貴啊。」

攸晴驚呆:「啊?」

林唯一很滿意:「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譚蘇伸臂搭上他的肩,像是忘記了前一天他倆還劍拔弩張地吵過架,嬉皮笑臉地說:「謝啦,兄弟,今晚就拜託你做一回護花使者了。」

林唯一沒被人這麼搭過肩,不著痕迹地躲了一下,譚蘇收回手,又掏出煙盒遞給他:「抽煙嗎?」

林唯一臉很臭:「不抽。」

「難怪你皮膚好,唉……」譚蘇搖搖頭,給自己點上一支煙,眯著眼睛吸了一口,「像我們這種勞碌命,就只能靠煙酒提神醒腦,看來我也要學著養生,把皮膚養得白一點。」

老楊看不慣林唯一的外形,喝了白酒就忍不住口無遮攔,搖頭說:「沒必要沒必要,小譚你這樣很好,男人就該有個男人樣,現在像你這樣陽剛的小夥子不多嘍。」

譚蘇哈哈大笑,呼出的煙氣嗆到了林唯一,他沒忍住,掩著嘴咳嗽了幾聲。

所有人都聽得出來,譚蘇和老楊是在取笑林唯一養尊處優、細皮嫩肉、不夠陽剛,就差沒說他不男不女了,攸晴見林唯一神色陰鬱,知道他在生氣,不禁又思念起另一個人。

林唯一外形偏陰柔是有客觀原因,眼前的這個林唯一什麼樣,攸晴不清楚,不好評述,但她確信,另一個林唯一是個特別特別好的人,與他是男是女、身材瘦弱還是健壯、皮膚是白是黑……都沒有關係。

這麼想著,攸晴就開了口:「誰規定男人一定得什麼樣,女人一定得什麼樣?這都是刻板印象,現在講究個性,只要不影響、不傷害到別人,誰都無權干涉個人審美。」

俞紅知道她是在幫林唯一說話,附和道:「說得對,人啊,管好自己就行了,倒是你,譚蘇,室內抽什麼煙?沒看到有小孩在啊?」

譚蘇趕緊滅掉香煙,林唯一轉頭看了眼攸晴,心情竟是有些微妙。

七點半,晚餐結束,攸晴去房裡拿行李,林唯一在院子里等她。

攸晴下樓時,譚蘇給她拎來一袋子零食水果,讓她帶去寢室吃,攸晴接過袋子,小聲說:「你為什麼要我跟林唯一走?」

譚蘇失笑:「這不是你的任務么?我在給你創造機會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攸晴急得跺腳,「這個林唯一很難搞,我都不想和他多來往,他好煩的。」

譚蘇差點笑噴:「那你就努力把另一個林唯一叫出來唄。」

「怎麼叫啊?」攸晴心好累,「都怪你,討厭!」

她氣呼呼地背起書包,左手拎一個小行李袋,右手提一袋水果零食,走到林唯一面前時已經綻開了笑臉,說:「我好了,我們走吧。」

林唯一沒有半點要幫她提東西的意思,顧自向院門走去,單文暉實在看不下去,接過攸晴手裡的兩大包,與她一同出了門。

林唯一走在前面,攸晴和單文暉落後他幾米遠,一輛電瓶車從後面駛來,越過攸晴後繼續往前,攸晴看到騎車人戴著頭盔,速度不慢,前進的方向卻很奇怪,不偏不倚地向林唯一駛去。

「小心!」攸晴和單文暉幾乎同時開口,林唯一嚇了一跳,往右邊躲開,那輛車就沒撞到他,也沒停留,顧自揚長而去。

攸晴跑到林唯一身邊,望著前方,說:「這人素質也太差了,這種路還騎這麼快,差點撞到人哎,總該說聲對不起吧。」

林唯一撣撣衣服下擺,說:「算了,我們走。」

攸晴:「哦。」

他們要先去姚奶奶的攤位上拿糯米糕。

這條路,攸晴和林唯一走過一次,那天是晚上十點左右,巷子里人煙稀少,算是正常,而現在八點不到,按道理,遊人應該很多,可攸晴發現,平時那些熱鬧的攤檔這個時點居然都關門了,周圍的路人也沒幾個,整條巷子變得冷冷清清,氣氛還有點古怪。

難道是因為今天是假期的最後一天?攸晴想要說服自己,卻總是心神不寧。她的直覺向來很准,不由地提高了警惕,一邊走一邊觀察周圍環境。

林唯一沒察覺到異樣,還在與攸晴聊天:「你每次回學校,都是譚蘇送你嗎?」

「啊,不是。」攸晴說,「我基本都是坐公交,再轉地鐵。」

林唯一說:「我剛才看到他給了你一袋吃的,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在追你嗎?」

「沒有啦,譚蘇把我當妹妹看的。」攸晴笑著說,「我也是把他當成哥哥,這些年,他一直很照顧我。」

林唯一不解:「你們認識很久了?我以為他只是你姐姐客棧里的僱員。」

攸晴依舊是半真半假地解釋:「認識有幾年了,我爸媽不是沒了嘛,後來轉到彥城來上學,是住在我媽媽的一個朋友家裡,譚蘇和那個阿姨有親戚關係,我們就認識了。」

林唯一點點頭:「這樣啊。」

攸晴說:「我和譚蘇……」

一句話說到一半,平靜的巷子里,不知何處突然傳來一道炸響聲——砰!!

