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性源書頁
游輪大廳內的氣氛沉悶。
牌桌被清理乾淨。
包括身為二皇子的欒逸昀在內,讓出位置。
明何看向欒懷謹,說道:「懷謹殿下,請入座。」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欒懷謹眼睫微垂,坐在牌桌前的椅上,他的墨色長發在移動間微微搖曳,每一個動作都在吸引人的目光。
怎麼玩,玩什麼,是一個問題。
明何詢問:「懷謹殿下,您想玩什麼?」
欒懷謹長長的睫羽遮掩住眼底情緒,像是在思考,也確實是在思考。
原主不會賭牌,從末世穿越而來的欒懷謹更是不會。
上輩子,末世爆發期他還是普通的學生,剛上大學,完全沒時間接觸牌桌遊戲,後來生存就極為艱難,哪裡還有時間娛樂賭博。
欒懷謹想,這是一場必輸的賭局。
舞池內歌舞持續,以欒懷謹與明何兩人為中心,沉默氛圍環繞,形成鮮明的對比,在這種氣氛下,諸多人下意識繃緊精神。
「懷謹殿下,您似乎選擇困難。」明何用的是肯定句。
欒懷謹抬眸,與明何雙瞳對視,說道:「21點。」
他不知道卡特帝國有沒有這種玩法,但在他的記憶中,這是賭場最簡單的玩法之一。
最高21點,點數高者獲勝,沒有什麼別的規則,上輩子沒玩過,聽說過,湊合著試一試也不是不行。
讓欒懷謹鬆一口氣的是,卡特帝國確實有這種玩法,明何說:「可以。」
根據規則,遊戲由欒懷謹提議,默認他坐莊。
他看著面前的牌,表面上十分鎮定,或者說沒有絲毫情緒表露,然而內心卻非常茫然,但凡不是面前這麼多人盯著,他很想點開個人光腦,查看一下21點的正確玩法。
彷彿是知道他不會,明何眉眼彎起給予提示,「懷謹閣下,您現在應該發牌。」
欒懷謹看著明何的笑容,心想,明何的笑容是真的不值錢,無論任何時刻都能笑得出來。
欒懷謹根據明何的提示,發牌。
白皙纖長的手指動作有些慢,卻足夠賞心悅目,根據明何給予的提示,發一張名牌與一張暗牌。
通過觀察,在場眾人很容易就明白,欒懷謹並不懂這些。
明明什麼都不懂,然而欒懷謹看起來很鎮定。
一些人用探究的目光看著欒懷謹,仔細思考,似乎也正常,畢竟他們很少與欒懷謹接觸,而平時除非必要,欒懷謹基本不會走出南臨殿。
欒懷謹很多都不懂,只能根據明何的指導發牌,摸清規則,好在明何講解的還算詳細。
作為莊家,根據手中牌的點數,他沒有選擇權,點數不夠,只能繼續發牌。
欒懷謹看了眼手中的紙牌,目光與明何對視。
明何很喜歡笑。
在欒懷謹的觀察中,從他與他碰面的那一刻開始,除了之前面上有一瞬間的收斂外,一直都在笑,他的笑就好像是一層虛假的面具,並不會給人溫暖的感覺,倒顯得冰冷犀利,像是要將人看穿。
忽地,明何說道:「懷謹殿下。」
欒懷謹的眼皮跳了跳。
明何的手指覆蓋在牌面上:「我很期待您的笑容。」
欒懷謹目光沒有絲毫退縮,仍舊與明何對視,看起來很專註,但是他並沒有回應他的話。
「不過,如懷謹殿下所言,太輕易獲取到的東西並沒有新鮮感,比起賭局中的笑容,我似乎更喜歡您發自內心的笑容呢。」明何繼續說,「所以,這次,您贏了,懷謹殿下。」
欒懷謹唇角抿成一條直線,還是沒有說話,或者說,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明何面上笑容加深:「懷謹殿下,我十分願意提供您這場勝利的籌碼。」
欒懷謹心想,所謂這一場勝利的籌碼,就是明何那不值錢的笑容。
欒懷謹從位置上站起身,聲音顯得冷漠,「我已經收到了,」就比如從賭局開始,明何面上持續到現在的笑容,「您並不需要額外提供於我。」從位置上讓開,他說道,「雖說很抱歉,我對於牌局並沒有什麼興趣,不打擾各位的興緻,我去窗邊看看海岸風景。」他想吹吹涼風壓壓驚。
欒懷謹走向游輪靠窗的方向,如果不是擔心會再次被抓到牌桌,他其實很想去獨立的休息室,又或者是甲板。
走向靠窗的方向,他能夠感覺到諸多人看過來的目光。
從上輩子開始,無論他走到哪裡,總會被他人的目光所追逐,他並沒有不適應。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看向窗外。
一段壓低的交談聲傳入欒懷謹的耳中,有人說道:「我看到了,明何閣下是21點,他是故意輸給三殿下的。」
「明何閣下說,想看三殿下真心的笑容,但我覺得不是。」
「那你認為是什麼?」
「過去三殿下經常笑,他笑起來畏畏縮縮的並不會好看,我覺得三殿下還是不笑更好看。」
「他這段時間應該沒休息好,眼下黑眼圈好重,但就算這樣也很好看。」
窗外的海風吹入大廳,拍打在欒懷謹的臉上,也讓他的黑髮在風的吹動下增添了一抹凌亂感。
真希望,今天能快點過去。
