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

月姬

「這雪也太大了,到底還要下多久才能消停。」雷無桀大聲抱怨著。

「哼,要不是我的馬是千里挑一的神駿,我們早就被雪給埋了。」蕭瑟在他後面慢悠悠地走著,邊走還不忘邊吐槽雷無桀。「我說雷無桀,你到底認不認識去雪月城的路啊?我和樓月姑娘已經跟著你走錯兩次了。」

「喂喂喂,你這一路說了多久,你是個賣馬的么?」雷無桀回懟他:「更何況我也不是故意走錯路的。」

秦樓月一路上算是被這兩個人磨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天色已晚,前面有個破廟,不如先進去待一個晚上,明天再繼續趕路吧。」

雷無桀聽到秦樓月這樣說,頓時覺得找到了靠山,連聲應和道:「就是就是,天色已晚,歇一歇,明天再說吧。」

「唉,萬萬沒想到,我不認路就算了,雷無桀的腦子指望不上也正常,樓月姑娘竟然也不識路」蕭瑟故作憂傷地說道。

秦樓月腳步稍頓,這算試探嗎?一路走來,蕭瑟一直沒有過問她的來歷,終於忍不住了嗎?

「我若是識路,蕭老闆就不會在你的客棧看到我了。」秦樓月口氣輕快道。

話說著,幾人入了破廟。

「哎?有人生過火?」雷無桀進了廟就發現了地上還有溫度的火堆。

氣氛彷彿有一瞬間的凝滯。

「太好了,這就方便多了,我還怕草太濕,生不著火呢。」

蕭瑟靠著廟裡的珠子,看著雷無桀的傻樣搖了搖頭,忍不住道:「夯貨。」

秦樓月面紗之下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有人說過,秦樓月笑起來是很好看的,她笑起來,眼睛里便彷彿盛了三春暖,目若清波,眉似黛月。

可惜破廟裡的幾人生火的生火,發獃的發獃,錯過了這美人一笑。

將火生起來,幾人在圍在一起烤了烤火。

雷無桀笑道:「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去雪月城,我覺得這一次的路一定是對的。」

蕭瑟看著雷無桀冷笑了一下,也不理他,閉上了眼睛。

「我彷彿聞到了花香?」秦樓月吸了吸鼻子,忽然問道。

蕭瑟也聞了聞,道:「薔薇香。」

「薔薇?下雪天里哪兒來的薔薇?」雷無桀疑惑了。

「是薔薇露的香味。薔薇露,出大食、占城、爪哇、回回國,只有帝都的百花閣才能買到……」蕭瑟扭頭看向門外。

不知何時,門外站了一個女人。

一個很美的女人。

女人穿著一身紫色的薄衫,沖著門內的人微微一笑,薔薇的淡淡清香隨著她一笑,似乎變得更加溫柔起來。

她的聲音卻也是溫柔無比:「想不到在此荒郊之地,還能遇到能識辨風雅之人。我苦求百花閣主多日,她才賣給了我這一瓶,你卻一下就聞了出來。」

蕭瑟笑了笑:「外面冷,姑娘要進來坐坐嗎?」

「不必了。」女人伸手捋了捋頭髮。

雷無桀手中也多了一道金貼。那是女人伸手捋頭髮之時從她手中飛出來的。

雷無桀拿起金帖一看,上面四四方方,只寫著一個字。死。

「月姬笑送帖,冥侯怒殺人。」

雷無桀猛地抬頭,果然看到了廟牆之上的魁梧身影。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

「對了什麼?」秦樓月從廟裡走出來,看著有些興奮的雷無桀問道。

「他們就是月姬和冥侯,江湖殺手榜上能排進前五的殺人王組合!」雷無桀驚喜地喊了出來。

秦樓月有些無奈,看著雷無桀抑制不住驚喜的眼睛說道:「那你說,他們為什麼要給我們帖子?」

「要殺我們!」雷無桀點頭,沒有半分緊張,倒有些興奮。

「……」

月姬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本來與幾位小友也沒什麼關係,其實這帖子是送給裡面的另一個朋友的,不過我們的規矩就是,接了帖子的都得死。所以,今夜幾位的命,也請一同留在這裡吧。」