那聲音毫無徵兆,卻震耳欲聾,把周圍路人都嚇得站在原地,個個不敢動彈,七嘴八舌地開了口:

「什麼聲音?」

「煤氣爆炸嗎?」

「不像啊,沒有火光。」

「我去!那麼響!耳朵都要聾掉了。」

……

別說林唯一,就連攸晴的心臟都被那炸響聲震得猛跳了幾下,抬手捂住前胸,驚惶地四下張望。

很快,他們就有了答案,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又響起一串鞭炮聲,噼里啪啦,還夾著人們的歡聲笑語,似乎是有人在結婚。

林唯一已是臉色煞白,身子都搖晃了一下,攸晴攙住他的胳膊,一下下撫著他的後背,說:「沒事沒事,只是鞭炮,你別怕,別怕,鞭炮而已,沒事的。」

單文暉提著兩個大袋子衝過來,大聲問:「林唯一!你怎麼樣?」

林唯一額頭上布滿冷汗,低下頭,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抓緊了攸晴的手,他急促地呼吸,感受了一下身體的情況,搖頭說:「我沒事,就是,嚇了一跳。」

單文暉很疑惑:「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響的鞭炮?這都跟爆炸差不多了。」

攸晴也不知道原因,猜測道:「應、應該是結婚?這個時間,剛好婚宴結束,要去鬧洞房?」

他們不敢多待,單文暉把袋子還給攸晴,自己扶住林唯一,說:「快走,我們上車去,今天這兒不對勁。」

前特種兵直覺敏銳,也感覺到了此地的古怪。

三人繼續往前,林唯一想起了他的黑糯米,喘著氣說:「糯米糕,還沒拿……」

「還拿什麼糯米糕?!」單文暉提醒他,「林唯一,你清醒一點,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攸晴愣了一下,沒敢開口問,提著大包小包,跟著單文暉往前走。

離姚奶奶的攤位還有幾十米時,意外再一次發生。

一個花盆從天而降,就砸在林唯一腳邊,落地巨響,花盆四分五裂,黑色的泥土濺上了三個人的鞋面。

攸晴抬頭往上看,掉落花盆的是一棟三層小樓,樓上一片漆黑,一個人影都沒有。

林唯一再一次受到驚嚇,雙腿一軟,差點跪倒,被單文暉死死拉住,大喊道:「先離開這兒,快走!」

攸晴連袋子都不要了,只背著書包跟著單文暉和林唯一一路快行。走著走著,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家正在營業的燒烤攤,燈光昏暗,露天擺著六、七張小木桌,桌子旁竟圍坐著十幾個年齡不等的男人,見他們跑近,一個個都轉過頭來,十幾雙不帶善意的眼睛齊刷刷地盯上了他們。

攸晴一下子就明白了。

民宿區並不大,她也常來這家燒烤攤,但她確定自己從沒見過這些人,同時還確定了另一件事——剛才那些根本算不上襲擊的襲擊,電瓶車、鞭炮、花盆,其實都是在針對林唯一。

單文暉把晃晃悠悠的林唯一交給攸晴,向前邁出一步,脫掉外套甩到一邊,露出裡頭的一身黑色短袖,胳膊上肌肉虯結,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他低聲說:「攸晴,帶林唯一走,去安全的地方報警,我來攔著他們。」

說話間,那些男人已經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向他們逼近,攸晴看到有光芒在他們手裡閃爍,也許是鋼管,也許是長刀。

單文暉大聲吼道:「走啊!!」

攸晴咬咬牙,不再廢話,扶住林唯一的胳膊說:「走!」

他們轉過身,沿著原路往回走,背後很快響起激烈的搏鬥聲。

攸晴不敢回頭,對方有十幾個人,單文暉卻是孤軍奮戰,手裡還沒武器,他再是神勇也不可能擋得住所有人。

果然,背後傳來了追逐的腳步聲,攸晴心裡著急,拉著林唯一就小跑起來,邊跑邊喊:「林唯一,快跑,快跑!」

林唯一心臟劇痛,張著嘴,皺著眉,腳步踉蹌,指甲死死地掐進攸晴的手掌心,氣都快要喘不上來,艱難地說:「你別、別管我,自己走,走,我、我、我,跑不動了。」

攸晴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人距離他們還有五、六十米,她看到邊上有條小巷,趕緊拉著林唯一跑進去,一邊跑一邊拿出手機,顫抖著手撥電話,謝天謝地,譚蘇接得飛快:「喂。」

攸晴大喊:「春錦巷,燒烤攤,有人埋伏林唯一!十幾個人,你們快來!再報個警!」

譚蘇語聲沉著:「撐住,我和俞紅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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