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劫副本

七日劫副本

飛羽感覺自己是被凍醒的。

他的臉和手掌正貼在冰冷的瓷磚地面上,他剛想移動手腳,鐐銬隨即發出哐啷的響動。

他艱難地爬起身望向身邊的驚弦和溫卓。

他們兩人正被皇家士兵的尖刀抵著,跪在面前男人的腳邊。

飛羽抬頭看去,一把雪白的鬍子配上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飛羽迷迷瞪瞪間脫口而出道:「聖,聖誕老人?」

那老頭粗壯有力的魚尾擺動,形成的水波打在飛羽臉上。

「嘖,打人不打臉—」

人魚士兵受不了他嘟嘟囔囔的碎嘴子,又分出兩人舉著尖刀抵住飛羽。

這下他終於老實了。

人魚老頭挺著肚子,一臉鄙夷地望著人類的四肢。

「真是醜陋的生物。」

「……」

「我聽說你們之中有人說我偷了你們的東西。」人魚老頭說到這兒,像是覺得聽到了笑話,諷刺地沖幾人冷笑了一聲。

「您要展覽的寶物確實是我的。」驚弦不卑不亢地回答。

「笑話!你憑什麼說那是你的東西?它上面刻著你的名字不成。」

驚弦抬眸直視對方,平靜道:「您把東西拿過來,我自然會證明給你看。」

老頭捏了捏鬍鬚,犀利的眼神掃過驚弦,諒他現在也沒能力反抗,於是開口道:「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證明。」

老國王下令把寶物呈上,四個侍從抬著架子走進大殿。

他們掀開蓋在上面的天鵝絨,劍柄上鑲嵌的八顆寶石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璀璨的光芒,劍柄及劍身被擦得瓦亮,可以看得出被收藏人保管得很好。

「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證明不了這東西是你的,你的人頭也就不是你的了。」

驚弦的面不改色令海王很不爽。

他繼續道:「來吧,證明給我看看。你不會是要叫它的名字,讓它跟你走吧?」

老頭說完就同周圍的侍從大笑起來。

驚弦轉頭對身後舉著刺刀的士兵好心道:「我建議你們離我遠一點。」

那幾條人魚露出個看傻子的表情。

驚弦回過頭,看著架子上被塗滿保護油的赤霄,輕聲道:「赤霄,回來。」

國王和周圍人聞言都瞪大了眼睛,國王更是氣急敗壞,覺得自己才是個被玩弄的傻子,他居然相信人類這種低等種族的話。

他剛用掌心重擊珊瑚桌面,想要下令將幾人車裂,展物架突然發生了微不可察的抖動。

那把寶劍的劍身突然由黯淡的青黑蛻變為赤紅,眾人突然發現整把劍最美的部分並非劍柄上的寶石,而是如同烈焰的劍身。

寶劍像是重新煥發活力,它從束之高閣的玩物變回了浴血奮戰的殺器。

赤霄聽從號令,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它從國王面前橫掃而過,一縷白色鬍鬚落下。

赤霄直直衝向驚弦,嚇得驚弦身後的士兵連連後退

然而赤霄並無意取人性命,它再次急停,劍身一劃而過,三人的鐐銬瞬間斷裂。

驚弦轉了轉酸澀的手腕,將赤霄插回劍鞘,長劍入鞘,全然密合。

國王一屁股坐回了椅子。

「殿下,無意冒犯,赤霄通靈,可能是不喜歡渾身裹油,才發了脾氣。」

老頭這會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他又看看地上掉落的鬍鬚。

「殿下,實不相瞞,我們還有其他武器遺落在海中。我相信您不是有意拿走我的劍,這其中恐怕還有什麼誤會。這赤霄的確是我的劍。」

國王幽幽嘆了口氣,他對一旁也被嚇傻的侍從吩咐道:「叫艾凡上將來見我,給我好好說說這東西怎麼來的。」

他接著對三人說:「人魚族從不食言,這次是我草率了,我會協助你們找到其他武器,也請給我個機會請你們吃一頓晚宴,彌補我的過失。」

飛羽剛想推脫說他們趕時間,一旁的驚弦就應下了宴會。

國王老頭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說要宴請幾人,立刻就叫人上了滿滿一桌的海味珍饈。

「公主呢?叫她也來吃飯,她不是天天好奇大陸上的人類嗎?」

一旁的侍從聽從吩咐立刻去找人。

老頭舒展了眉頭,又端詳了幾眼驚弦。

「你這麼看起來,還挺像我兒子的。」

飛羽是非地回道:「是嗎?那我們等會可得好好看看他。」

不料老國王聽到他這話,突然頓住,苦澀地笑起,「那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我兒子他—」

「你們出賣我!!!」熟悉的女聲突然出現。

露比一臉怒氣,瞪著眼前的三人。

老頭狐疑道:「你們認識?」

露比聽到父親的話,突然又變得迷茫,「不是他們叫我來的?」

露比看著父親同樣疑惑的表情,簡直想抽自己兩耳光。

老國王眉頭緊鎖,「你今天又偷偷跑出去了是不是?他們幾個也是你帶著穿過深海的?」

露比也沒想到是自己心虛,看到幾人就想多了,這下反而弄巧成拙,整了出自爆。

她撒嬌地挽著父親的胳膊,諂笑道「嘿嘿,他們幫了我點小忙嘛。」

國王今天不吃她這一套,逼著她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聽完始末,國王對幾人的愧疚感又上了一層台階。

