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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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對太監的肅然起敬之後,唐秋生現在決定對武林高手也肅然起敬。

為什麼電視劇里的武林高手揭開一片瓦就可以觀察屋裡的情況,在窗紙上用手指蘸破一個小洞也可以偷窺。

然而自己只是出現在了樑上。

就被發現了。

出師不利。

絕對的出師不利。

唐秋生感覺自己出門忘了看黃曆,今天高低也是個諸事不宜。

所以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是自己被張良逮住了。

好消息是只有張良,他也沒有叫警察的意思。

年輕的二十多歲的留侯坐在房間的另一端看著她,如所有傳聞一樣俊美的青年,垂下他長而秀美的眼睛,長長的柔軟的睫毛均勻的覆蓋在眼球的上方,在下方擋出了一小片陰影,他的臉頰上微微帶著些桃花一樣的淡粉色,是某種不健康的表徵,但是又讓人覺得很漂亮。

「真的?」他徐徐地問。

唐秋生自暴自棄地坐在了地上,她不會承認自己剛剛被這個青年揪住了手腕一推就失去了平衡,然後現在被他捆在了柱子上。

誰說留侯很柔弱的。

給我出來,賠我精神損失費。

所以她決定信口開河,說自己是上方仙人。

反正以自己這種精神狀態,瘋子都沒這麼瘋的。

「反正你愛信不信,我是來歷劫的。」唐秋生繼續信口開河,「然後我看貴國舉國都很窮困,唯獨此處還算不錯,所以打算在這裡棲身,順便拿點供奉。」

張良感覺被她扎了一刀,年輕人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唐秋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反正她也沒有說謊,她來到韓國的感覺,最大的感覺,第一感覺就是窮。

這破損的路面,這市民的衣著。

和秦國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青年坐在她的對面。

「既然你是仙人,」他慢慢地說,「可有什麼見教的。」

學醫也救不了韓國啊,唐秋生忍不住想,這也不是一時一地能解決的事情,於是她選擇含混其詞。

「你有為天下謀福祉的心?」她盡量讓自己往積極的方面想。

不管怎麼的,她現在有和留侯獨處的機會了不是么。

他還在認真聽自己說話。

簡直可以稱得上,形勢一片大好。

張良抬起了眼睛看著她,過了一會,點了點頭。

「我張家累代相韓,」他慢慢地說,「如今韓國窮困。」

「但你們卻富貴。」唐秋生選擇一針見血。

張良沒有做聲。

過了一會,他走了過來,抽出了把刀,把繩子割斷了。

唐秋生收回了手。

她活動了一下手腕,「你為什麼沒喊下人過來。」

「父親連日操勞,我若是喊下人過來,府里鬧起來,他如何休息。」張良答道。

唐秋生出了口氣,「那倒也是。」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然後向後一仰,「但是應該也沒有奇迹發生的。」

張良沉默了。

「如果啊,」唐秋生說,「我是說如果,韓國沒了,你打算怎麼辦?」

「為君父報仇。」小公子答得斬釘截鐵。

唐秋生用鼻子吹出了一個音,肯定是這個答案,沒什麼驚喜。

「但是你覺得天下這麼天天互相征戰,真的好么?」唐秋生問。

張良沒有吭聲。

唐秋生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我問你是否願意為蒼生福祉做點什麼,」她站了起來,伸出手,「你還沒答我。」

「可否此身只為天下計?」

張良張口欲答之時。

少女輕快地在他的額頭上,彈了三下。

然後舉起手,打了個響指,消失在了空氣中。

年輕的相國公子瞠目結舌地看著夜晚的空氣,油燈暗淡之下,那團繩子還散落在那裡,一切都提醒著他這不是一場夢。

他走了過去,收起了繩子,放在了床底下。

這個少女。

她乾淨的臉,黑色的短髮,古怪的衣著。

可能真的是仙人吧。

這不是此世能開出的花朵。

她定然是來自一個幸福,自由而光明的地方。

張良忍不住想,仙人行事,自古以來雲遮霧繞,她打了自己的頭三下,肯定是某種預兆或者暗語。

他坐在了床上,摸到了精良的布料。

為天下計。

他還沒想過這件事,整個韓國都籠罩在某種陰雲之下。

為天下計。

就是讓所有人都能吃飽穿暖的世界么,像她可能生活的那樣,明亮的,輕快的世界么。

「綜上所述,只有廷尉能救救我了。」

少女楚楚可憐地說,眼睛里盛滿一層薄薄的水光,嚇得李斯當時就寫錯了一個字,然後拿起了刀片準備刮下去。

「既然是仙人所託辦的。」李斯說,「那麼我肯定會從命的。」

唐秋生長長的出了口氣,然後將一冊書遞給了李斯,「那就拜託廷尉了。」

「大概多少字?」李斯問道。

「一千左右吧。」唐秋生說道。

「好。」李斯掂了掂手中的冊子,他從前倒是見過帛書,但是比這個要輕,這個東西應該說可以叫書,翻開來看,裡面密密麻麻排列了文字,倒是能讀得出來,「寫到竹簡上,然後裝訂起來就好了么?」

