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他寧願變壞,都不希望被喜歡。
裴言明白他的意思,又不想明白,是垂頭喪氣回到教室的,路過謝靈保時還狠狠撞了他一下。
愣是把他撞醒了。
謝靈保迷迷糊糊地睜眼,看見是裴言,趕緊入戲,「......你幹嘛呀,幹嘛撞靈保!靈保正做著掉進棉花糖城堡里的夢呢,就被你弄醒了......嗚嗚嗚......」然後看向他身後,「烯哥哥,你快管管他!」
賀烯事不關己地坐下,「遲早都要被我叫醒,一樣的。」
謝靈保:「......」
裴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沉默地坐到另一邊翻起了書。
謝靈保看看賀烯,又看看裴言,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個來回。
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哦嚯。
好好嗑。
他撐著下巴,覺得反正是在休假,不如趁這個時機,做點好事?
小說里兩個人的感情就很可惜,要是沒有自己和陸昀升的摻合搗亂,人家後期兩情相悅早就成了。性格這麼搭,身材也都很好,長相更是賞心悅目。
就是這穿衣風格差的有點遠,不太像小情侶。
裴言走的衝鋒衣潮男運動系,賀烯走的是過於隨性睡衣系。
嘖,視覺上彷彿兩個畫風,這樣不好,不好。
謝靈保抱著雲朵枕頭,肉麻兮兮地開口,「烯哥哥,言哥哥,你們幫了我那麼多,上次還救了我,我真的很想表達謝意,左思右想,你們也不缺什麼,要不,我送你們兩套衣服吧?穿上很帥氣的那種哦。」
裴言瞪他,「別叫我言哥哥!」
賀烯也終於看向他,並抽走了他的枕頭,溫和道,「填表吧。」
裴言在一旁生氣,「填了有什麼用,他又不學習。」
「區區英文嘛,」謝靈保說,「靈保根本不需要學,靈保的英文可好了,pig,dog,cat,monkey,hen.......」
眾同學:「......」
整整兩個小時。
教室里的學習氛圍空前絕後。
說要好好複習的賀烯是真的在認真看書,心無旁騖,沉靜的像個雕塑,和過去的他的確截然不同。
謝靈保翻著書,眼睛卻在觀察他。
原來覺醒后的最大改變,就是整個人都開始奮鬥了?小說里的賀烯可從沒把注意力放到學習上,而是草草完成學業,直接進了陸家的公司當小老闆,但也沒當上多久,所有權利財產就全落入陸昀升手裡,最後被辭退,窩在家成了廢人。
看他現在這樣,謝靈保突然覺得,就這麼一直醒下去,也不是件壞事。起碼他最後的結局不會差到那種地步。
終於又熬完一節課。
磨蹭著收拾東西的裴言還沒來得及跟賀烯說話,就被學生會的人叫走了。
謝靈保拔腿也要衝,被賀烯揪住了領子,「晚上七點,別忘了。」
謝靈保哼唧,「沒忘啦,我一定準時到。烯哥哥你打算去哪?」
賀烯鬆開他,「去趟醫院。」
「啊?你身體還沒好嗎?」謝靈保一臉關心,「健康可是第一位,不要讓靈保擔心哦。」
賀烯收拾著桌上的東西,「不是看病,我去找一位醫生。」
謝靈保隨口問,「什麼醫生啊?」
「王醫生。」
謝靈保:「哦。」然後頓住,「王,王醫生?是王珏的那個王嗎?」
賀烯看向他,「你也認識?」
好傢夥。
原來上次王珏看個病跟中了邪似的根源就在這兒?
謝靈保不禁對賀烯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敬意。
兩人聊著剛走出教學樓,就看到了曲連庭,他不知道是要幹嘛去,手裡拿了一個罐子,模樣鬼鬼祟祟的。
「咦?那不是學長嗎?」謝靈保眨眨眼,「他人真好,今天還鼓勵我了呢。」
賀烯卻不怎麼認同,「戾氣重,像是要找個目標發泄。跟上去看看。」
謝靈保問,「烯哥哥,你怎麼看出來的?」
「猜的。我今天惹他了,按照他的性格,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過去。」賀烯拉著謝靈保躲到牆后。
謝靈保一臉天真,「學長應該只是想找個隱秘的地方,偷吃罐頭吧。」
謝屑:吃個蛋啊。如此爛漫的答案,豬聽了都想笑。
曲連庭只是把罐子打開,放到了草叢邊,然後就離開了。
兩人走過去,看到裡面是滿滿的貓糧。
謝靈保驚訝,「原來學長是來喂貓的啊。」
不對勁,小說里的曲連庭根本沒這個善心,也從來不會犧牲自己的時間來喂什麼貓。
賀烯拿起罐頭聞了聞,眉心輕皺,「這裡面加了東西。」
不知道加了什麼,但味道很刺鼻,絕對不是對貓有益的。
他拿起罐頭就走,「我找人驗一下。你去忙你的吧,晚上見。」
謝靈保點點頭。
心情突然沉重下來。
如果裡面真的放了不好的東西,那就證明小說里描寫的曲連庭並不全面,隱藏了很多設定和劇情,字裡行間還流露著懷才不遇令人心疼的無奈感,像是美化后的人渣。
他想起了賀烯昨天說的夢。
東方難道真的會死?