他叫侍從再送些酒來,被驚弦一把攔住。

「您不用客氣了,我們找到武器就要儘快回去了。」

國王點點頭,自己悶了一口酒。

他的語氣突然沉重,「你和他真的很像。」

露比神色一僵,「父親,你喝多了。」

「如果他還在世,他應該就是你這副模樣。」老頭看著他的臉,自顧自地說道。

「誰?您的兒子?」

「對,我的兒子。」

露比見父親是徹底收不住了,她低下頭去,不忍看見父親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他已經失蹤三年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他和你一樣,強壯,聰明,善良。」老頭話鋒一轉。「不過,我兒子還是比你帥點。」

國王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手勢,「就這麼點吧。」

飛羽和溫卓被老頭的樣子逗笑了。

「有人說看見他去了大陸,有人說他是被暗流捲走的。」老頭神情落寞,「我不該阻止他的,不該—」

後面的話他已經說不下去了,他掩著面,陷入深深的自責。

露比也回憶起了令人難過的事情,面色凝重。

「發生了什麼?」飛羽好奇道,但被驚弦碰了碰腿。

驚弦搖著頭示意他不要再問。

老國王聊到心結,屬於酒不醉人人自醉,不多時就被侍從們攙扶著回了寢殿。

「露比,你哥死了?」飛羽直白的話語一出,又被驚弦拍了下腦袋。

「他沒死!我不相信他死了!他只是不願意回來,或許他被困在了哪裡。」露比情緒也很激動。

「露比,其實我們是遇到海難才來到這片海域的,我們一上岸就遭到了同類的驅逐。你的家鄉也發生了變故對嗎?你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嗎?」

驚弦試圖轉換了話題。

露比平復了一下心情,她緩緩開口道:「里里特托島曾經被周圍的人們稱為人魚小島,人類和人魚雖然屬於不同種族,可在這裡,大家能夠保持對彼此最基本的尊重,幾十年來,兩個族群相安無事,甚至不斷交好。我的哥哥非常喜歡人類,他時常會去淺海遊玩。」

說到這裡,露比的臉上還掛著恬淡的笑意。

然而接下來,那抹似有若無的笑完全消失,「直到五年前,這一切都變了,人類開始無緣無故地攻擊我們。這些島民太過貪婪,他們自從發現趕走我們就可以獨吞西南角的珍珠貝,他們就開始延著海岸線布設大量的防鯊網。」

「父親十分生氣,他下令攻打里里特托,然而哥哥極力反對。他說如果父親執意要這樣做,他將永遠離開亞特蘭蒂斯。那是母親過世后,他們唯一一次爭吵,也是最後一次爭吵。」

「哥哥失蹤了,他真的再也沒有出現在父親眼前,再也沒有回到亞特蘭蒂斯。父親的出征計劃就此擱置,我們人魚也不再和人類往來。」

驚弦和溫卓靜靜聽著她的話,一同皺眉,覺得這段話中很多情節的細節還處於模糊的狀態。

飛羽就沒耐心聽故事,不過他眼尖,他指著遠處的海馬說道:「我的箭!」

兩人朝那人看去,海馬拉著滿滿一車的武器,於莓和溫卓的魔法杖,飛羽的弓箭整整齊齊擺放在小推車裡。

所有人的武器都在這裡了。

驚弦看著眼前落寞的露比,拍了拍她的脊背。

「我們要先走了,我們的朋友還在等著我們。露比,你要相信自己的哥哥,也要相信自己。」

露比背過身抹了抹眼淚。

「趕緊走吧,就你們這兩條腿不知道幾個月才能游出海底。」

露比嘴上這麼說,三人一出宮殿,就看到一頭虎鯨巴士正等著他們。

返程的過程並不比來時輕鬆,水壓的變化以及逐漸失效的魔葯,幾人行到淺海時就已經需要開始憋氣了。

虎鯨再靠岸就有擱淺的危險,他們自己遊了半截,總算是抵達大陸。

又是熟悉的角落,熟悉的場景,遠處的Npc再次發現入侵者,朝幾人走來。

「你們是什麼人!」

說話的又是老熟人,領頭的漁民正舉著魚叉。

驚弦本來想抽出匕首隨便比劃一下,然而他一眼瞥見了男人身後用來燒烤的火堆。

一個不詳的預感浮現在腦海中。

「你們這些可惡的人魚!現在還會變出雙腿蠱惑人類!」

一張熟悉的面龐出現在視野左側,開口說話的是從他手裡把小傢伙搶走的人。

火堆、燒烤、小豬崽。

他頓住了抽匕首的手,從身後拔出赤霄。

「你們的晚飯是什麼?」

驚弦沒頭沒尾地問眼前幾人。

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惡狠狠的盯著他,「少說些亂七八糟的。」

「給你們三秒倒計時。回答我的問題,答對了有賞,答錯了有罰。」

赤霄開始匯聚光澤,蓄勢待發。

那群士兵瞧見他的架勢,直接架起魚叉沖了過去。

「錯誤回答。」

驚弦雙手持劍,腳下生風,赤霄無情地揮下,霎時飛沙走石,火光四濺。

待揚塵散去,那群士兵已然倒地而亡。

飛羽扇走眼前的黑煙,用木棍搗鼓著火堆里的番薯,嘆了口氣:「年輕人火氣怎麼這麼大,人家晚飯吃烤紅薯不想告訴你也要發脾氣。」

溫卓默默補充:「不過打倒他們一看就是上岸的第一個任務。」

「那也不用這麼暴力不是。」飛羽語重心長道。

驚弦將赤霄歸位,淡淡道:「他們讓我無端產生了不好的聯想,給我造成了心理陰影。」

飛羽一臉抽象地望著他,就您這高中畢業敢偷偷把家裡近九位數的財產拿去抵押投資的大心臟,還能因為遊戲Npc產生心理陰影。

總結,別太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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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大佬的豬后我爆火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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