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第20章 第 20 章

禪院家的正廳,所有禪院家的長老齊聚,席間一片愁雲慘淡。禪院直毘人坐在正中,神色平靜地把玩著他不離身的酒葫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了,都說說你們的看法吧。」

大長老率先打破了這片令人不安的死寂:「影之書找回來了,那些孩子也沒有人受傷,實屬萬幸。但是內鬼必定要被懲罰,如此罪行,沒有人可以包庇!」

有人用眼角去瞟禪院直毘人,但禪院直毘人什麼都沒說,甚至連坐姿都相當不正經,好像完全沒聽出來大長老口中的「內鬼」指的正是他的小兒子。

半小時前,突然有人來報,說是擁有下任家主繼承資格的孩子們竟然絕大多數都跑去了五條家,並且被五條家的人圍了起來,即將死傷殆盡。

就在禪院家準備帶人強行去把孩子們救出來之時,那些孩子竟然灰溜溜地被放回來了。

據他們所說,他們調查到禪院修也和五條家勾結,並且親眼所見禪院修也和五條悟舉止親密。

但是接下來就有些眾說紛紜了,有的孩子說看到了修也拿著影之書要交給五條悟,但有的孩子說修也只是和五條悟聊天而已,影之書是被另一個人從五條家搜出來的。

無論如何,禪院修也有著重大的嫌疑,而且他和五條悟關係不一般這一點難以否認。

「說得對。」

禪院直毘人出人意料地贊同了大長老的話:「內鬼必須被懲罰,而且必須要狠狠懲罰,禪院家絕不容許這種叛徒存在。殺一儆百,單純的從家族除名不夠,還要斷絕五感之一,廢掉此人使用術式的能力,並讓全家族的人都來觀看處刑,達到震懾效果。」

他的狠毒超出了眾人想象,一時間,正廳所有人都沒敢說話,大長老也被嚇了一跳。

「這……」有個族人小心翼翼地勸道,「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

直毘人笑著說:「殘忍?以往禪院家對待叛徒的懲罰是直接處死,我覺得我的處理方式還算溫和呢。」

「好了,既然家主發話,其餘人等也沒有質疑的份。」

大長老表達了支持,顯然很贊同直毘人的處理方式:「接下來就該審一審內鬼了。甚一呢?」

「他和扇在一起,平日里是扇負責影之書的安置,所以我讓他們兩個去檢查一下影之書的狀態。」直毘人輕描淡寫地解釋,「檢查結束之後他們就會回來複命。」

大長老點點頭,然後威嚴地拍了拍手:「把禪院修也帶進來吧!」

修也是被直哉牽著走進來的。

兩個個頭差不多的男孩子手拉著手,走在前面的那個緊緊繃著一張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可靠沉穩一些,但是當他的眼神快速四下掃動之時,還是能看出他不小心泄露出來的恐慌和焦慮。

被牽在後面的那個看起來就鬆散多了。金髮的小少年一臉沒睡醒的樣子,眼皮沉沉地往下墜,磕磕絆絆似乎只跟著本能向前,讓人忍不住擔心他會不會被隨便什麼東西絆倒。

「父親,長老,我把修也帶來了。」直哉小聲說。

「你到旁邊去吧。」直毘人揚了揚手,「修也,到我面前坐下。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大長老為之側目:「坐著?」

「就算是普通人的社會,在審判結果下來之前也只能把他稱為『嫌疑人』。」直毘人不為所動,「拍拍臉,清醒清醒,問完之後你就可以回去睡了,修也。」

修也依言努力睜大眼睛,把雙眼瞪得圓溜溜的,看得直毘人忍不住都勾起嘴角。

「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去五條家?」

修也用手指撐著自己的眼皮,坦誠地回答:「我去找悟玩。」

「撒謊!」一個長老忍不住出聲,「幾天前你還被五條悟在眾目睽睽之下打倒在地,你怎麼可能心無芥蒂地主動跑去找他玩耍?還是說,你禪院修也根本就是一個毫無羞恥之心的人?」

「隨便你們怎麼想,我確實是去找他玩的。」修也說。

直毘人又問:「可有人作證?」

修也想了想,說:「甚一說內鬼很有可能和五條家勾結,所以他把我帶去了五條家調查。但是他沒有進入五條家的結界,只有我進去了,他也沒看到我在裡面做什麼。」

「炳」組織的某個成員問:「你究竟是去玩,還是去調查?怎麼一會兒一個說辭?」

修也攤了攤手:「甚一去調查,我是去玩的。」

大長老的臉色越發陰沉,直哉擔心地頻頻看向修也,但是又不敢發聲,整個人憋得夠嗆。

直毘人又問:「那影之書為何會出現在五條家?」

「我不知道。」修也平靜地說,「其實我也很費解。」

「你不知道?」某個長老冷笑一聲,「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透,你說說看,你們到達五條家的時候究竟看到了什麼?」