「我接過你們的帖子,但我卻沒有死。」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在了破廟前。

「唐蓮。」月姬又是溫柔地一笑,「所以我們這不是又趕來殺你了嗎?」

「唐蓮!你是唐蓮!」雷無桀驚訝地喊了出來,「你是雪月城首席大弟子唐蓮!那你就是我的……大師兄了!我是雷無桀,從江南霹靂堂雷家而來,正要去雪月城……」

「小心!」唐蓮怒喝一聲,將雷無桀一把推開,轉身和冥侯纏鬥在一起。

「你受傷了。」冥侯往後一撤,聲音低沉嘶啞。

「你中的百香散也沒有完全解,不然剛剛那一刀我擋不住。」唐蓮擦了擦嘴邊滲出的鮮血。

「我來!」雷無桀看唐蓮似乎受了傷,往前一步,站在了唐蓮面前,「師兄為我擋了一刀,我也要為師兄擋一刀!」

秦樓月看著雷無桀又去拔刀相助了,拉了拉蕭瑟的袖子,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去廟裡躲躲。

蕭瑟跟著她進了廟,兩人圍著剛才雷無桀升起的火堆坐了下來。

「雷無桀那小子怕是不行,樓月姑娘不去幫幫他嗎?」蕭瑟拿了個木棍扒拉了下火堆,讓火燒的更旺些。

秦樓月眼裡映著微微火光,笑著說道:「一介弱小女子,能幫的上什麼忙。」

「秦姑娘說笑了,在下覺得,秦姑娘,一定是個非常厲害的高手。」蕭瑟看著她的眼睛正色道。

「蕭老闆,怎麼不叫我樓月姑娘了?」

秦樓月也看著他,眼睛笑得彎彎的,神色卻看不清。

在兩人揣測對方的心思時,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破廟的門被撞開了,隨後一抹紅色摔了進來。

雷無桀躺在地上,重重地喘著粗氣。

「月影劍,仿影術。都是絕頂的殺人術。」唐蓮看著月姬,不禁讚歎。

月姬搖頭:「再絕等的殺人之術,沒有殺掉該殺的人,也是沒用的。」

雷無桀坐在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剛才這一局,你是勝了的。」

「小兄弟說笑了,我們殺手,沒有輸贏,只有生死。」月姬再度將劍舉起。

雷無桀站了起來身上熱氣翻騰,紅衣飛舞,他的頭髮和瞳孔竟也在瞬間變得火紅。

「想不到初入江湖,就能遇到這樣的對手,這是我雷無桀的幸運。來領教一下,我的火灼之術吧!」

「月姬,我們走。」冥侯突然扛起巨刀,轉身欲走,月姬也緊隨其後。

「喂,怎麼說走就走。」

雷無桀想要再戰,冥侯猛的轉身揮起手中巨刃,一刀斬落,掀起萬丈雪,帶著千軍萬馬般氣勢。

雷無桀以火灼之術和拳氣相抗,仍被推出三步之外,吐出一口鮮血,才泄了力。再抬頭,冥侯和月姬已經不見人影。

唐蓮皺了皺眉頭:「奇怪,冥侯和月姬為什麼會突然離開。」

蕭瑟看了秦樓月一眼,懶洋洋地站了起來,拿出療傷的葯給雷無桀吃下。

「夯貨,真是什麼人的刀你都敢接。」

雷無桀愣愣地接過了藥丸,眼神空洞,顯然是還沒有從冥侯的刀氣中緩過神來。

秦樓月看著雷無桀晃神的傻樣擔憂道:「別傻楞著了,還有沒有哪裡受傷了?」

雷無桀終於恢復正常,看著秦樓月笑:「沒事沒事,江湖兒女,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那邊的那位黑衣大哥。」蕭瑟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在後院是不是停了什麼東西,那裡有人偷偷溜進去了。我想冥侯和月姬怕是不想讓人漁翁得利……」

不等蕭瑟說完,唐蓮已經沖著後院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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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歌行]枕月秦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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