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別

再別

「又入深海了!」

海面上依然風平浪靜,看不到任何奇怪的標識,和之前的海域似乎並沒有任何區別。

「聽聞深海里有官兵?」秦樓月走到田莫之身旁問道。

「是啊。」田莫之手遙遙地指著遠處的一座孤島:「看到了,那座孤島叫絕生島。裡面關押著許多窮凶極惡的罪犯。」

雷無桀趴在船頭眺望:「那邊好像有艘船啊!」

秦樓月和田莫之轉頭望去,只見那艘船上掛著一面大旗,旗幟之上是一隻展翅而起的蒼鷹,只是那隻蒼鷹,卻是沒有頭顱的。

「好奇怪的旗。」雷無桀喃喃道。

田莫之卻是神色一變:「糟了。」

只聽一聲呼嘯傳來,一枚羽箭破空而出,沖著雷無桀直衝而來。

雷無桀一個翻身,拿劍斬落了那根羽箭。

秦樓月也快步走到他身旁:「這是什麼?」

田莫之在他們身後倒吸一口氣:「是海盜!」

「海盜?」

聞聲出來的蕭瑟,沐春風等人一臉不解。

「什麼樣的海盜敢劫我們沐家的船?」

「千裏海域,唯梟首為尊。殺官兵,黑吃黑,無惡不作,無首戰鷹所過之處,皆血漫於海。」

「我們怕他們?」雷無桀微微一撇嘴,手一伸,將對面射過來的第三枚羽箭握在了手中。

「三箭示威,若投降就降旗,然後升起白旗。不然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就會劫船。」田莫之看著雷無桀手中的箭說道。

「管他什麼千裏海域之王,看我去碎了他們的旗!」雷無桀道。

雷無桀轉頭看向蕭瑟,蕭瑟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揍他們。」蕭瑟懶洋洋地加了一句。

雷無桀一躍而起,踏浪而行,一劍揮開朝他射過來的羽箭。

秦樓月看著雷無桀的背影,又轉頭看向蕭瑟。

「他這樣去挑釁別人,真的好嗎?」

蕭瑟又點了點頭。

秦樓月搖了搖頭,手中拿出纖雲劍:「我去幫幫他吧!」

說完一飛而起,朝雷無桀的方向追去。

沐春風問道:「我們要上那艘船嗎?」

蕭瑟搖頭:「上不去。踏浪而行什麼的,要麼會雷無桀的那門輕功,要麼是逍遙天境的高手,我們做不到。」

「原來樓月姑娘竟然是逍遙天境的高手!」

沐春風想了想:「那我們就把船開過去!」

司空千落小聲問唐蓮:「上次樓月姐姐不是到了半步神遊,怎麼現在又說是逍遙天境?」

唐蓮看著她,也低聲道:「應該是因為吸收了莫衣的招魂陣的原因,短暫的到了半步神遊。」

司空千落點點頭,不說話了。

秦樓月追到那艘海盜船上之時,雷無桀正與一個獨眼男子在那鷹旗的桅杆之上。

那獨眼男子跟著雷無桀上去,抓住桅杆一躍而起,掄起手中長刀對著雷無桀劈斬而去。

秦樓月見狀直接一劍劈了過去,那獨眼男子迎上這一劍,直直地朝地上墜落下去,在船板上砸了一個大坑。

雷無桀一劍寒光,直接把那鷹旗給砍了下來。

隨後他抓這那面旗,穩穩落在了秦樓月身旁。

「師姐,你怎麼來了?」

「怕你被砍死。」

雷無桀嘿嘿一笑:「小事一樁!」

「別太小看人了。」一個厚重的聲音響起。

只見一個一身白衣,面容俊秀的男子從船艙中走了出來,他很儒雅,也很年輕,看上去甚至還未到三十。這與雷無桀想象中的海盜就很不一樣了。

「你也是海盜?」雷無桀愣道。

「不像嗎?」

「不像。」雷無桀答得乾脆。

「海盜自然也要有海盜的風骨,我著一身白衣,雙手不染血,卻讓千裏海域漫海是血。」白衣公子淡淡道。

「因為我就是這,千裏海域之王。」

「我們本無意打擾閣下,只是閣下的船,擋了我們的路。」秦樓月上前一步擋在雷無桀身前。

「逍遙天境的高手,不知姑娘是?」白衣公子眼神興味道。

忽然一桿銀槍卷著浪潮朝著他刺來。

白衣公子身後一名持槍的男子猛地衝出,同樣刺出一槍,那銀槍被擊飛了出去。

雪松長船上的司空千落一躍接回銀月槍。

蕭瑟站在雪松長船船首看著他們,目光定在那白衣公子身上。

果然是他!