禪院透從人群中站起,他看起來好像被嚇破了膽,因為他的臉色非常灰敗,但他的聲音卻依舊中氣十足:「我們拍門,把門拍開之後,我看到禪院修也和五條悟很親密地在說話,好像密謀著什麼。那個道館里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兩個,說什麼也不會有別人聽見。發現我們之後,五條悟就說要殺了我們,和我們一起過去的甚一已經翻進了院子,正好在院子里找到了失竊的影之書!」

九分真一分假,禪院透顯然深諳撒謊之道。

修也沒有任何反駁的想法,他睏倦地坐在原地,滿腦子都是「什麼時候結束,我想回去睡覺」這種單調的渴望。

隨著禪院透出來發言,零星又站起三四個選手附和贊同,他們都說修也和五條悟舉止太過親昵,一看就有什麼不正當關係。

修也:等一下,我警告你們謹言慎行,不要往未成年頭上扣這種帽子(指)

【氣死我了,這都什麼人啊?修也在五條家救了他們哎!】

【白眼狼唄,禪院家很流行這種東西啊,封建腐朽家族長出這種垃圾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我比較好奇的是在這種場合為什麼沒有律師……】

【我草,不是吧,修修不會又擺爛了吧?!這種時候不能擺爛啊,要是真的被打成叛徒,那是要被公開處刑廢掉術式的!!!】

【甚一去哪裡了,這種時候他作為關鍵證人怎麼不在?】

【甚一出來作證那不是雪上加霜?!那傢伙很明顯是內鬼的人啊!】

【不行,不能讓修也這小子得逞,他想靠擺爛名正言順地失去術式,然後退出比賽!我們不能讓他退賽!】

【快去拉票!姐妹們,我已經把拉票的宣傳圖做好了,投票通道快速鏈接和投票教程都在我首頁,請自取推廣!修寶只有我們了!】

在這種很像是《逆轉裁判》的審判場合,直毘人這個法官依舊盡職盡責地繼續問著問題:「你說,是甚一找到的影之書?你們見到過修也拿著影之書嗎?」

禪院透卡殼了。

「……沒有。」他蒼白地彌補,「但是,修也那時候看起來真的——」

直毘人看向其他選手們:「你們看見了嗎,看見修也拿著影之書了嗎?」

「沒有……」

「沒……」

「我站得比較靠後……」

「我近視!」

近視那個先回家配眼鏡再過來參賽!

「沒什麼別的要說的話,那就退下吧。」直毘人擺擺手,「現在看來,最重要的證據在甚一那裡,畢竟所有人都只看到是甚一碰過影之書,對嗎?」

修也在內心祈禱甚一快出來給他落井下石的時候,另一個意料之外的人跑過來給他的鍋里倒油了。

「修也?你怎麼……」

瘦削的禪院扇走進了正廳,他有些茫然地打量了一圈正廳,然後來到修也身後,輕聲向直毘人復命:「家主,影之書的功能沒有問題。只是……」

「只是什麼?」直毘人問。

「只是影之書的書頁里多了一些人的毛髮。」禪院扇微微低頭,「是……金色的。」

全體目光都看向禪院家唯一一個金毛,禪院修也。

修也愉快地嘆了口氣,心裡大聲感謝那位造假證據都用了心的內鬼。

好了,證據確鑿,現在就快點讓他退賽吧!

「證據確鑿!」大長老緩聲道,「禪院修也,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修也說:「我沒有什麼可說的,你們想做什麼就做吧。」

他決定享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盯著彈幕在心裡求他們不要給自己投票的痛苦終於要結束了!

本次防爆計劃大成功!雖然他沒能制止觀眾給他投票,但是他成功地給評委們留下了極為惡劣的印象,現在修也終於可以回歸到每天睡覺畫畫的鹹魚日常啦!

【我沒什麼可說的……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修也心裡該多悲痛啊……】

【好慘啊……被家族孤立,被陷害,被所有人懷疑……明明他剛剛才用盡咒力救出了自己的競爭對手,怎麼現在英雄反而要被懲罰了呢?】

【啊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修也要是真的退賽了我就再也不看《禪院101》系列!】

【有黑幕吧,修也擋了誰的道,要被這麼陷害?】

【如果這次修也真的退賽了,我發誓這輩子都是禪院透的黑】

【修修的粉絲們別難過了,不如來看看我們直哉吧!傲嬌哥哥小狐狸,修也唯一一個可靠的親人,轉投直哉也很好嘛!】

【我們修也還沒退賽呢,拉票的滾啊!】

「既然如此,我來宣布一下罪名。」

直毘人開口了,神情嚴肅,一條一樁地列出罪狀:

「背叛家族,勾結外人,偷盜家族咒具,陷害無辜族人,將族人的性命置於危險之中……」

「這些罪名,你可承認——」

直毘人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經看向了一個方才看起來好似都一臉平淡的人。

「——禪院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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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當禪院家主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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