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停水

第15章

「正常豆芽不會是這個顏色的，這個明顯是不正常的豆芽。但是我找不到紅霧之外能讓豆芽忽然變成紅色的原因。」安幸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只見過綠色的和嫩黃色的豆芽，頂多再加一個上面的小葉子被摘掉了的白色豆芽，怎麼也不能夠是紅色。而且剛好窗外就有紅霧，剛好它就變紅，這也太巧了吧。」陳楠希道。

「等等等。」白粟文舉手，「我看了一下我手裡的豆芽，只有這一根是紅色的，安幸那裡的好像也沒有紅色豆芽，上一次的豆芽里好像也沒有紅色的，那這是怎麼回事呢？」

安幸低頭查看了一下自己手裡的豆芽，又挑出一根長長的豆芽：「我這裡還有一根也有點紅。其他的應該沒有了。」

「那到底是就這兩棵豆芽被紅霧影響了還是……」白粟文猶豫著問。

安幸低沉道：「不知道。」

「兩棵變紅的豆芽還一個顏色深一個顏色淺，其他豆芽看著顏色正常，但也只是我們肉眼看著正常，誰知道裡面是不是也有紅霧……唉。」陳楠希嘆了口氣，「我覺得要不然，豆芽我們暫時還是別吃了。」

「嗯。」安幸點了點頭。

白粟文不甘地看了豆芽一眼，只好也點頭贊同。

「這麼好的維生素來源呢，怎麼就沾上紅霧了呢。」她低落道。

「對了！」白粟文忽然想到，「豆芽都能被紅霧影響，我們其他蔬菜水果不會也這樣吧！」

「應該不會。豆子是發芽才變紅的，之前一點事沒有。而且我們吃都吃了，現在後悔也晚了。」安幸道。

「嗯……好吧，你說得對。」白粟文肩膀一垮。

發豆芽計劃就此擱淺，因為這件事，白粟文本來高昂起來的情緒再一次變得低落。

為了鼓舞一下白粟文，陳楠希特意將白粟文的紅薯粉翻了出來。

「安幸泡豆芽啟發了我，今天我們來吃紅薯粉吧，我把粉泡發一下，然後用老乾媽和粟文那裡的海帶絲拌著吃怎麼樣？聽粟文說她的海帶絲特別好吃。」

安幸和白粟文都表示同意。

白粟文興奮地翻出自己強推的海帶絲：「就是這個，我吃了整個童年，拌飯單吃都一絕。你們絕對不會後悔吃它的！」

等紅薯粉泡發好再過水煮過，拌上老乾媽和海帶絲，爽滑勁道的紅薯粉帶著咸香辣的海帶絲入口的那一刻，三人因為豆芽計劃擱淺而緊皺的眉頭都舒展了。

「好吃！我下次也這麼吃。」白粟文幹掉一碗，摸著下巴回味。

安幸也點頭贊同。

「不過感覺還是比不上上一次的螺螄粉。」陳楠希洗著碗回憶道，「上次的螺螄粉，想想我就口水分泌。」

「我們還剩兩包螺螄粉吧？我看這樣，下次我們吃螺螄粉的時候，把調料留一半，尤其是辣椒油和湯料包還有菜包，這樣，吃完螺螄粉，我們還有螺螄粉味的紅薯粉可以吃。怎麼樣？」白粟文道。

「可以可以。」

「我覺得行。」

豆芽計劃擱淺，三人再次失去了短期目標。

下午，在三人都有些百無聊賴之際，白粟文忽然下床，為昨晚的無理取鬧和今天早上自作主張吃東西向安幸和陳楠希道了歉。

「我們來達成一個正式的約定吧。」陳楠希建議，「從今天開始，我們把所有的食物都放到一起，放到一起之後，就是公共財產了，誰也別再說什麼我吃的是我自己帶來的東西，你吃的是大家的東西，是我們所有人的共同糧食。」

「這些食物只能由做飯的人來分配，其他人誰都不能自己亂動。」

「然後做飯的人也要用心，至少提前一天為第二天的食物分配做好計劃，以免臨時起意出現差錯。」

「怎麼樣？」

「贊同。」安幸伸出一隻手。

白粟文看了看安幸，將手輕輕放到安幸的手背上：「我也贊同。」

陳楠希嘴角綻開一抹笑，將手疊到白粟文手背上：「我也贊同。」

「那就這麼說定了。」

「好！」

「說定了！」

三隻手向下散開，三人望著對方露出微笑，氣氛彷彿再次回到了喪屍剛來的那一天，所有人同心協力，朝著一個方向奔跑，互相理解，也互相幫助。

晚飯三人再次吃了紅薯粉拌海帶絲和老乾媽，吃過晚飯，補好今天消耗的水，三人關燈看過窗外一成不變的情況，都各自上了床。

平靜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喪屍來臨的第四個夜晚靜悄悄，沒有人知道，一場小風暴正在醞釀。

……

第二天，白粟文起了個大早。

今天輪到她做飯了。

早飯三人吃了麵包，當初白粟文和陳楠希在安幸的建議下各買了兩個麵包，昨天白粟文負氣吃掉了一個，今天三人將剩下的三個麵包也吃完了。

洗過早飯，白粟文晃晃悠悠進了廁所，解決完三急，她反手按下沖水按鈕，然後聽到排水管傳來一陣破風箱抽氣的聲音，然後該出水的地方慢悠悠流出一點點細流，最後連細流也消失不見。