隨後縱身一躍,運起了那踏雲乘風步,來到了眾人的面前。

「真是,好久不見。」蕭瑟看著白衣公子輕聲說道。

白衣公子身後隨從忽然齊齊一跪:「拜見六皇子!」

秦樓月眨了眨眼:「蕭瑟,你們認識?」

蕭瑟點點頭:「免禮吧,我也不是什麼六皇子了。」

「也對,你已經被封王了,什麼來著?哦,永安王。」白衣公子笑道。

「比什麼千裏海域之王要好聽一些,你還是那麼自戀,那麼不會取名稱,你這樣的人,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了。」蕭瑟搖頭。

白衣男子眉毛一挑:「你忘了自己?現在你叫什麼,蕭瑟?嘖嘖嘖,酸酸!」

「王爺,好不容易兄弟相逢,就別鬥嘴了。」白衣男子身後一個中年人說道。

「王爺?這是哪位王爺?赤王蕭羽?白王蕭崇?」雷無桀疑惑道。

蕭瑟搖了搖頭,依舊看著白衣男子:「都不是。」

「這世上還有一種說法,叫做世襲罔替。」白衣公子搖了搖手中的扇子。

秦樓月神色一凜:「你是琅琊王!」

白衣公子看著秦樓月滿意地點點頭:「不錯,這位姑娘說的很對。」

秦樓月垂眸笑了笑。

蕭瑟聳了聳肩,看了一眼秦樓月,又轉頭看向琅琊王:「聊聊吧。」

「當然,我還能真搶你的船不成。」

「我還真的有點怕呢,海域之王蕭凌塵!」蕭瑟冷笑。

「叫我琅琊王!琅琊王!」

……

不知不覺,已經入冬了。

雪月城也迎來了入冬后的第一場雪。

「下關風,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

司空長風坐在蒼山上那座小草廬外面的石凳上,慢慢地飲著酒,說道:「雪月城四景,你好像還未曾見過那洱海之月。」

「洱海之月,四季可見。」坐在他對面的蕭瑟淡淡地說道。

「四季可見,卻一回都未見過啊。」

秦樓月端著七杯酒走了過來。

「在聊什麼呢?」

司空長風回頭看向她,笑道:「再聊,蕭瑟這小子,什麼時候把我們樓月娶回家去啊!」

秦樓月被他說的臉色微微一紅:「三師尊,你就別打趣我了。」

司空長風哈哈大笑幾聲,動了動鼻子聞了聞:「嗯,好香的酒!」

「是我新釀的七盞星夜酒。」秦樓月把酒放在小廬的石桌上。

「肯定是比不上師尊釀的,不過我覺得也還行。兩位嘗嘗?」

蕭瑟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不錯。」

司空長風亦點頭稱讚。

「好了,酒也喝了,現在告訴我,你們剛才在聊什麼呢?」

蕭瑟放下酒杯,轉頭看著她:「在聊,天啟。」

「你要動身回天啟了嗎?」秦樓月問道。

蕭瑟搖了搖頭,再等一等吧。

「喂!雷無桀他要走了,咱們去送送呀!」司空千落跑到蒼山上,望著蕭瑟和秦樓月喊道。

司空長風站起了身:「聽說你們幾個初次相遇的時候,也是漫天飛雪。你們不去送行嗎?」

蕭瑟放下酒杯,望著漫天飛雪。

「大師兄回唐門了,雷無桀也要走了。」秦樓月看著蕭瑟:「去送送吧,許久都見不到了。」

「有什麼好送的。這一年天天都見他,現在也是眼不見心靜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他還是起了身,眾人一起往山下走去。

「唉,想不到啊,我一共離開雪月城兩次,竟然還是沒有人來送我。」雷無桀趴在馬上語氣哀怨道。

他搖了搖頭,又做出一副高興樣,對著雪月城的登天閣朗聲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

「說什麼呢?」蕭瑟輕飄飄地落在雷無桀眼前:「夯貨。」

「蕭瑟!」雷無桀看見他,頓時眼神一亮,從馬上直接蹦了下來,一把抱住了蕭瑟:「我就知道,你不會不來送我的!」

「喂,雷無桀,我們不是也來送你了!」司空千落拿著長槍戳了戳雷無桀的腰。

「雷無桀,你回到劍心冢要好好練劍,順便幫我問師父,師娘好。」秦樓月拍了拍雷無桀肩膀道。

「當然,前幾日我收到阿姐的信,她和道劍仙在劍心冢後山種了一片桃林,道劍仙用離火鎮心訣種桃子,我回去的時候,說不準還能看見桃花呢!」雷無桀撓頭,嘿嘿一笑。

秦樓月搖頭失笑,她師父果然還是喜歡種桃子,現在更喜歡和師娘一起種桃子。

「待我修成劍仙……」

「待你修成劍仙,就可以去天啟將你的若依姑娘搶出來了。」蕭瑟平淡接話道。

「那我一年就成劍仙!」雷無桀仰頭大聲道。

蕭瑟看著他沒說話。

「你不信啊?」

秦樓月看著他們兩個微微一笑,真是的,從認識到現在,幾乎每次見面蕭瑟都能欺負雷無桀。

「好了,時候不早了,雷小劍仙,一路保重!」秦樓月道。

「保重!」

雷無桀翻身上馬,一揮馬鞭,翩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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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歌行]枕月秦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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