唐秋生覺得幸好自己用了網上的轉換器將古時的書都轉換成了籀文列印了一份,放在了空間里有備無患,但是如果直接給別人A4紙訂的一摞的話,雖然仙人的神秘感拉的挺滿的,但是對普通人的常識系統沒什麼好處。

「嗯嗯,是的。」唐秋生雙手合十,「感謝廷尉大人救我狗命。」

李斯忍不住笑了一聲出來。

「所以聽起來是仙人許了賜書與人,但是仙人自用的書卷不能隨意外傳,所以需要我摹寫一份么?」

「是的是的。」唐秋生點了點頭,如小雞啄米一樣。

「恕我冒昧,仙人要賜書於誰呢?」李斯問道,他將手放在了膝蓋上,微微轉過頭來,他的眼睛虹膜的顏色偏淺,有幾分茶褐色的質感。

被他這麼盯著的時候,會有一種油然而生的壓迫感,讓人忍不住想把自己所知道的都交代了的感覺。

不愧是虎狼之秦的特務頭子。

唐秋生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仙人若是不便就算了。」李斯移走了眼睛,「我今晚就可以弄完。」

「確定要竹簡么?」他問道,「如果寫到帛書上會更好一點吧,若是寫到竹簡上,千字有四五斤呢。」

「那就帛書好了。」唐秋生說道,她雙手合十舉過頭頂,「謝謝廷尉大人。」

要不要介紹張良給他認識,好像不管怎麼說都有點奇怪,但是昨天晚上,她夜探張平的府邸,的確鬧出了事。

最後她決定裝神弄鬼,學著六祖惠能學經的時候的典故,敲了張良的腦袋三下。

告訴他三天後三更時,自己要見他。

不管他能不能領悟,自己反正得先把東西備下。

然後唐秋生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帶,到時候需不需要讓他穿穿鞋之類的,就像傳說中的黃石公三試張良那樣。

但是感覺被人穿鞋好尷尬啊。

要不然換一種考驗的方式。

李斯翻開了封面,讀了出來,「素書。」

據傳說,黃石公在橋上傳給張良的奇書,就是這本書,張良把它帶進了墳墓,後來被盜墓賊拿了出來,不知道張良是不是根據這本書自學成才,反正唐秋生是把它裝進來了。

她試過了,並不能看懂。

但是張良肯定可以的,她在心裡為張良加了一番油,你可是傳說中的謀聖,是各種光環榮譽加身的才不世出的天才人物,雖然我每個字都認識但是也沒看懂它在說什麼,但是你一定可以的。

「仙人所著的么?」李斯問道。

「不是。」唐秋生搖了搖頭,「是在我們那裡也會被稱為奇書的作品,據說是古人寫的,但是好像存在這麼個人,好像又不存在。」

「我現在有些人要見,」李斯輕聲說道,「等晚上仙人來取好了。」

唐秋生忙不迭地點頭,「麻煩廷尉大人了。」

「實在太謝謝了。」她一路溜了出去,順便幫他把門關上了。

考驗方式,考驗方式,唐秋生忍不住在心裡念叨著,想一個靠譜的考驗方式好難。

既要讓人覺得仙人做事果然雲遮霧繞還很有道理。

還不能把人報廢。

好難啊,唐秋生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

「做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她問道。

正在她的監督下按時吃午餐的秦王愣了一下。

仙人這是在提問么?

所以為什麼不問問神奇的秦王呢,唐秋生髮現自己不由自主地說出了聲,所以她選擇順其自然。

「大王覺得做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目的。」秦王很快給出了答案。

他說的沒錯,很多時候,目的錨定了一個人,你從哪裡來已經是無法改變的定局,但是你要去往何方卻是現在可以選擇的。

卑劣的人追求卑劣的目的。

崇高的人追求崇高的目的。

目的的確能看出一個人的性質。

那就這麼決定了,唐秋生想,自己給那位年輕的相國公子的考驗。

就檢驗他的目的吧。

他想做什麼?

他又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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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秦解鎖全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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