一個不值一提連出場都在旁白里的小寵物,當然連結局都懶得交代。
謝靈保再沒了偽裝的心思,表情漸漸陰沉。
他討厭這種感覺。
「喂,小靈保。」
「哪個崽種......」內心正噴發黑暗的謝靈保扭頭一看,是陸昀升,「......午這個時間叫靈保呀,嚇死人了。」
陸昀升總覺得「在中」這倆字口音不太對,他抬了抬下巴,「你站這兒幹嘛呢,我在校門口等你半天了,你就這麼喜歡讓我等嗎?」
他勾勾手,「過來,跟我去車上好好解釋。」
謝靈保有點頭疼,不想在休假時間還應付傻逼。也有點累,還有一股猛烈的,想打穿地球的衝動。
他跟蝸牛似的慢吞吞挪過去,背著手,領導視察般開口,「說吧,來找靈保幹什麼呢。」
陸昀升:「......」
說話習慣是對的,怎麼語氣表情動作都這麼詭異呢?好像在敷衍他一樣!
「你這幅樣子是什麼意思?」陸昀升質問道,「跟我耍脾氣呢?」
謝靈保沒回答他,遠遠看到一輛車在等著,銀灰色的跑線型,不是陸昀升的,倒有點兒像......
車窗降了下來,露出一張禽獸的臉。
草。
沈一流。
這才剛過沒多久,萬一他還記得翠翠的小禿手,豈不是撞槍口上了?
當前問題太多,賀東方和野貓們的生命安全是首要調查解決的,這些雜七雜八不能來干擾,得避開。
謝靈保直接一個剎車,「陸哥哥,剛才是我態度不好,我只是,聽說一些昨晚你在卡司酒吧發生的事,心情沉悶,覺得自己就是個沒人愛的小男生,嗚嗚嗚,我,我想自己回家靜一靜......」
聽到謝靈保提起昨晚,陸昀升有點尷尬,「你聽誰說的。」他又生起氣來,「賀烯告訴你的?他說什麼你都信?」
說著說著瘋勁兒就上來了,「我今天偏不讓你回,你就在我身邊老實待著,什麼時候相信我了,再放你走。」
然後把謝靈保一把抱起來塞進了車裡。
謝靈保面上驚慌,心裡惡魔低語:老闆雖賤,別動殺念,想想工資,想想績效…….
車裡一時安靜無聲。
沈一流胳膊搭著座椅扭頭過來,眼神冰冷,開口卻是安撫,「別怕,昀升就是太想你了,今天急著要找你,還讓我來當司機呢。」
他笑了笑,彷彿冰山融化,「你還記得我吧?我們見過一次。」
謝靈保把手往兜里一揣,膽小似的低頭,「記、記得。你那天,遞給我一盤蛋糕,可好吃了。」
沈一流語氣溫和,「沒想到你記得這麼清楚。我也是聽別人說你喜歡吃甜品,就借花獻佛了。這麼喜歡的話,我下次專門送你一盒。」
門被拉開,陸昀升從另一邊坐上來。
還沒坐穩就手賤的捏了捏謝靈保的臉,「今天早上你的電話為什麼打不通?你是不是還跟賀烯一起去的學校?」他冷冷道,「算了,這事兒我不計較,之後你都不許再回自己家了,還去住我市區那套,有管家照顧你,我更放心。」
沈一流開著車,不忘附和他的好兄弟,「昀升說的對,你自己一個人也太危險了。況且你們那片住宅又偏又遠,去哪都不方便的。」
謝靈保沒有像往常一樣撒嬌賣萌,而是蔫蔫的,不忘初心的提醒,「你昨晚為什麼被警察抓走了?」
心碎少年抬起頭,眼睛紅紅的看向陸昀升。
「他們說,你連褲子都沒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