相對比室內的歌舞昇平,他更想去外面走走,就好像今天路過的公開引導點。
另一處有人壓低聲音說:「這次三月一次的引導會持續七天。」
「這麼久嗎?」
「而且從現在開始,打算將三月一次的公開引導日更改為一月一次。」
「是發生了什麼嗎?」
「這是我之前無意間聽爺爺和爸爸提起的,我們卡特帝國一直和斯藍帝國關係糟糕,雖然同屬於星際聯盟,但斯藍帝國一直想吞併我們國家,爺爺說幾年前斯藍帝國出現了傳說級源書體!」
比起賭博,又或者是舞池中的貌美舞姬,欒懷謹對這種國家之間的小道消息更加感興趣。
為避免會打斷他們的對話,欒懷謹忍住沒有看向他們,若無其事一般繼續偷聽他們之間的交談。
另一人詢問:「傳說級源書體?是怎樣的源書體?」
「斯藍帝國的秘密武器,黑色源書,不知道有多少內頁,技能種類繁多,一次能夠與數十萬人進行結契。」
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傳入欒懷謹的耳中。
上輩子,欒懷謹的源書卡被他餵養成了厚厚一本書籍,色澤純黑,邊緣金色符文點綴,正面鎏金紋路刻印,翻開第一頁,是一片白紙,然後是目錄頁。
理論上,目錄頁應該是字元,遺憾的是他一個源文字都不認識。
翻開目錄頁,是一頁頁不同顏色形成的神秘符文,最後有足足數十頁的空白頁面。
過去欒懷謹不清楚,穿越后他才知道源書空白頁代表著什麼,星際聯盟一直對源書進行研究,空白頁又被稱之為無限性源書頁。
也是源書持有者最想擁有的源書頁。
當源書持有者迫切追求某一種技能時,空白源書頁有一定概率覺醒相對應技能,那是能夠滿足源書體最為渴望的空白頁,因此被稱之為無限性源書頁。
「同時與數十萬人進行結契,哪怕星際聯盟的歷史上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也就只有五人!」
「對,我們卡特帝國就沒有過傳說級源書。」
結契,又分臨時結契與永久結契。
不同源書體根據自身不同,結契方式不一樣。
上輩子欒懷謹不清楚,穿越后經過星際百科,得知基本常識。
上輩子他能夠在瞬間與任何人進行結契,之後在與對方結束合作關係后立刻斷開契約。
雙方結契時,源書持有者為主導方,欒懷謹理所當然這麼認為,然而,在看過星際百科后,他就意識到這是一種絕對錯誤的認知。
結契,首先要雙方擁有一定的契合度。
就比如原主,他過去嘗試與源書體結契,從沒有一次能夠結契成功,也比如上輩子的他,在與他人進行結契時,從來就沒有遇到過結契失敗的情況。
契合度越高,結契者就能夠更好地承接源書中的技能,展現出的實力自然就更強。
並不是小概率,就比如明何,他作為被結契方,能夠與諸多源書體同時進行結契。
源書體想與明何結束結契狀態,卻做不到,因為沒有主導權。
結契,是爭奪主導權的過程。
結契者通過源書體獲取源書技能,源書體是媒介,不同源書限制不同。
如,一次最多與一人又或者多人進行結契,每次結契後會有多久的CD時間。
種種限制下,絕大多數源書體並不願意與過多戰士結契。
斯藍帝國那位能夠同時與數十萬人進行結契的源書體,這代表著他一人之力就可以造就超強異能者兵團。
上輩子,欒懷謹就是用他的異能建立的末世最強的三大基地之一。
他能夠瞬間以範圍式的方式與基地內所有人進行臨時結契,讓每一個人成為人形兵器,之後再瞬間收回賦予他們的能力。
源書體擁有一個致命的缺陷。
也是這個致命的缺陷,讓源書體在十二聯盟的身份處於被動地位。
據欒懷謹查看的星際百科,以及各大生命星的新聞來看,位於高位的源書體還好,像單源體,以及天賦較低的源書體,他們過的或許並不好,甚至於在奴隸市場就能夠購買到大量的低等源書體與單源體,價值並不會很貴。
這也是為什麼貧窮的原主過去就能多次嘗試結契的原因。
源書體最大的缺陷,他們覺醒源書,然而卻無法將源書技能運用到自己身上。
他們本身無任何自保能力。
單純是普通人還好,當他們覺醒源書時,身上就被賦予了一層價值,只要有價值的東西,就會形成收益鏈,就好比線上線下合法又不合法的奴隸市場。
上輩子,在發現源書技能后,欒懷謹第一想法就是讓自己能夠使用出源書技能,即便發現做不到,也一直嘗試,甚至試著自己與自己結契,然而直到最後他都沒能做到。
穿越后的一個多月,通過大量信息,他更是確認這一點。
源書體無法將技能運用到自己身上。
距離他們不遠處,那兩人繼續交談,其中一人說道:「這次,陛下會將每三個月一次的引導修改為一個月一次,每次持續七天,就是希望能夠找到擁有相同天賦者。」
另一人嘆息,「哪裡這麼容易?」
欒懷謹陷入思考,如果是上輩子的他,一次性最多能夠與多少人成功結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