「安幸！！楠希！！快來！！」白粟文的驚呼聲幾乎要捅破天去。

「停水了！」

「什麼？」安幸和陳楠希三步兩步衝進洗手間。

「打開所有水龍頭試過了嗎？」安幸一邊說，一邊看著搖頭的白粟文擰開了洗手間一隻水龍頭。

她們的宿舍是獨立衛浴，洗手台在外，裡面的空間被一道牆隔成兩個洗浴間，加上花灑可以算是有四個水龍頭，但是三人打開所有水龍頭之後就發現，無論是洗手台上的水龍頭還是洗浴間里的花灑，擰開之後都只有吝嗇的幾滴水流出來，之後就什麼都流不出了。

水龍頭開關已經開到了最大，但是水管里只有「嗬嗬」的抽氣聲，三人等了一陣都等不來水，只好目光黯淡地關上了水龍頭，回了宿舍里。

「怎麼辦？」白粟文低著頭摳手。

她早知道可能會停水，但是這一切來得實在……太快了，快到她無法適應，不知所措。

陳楠希也低頭看著地面，神情低落，一聲不吭。

「涼拌。」安幸冷靜的聲音在室內響起。

「我們應該慶幸自己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安幸鏗鏘有力的聲音在靜謐的宿舍內迴響著，「我們之前接了一天一.夜的水，我們把所有容器都裝滿了，我們把所有水都燒開了。就因為之前的努力，所以我們現在才能有整整五桶水，九盆水，還有三瓶5升和三瓶1.5升的礦泉水。憑著這些水，省吃儉用，我們能再挺半個月。」

安幸把她們的儲水都指了一遍，又將白粟文的AD鈣拿出來，對白粟文說道：「如果之後一直不來水，你的AD鈣說不定就是我們最後能喝的水，也許就憑著這23瓶AD鈣，我們就等到了救援。」

白粟文的眼睛頓時一亮。

陳楠希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她振奮道：「安幸說得對，我們有能撐半個月的涼開水，我們還有23瓶AD鈣，什麼怎麼辦，我們應該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可以怎麼省水才對。」

「對對對，是要好好商量一下怎麼省水。那我們最近就先別洗澡了？」白粟文猶豫著問。

「不僅洗澡，還有洗頭。洗臉次數也減少到每天一次吧，我們三人共用一盆水。」安幸直接道。

「洗完臉的水不要倒，存著用來沖廁所。這樣我們最好少喝水，也少吃點東西，不然……」陳楠希的臉上閃過一絲抽搐，「相信大家也經歷過高中教學樓廁所停水吧？」

「停停停，細節就不必敘述了。」白粟文趕緊捂住陳楠希的嘴。

「刷牙也減少到每天一次吧，我們每天只吃三頓，水果白天吃，晚上不吃東西，睡前刷牙。然後所有個人清潔用水都不能浪費，全部存起來用來沖廁所。」安幸沉吟了一會兒道。

「那做飯的水呢？」陳楠希道。

「做飯的水省不了，該怎麼用還是怎麼用，總要做熟才能吃，菜也必須洗，不然黑漆漆的臘肉根本沒法吃。不過和個人清潔用水一樣，都要存起來用來沖廁所。」安幸道。

白粟文沉著臉嚴肅道：「這個是必須的，我們的臘肉是要放在煙上熏一兩個月的，上面一層厚厚的油和灰，這要是直接進嘴裡，我想我們可能要提前和世界說再見了。」

「然後我們接下來每天規定一下喝水的次數和量吧，不能低於基本需要，但也只用滿足基本需要。我記得書上說人一天要補充一千五百毫升的水。不過據說我們光吃飯就能補充大半了，每天還會吃一定量的水果，專門喝水的量，我們少說話少動彈，一人一天五百毫升應該就差不多能滿足最低需求了。」

「才五百毫升？三分之一，是不是有點少？」白粟文驚訝。

陳楠希拍拍她的肩：「你想想你這三天多喝了幾次水，你那1.5升的礦泉水瓶都還剩著呢。五百毫升正好裝滿一瓶普通的礦泉水瓶，還不夠你喝的，嗯？」

不喜歡喝水的白粟文看了一眼自己的礦泉水瓶，有點心虛地摸了摸耳朵：「哦，那好像五百毫升也不少了。」

「之前我們沒有缺水的概念，忙起來的時候經常要到實在口渴的時候才會主動去喝水，但是等我們現在需要數著有數的水喝，心裡經常想著，說不定反而會更加想喝水，容易一下子就把水喝完了。」安幸手指輕敲桌面，面露沉吟，「這樣吧，我們做個小規定——」

「把五百毫升水分成十份，每隔一個小時喝一次，吃水果的一個小時不算，怎麼樣？」

「嗯，這樣至少每隔一段時間就能補充一定的水分，好歹有個盼頭。可以。」陳楠希贊同。

白粟文想了想，覺得也很有道理，點頭表示同意。

「但是感覺每天就這一點水能喝，還是好難熬。」白粟文又道，「萬一我實在口渴呢？現在天氣溫度可不低啊。」

「那我們多睡覺吧，少動彈，不動就不怎麼出汗，不出汗水分流失就少。」陳楠希建議道。

「對對對，還有少說話。話說多了也容易口乾。」白粟文趕緊補充。

「這個確實。」安幸點頭。

「說實話，我現在就覺得自己有點口乾了。」陳楠希摸了摸耳垂尷尬道。

「好吧好吧，那差不多就到這裡，有什麼新的想法再說，能簡短就簡短，如何？」安幸收尾道。

「嗯。」白粟文點頭。

陳楠希則直接比了個OK。

簡單收拾后，三人選定了今天的用水，然後就各自上了床。

停水第一天的上午，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